“所以，你是人，还是诡异？”
问出这样一句话的舒叶并没有觉得有什么不对劲，只是很认真的直视屠阳不带丝毫感情的双眼。
虽然她自己也是。
然后舒叶听到了一个是答案，又不是答案的答案。
“这里，不能说。”屠阳简短回答着，“不够强，不能说。”
听到这个回答的舒叶只觉得有意思。
什么叫这里不能说？这里又指的是哪里？
指的是第三维度诡域空间里不能说，还是在诡船上不能说，又或者是不能在复苏世界里说？
这三个的区别可不是一般的大。
如果是第三维度空间里不能说，最大的可能就是需要更高的空间才能说……这不是废话……这一点代表了一件事——
有什么东西能听到他们的谈话。
而“什么东西”……对舒叶来说，最有可能的自然就是系统。
那么这件事为什么不能让系统知晓？屠阳又是怎么知道系统的存在的？系统知道吗？
一连串的问题就这样产生了。
而如果屠阳在这里的“不能说”指的是在诡船上不能说，事情反而比上一个可能更简单一点。
毕竟这一条只代表诡船上有人能听到。
这里的听到可能是诡船本身，也有可能是屠阳刚刚说的那个“船长”。
再来就是最后一个，不能在复苏世界里说。
如果是这一点……这一点说实话，和第一点有点类似。
至于屠阳加的那句“实力不够不能说”，对此舒叶什么感觉都没有，甚至觉得很正常。
要是实力足够，她哪还有可能被系统传送来传送去的。
但是从这两个简短的回答，舒叶还是得出了一个答案——屠阳的存在方式既不属于人，也不属于诡异。
他的存在或者说存在方式，不管对复苏世界还是对系统来说，都是一个极大的秘密。
既然不能说——
舒叶转身就离开了诡域，看不见一点犹豫。
既然得不到答案她还留在这里干什么？更不用说她还有其他事情要做。
“踏踏踏。”
空荡的走廊里又传来了脚步声。
不过这一次的脚步声里充满了……愉悦？
“金主大人，金主大人，外面突然多了这么多驭诡者，这些人到时候不管准备做什么肯定都很有意思，要一起去玩吗？”
“……”
“金主大人，你说我要不然把这些驭诡者都杀了怎么样？到时候他们要做的事情还能成吗？还是说会继续有人来直到达到目的？”
“……”
“金主大人，那些人虽然和你身上有一样的气息，但是他们都太无聊了，一点都没有你有意思，所以他们都死了……你说会有人和你一样有意思吗？”
听到这句话，舒叶终于对围着她转圆圈不断说什么的屠阳回了一句，“我希望能有。”
这样你就能不再在我旁边制造噪音污染了。
言下之意和眼神过于明显，但是屠阳就跟什么都没看见也什么都没有听见一样，脚下一拐，从舒叶左边绕道她的背后然后从右边出现，冒头。
“金主大人，你说——”他忽然压低声音，拉长音调，语气莫名带了意思诡异，“我会不会已经把李四杀了呢～～～”
语气尾音带了微颤，但没有反问。
就像是已经很肯定了。
舒叶脚下一顿，侧头，伸手，“刚好，如果人死了就直接把我的诡刀给我，省了我不少事。”
屠阳站直，撇嘴，“和李四说的反应一模一样，真是没意思。”
说着他踩了踩地面，脚下浮出一小片血海，一把熟悉的刀从下方浮出。
舒叶没动，她只是控制诡绳缠在诡刀上，然后离得远了点，再然后她的身前出现了一个用无数诡针形成的银色盾牌。
下一瞬。
螺旋桨式甩干诡刀.jpg
“噼里啪啦。”
听着诡刀上被甩飞的血液砸在盾牌和墙壁上的声音，舒叶头也不会道：“你倒是躲的挺快，如果有下次，麻烦记得不要把这些东西放在血海里，血液里面病挺多的。”
拿回诡刀的心情不错，舒叶小小开了一个玩笑。
屠阳只是嘟嘴。
好在舒叶没看到，要不然又得想呕了。
把诡针收回来，舒叶从诡绳那里拿过诡刀拎了拎，然后重新扔回给诡绳。
这东西暂时不适合她随身携带，看起来不太友好。
舒叶自认表面上的她还是很善良的。
诡刀寻找计划就这样突如其来的结束了，秉着微不足道的一点良心多问了一句，“李四的尸体呢？”
李四身上还有当时为了救他用的诡眼的七天诅咒，时间过去了，诡刀在屠阳身上。
虽然李四很聪明，但是有些东西不是只要聪明就能解决的。
诡异相关的东西有时候总是那么的不讲道理。
既然李四在死前还能记得要把诡刀还给她，那她帮他收个尸体就当是回礼了。
然后她听到了屠阳带着遗憾的声音，“他和船长达成了一个交易，船长就帮他把诅咒给解了……该死的船长，一本正经，满肚子坏水，和李四一个样。”
说最后一句船长坏话的时候，屠阳不仅没有放低声音，甚至还刻意放大了。
就差吼出来了。
可以看出他是真的很不喜欢这个“船长”。
“你知道的，就算不这么大声，只要你在船上开了口我就都可以听到。”一声淡漠到不带一点温度的声音就这么突然出现了，出现在屠阳和舒叶身前一米远的地方。
那里就这样站着一个身姿提拔，穿着一身十分贴合身体的黑西装的青年男人。
微短的黑发，冷峻的面容。
看着就是一个极为冷心的人。
他就这么突然出现在这儿，舒叶没有察觉到一点动静，就好像他本来就一直站在那里，是他们走了过来一样。
男人看了一眼屠阳，然后眼神转向舒叶，“你好舒叶，我是诡船的船长，船长。”
舒叶点头，“你知道我的名字。”
“我知道这艘船上发生的一切。”船长没有要闲聊的意思，只是对着舒叶继续道，“凌向明知道你在这里，他不能出来，我来带话——龙先生出事了，江宁和方治撑不住的，你需要尽快回去，还有他很好。就是这样，话带到了，我就走了。”
凌向明。
不就是方治的那个警察好友吗？
他怎么在这里？
“等一下！”舒叶立马问船长，“凌向明为什么会在这里？！”
船长头也不会，身影逐渐透明消失，与此同时一句话飘了过来，“李四和我做了一个交易，我帮他解除诅咒，他自己或者找来一个心甘情愿代替我成为诡船船长的人，凌向明就是那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