佘赞劲慢悠悠地去了那个杂物间。
林恙觉得奇怪，也连忙跟上去，然后，他就眼睁睁地看着佘赞劲从里头拿了一个还装着小半桶化肥的大白桶。
佘赞劲将里头的化肥倒进袋子里，把桶拎了出来。
“……”林恙问他，“你拿这个干什么？”
佘赞劲把桶放下，说：“尿吧，随便你掂着桶搁哪儿尿，我不嫌弃你。”
林恙看看桶，又看看佘赞劲，这才发觉自己被骗了，这里根本就没有干净的卫生间。
林恙直接就炸了。
“你哄我——”林恙气的哼哧哼哧的，直接一脚将桶给踢了。
佘赞劲看着在踢了桶之后，扭头就又去给他爸打电话的林恙，从兜里摸了一根烟，点上，然后就这么靠着墙，一边看，一边吞云吐雾。
看着被气的在院子里乱转悠的林恙，佘赞劲就知道，这个小少爷没在他爹那里得到同情。
他看着一副被抛弃了的，渐渐嚣张不起来的林恙，看着他像一只不能回家的小猫一样，蹲在院子里蜷缩着身子的样子，眼眸越来越深。
吸进去的烟忘了过肺，佘赞劲低头，咳嗽了一声。
林恙蹲在那里，把电话给挂了。
他那边刚挂，佘赞劲这边的手机就响了起来。
佘赞劲将安放在林恙身上的视线收回来，回了他自己睡觉的屋子，将电话给接了。
“林叔。”
“阿劲啊，小恙这臭毛病，就是被我给惯坏了……不就是一个旱厕吗，搞这么大的动静……你就别管他了，他要不肯上旱厕，就让他尿裤子去!”
佘赞劲将音量调到最小，没让林恙听到。
挂了电话后，佘赞劲隔着蒙了一层厚厚的灰的破纱窗看着院子里的林恙，见林恙在院子角落的一根用来劈柴的木头上坐着，低着头，蜷缩着身子，一副无处可去的样子，也不知道他是不是在哭
给他拿了一个桶，他都不肯，佘赞劲能有什么办法。
他心想，真憋不住了，他就知道往桶里尿了，也不用管他。
干了一上午的农活，佘赞劲打算照常睡上一觉，可这一觉怎么都睡不安稳，梦里都是林恙憋坏了，埋在他的怀里哭的模样。
林恙埋在他的胸口，他抱着他，强迫他，松了他的裤子，看到他的一双白皙的腿。
佘赞劲猛然惊醒，睁开眼后，又捏着自己的眉心，将眼睛给死死闭上。
某处的不适感，让他知道，他这是做了春梦。
而且，梦到的还不是一个女人，而是一个少年。
他觉得奇怪。
他活这么大的岁数了，虽然算是从来都没有喜欢上过什么人，但一直都觉得自己的性取向挺正常的。
当兵那会儿，那些身材不错的大老爷们在他的跟前儿整天的晃悠，他也从来没有起过什么心思啊。
现在怎么就……
可能是因为林恙的那一双腿，不关男女，只是让他觉得好看。
佘赞劲摸着手机，看了一眼时间，发现自己只睡了一个半小时。
佘赞劲起身，去堂屋看那个桶，见桶是空的，他又去了院子里。
现在黄昏已经压了下来，将小院儿照的金灿灿的，少年坐在那里，侧脸璀璨。
佘赞劲本想调侃他两句，劝他两句，但话到嘴边儿，到底是止住了。
他觉得麻烦，但到底还是拿了支棱在墙上的铁铲，进了厨屋，将几个月积下来的灶灰都铲进了一个竹筐里头，然后又拿着铁铲，去了厕所。
一番折腾下来，佘赞劲将铁锹放下，洗了一下手，这才朝着林恙过去。
“欸!”佘赞劲站在那里，朝着林恙的脚踢了一下，“上厕所去吧。”
林恙不看他，吸了一下鼻子，又擦了一下眼睛。
“给你收拾好了，”佘赞劲蹲下捏他的小脸儿，却被林恙躲开，“干净倒是干净不了，但也不臭了。”
佘赞劲蹲在他的跟前儿乐，朝着厕所的方向偏头，“走，先去看看，看看满意不满意，不满意就不上呗。”
见林恙拉不下脸来，佘赞劲直接上手，大手掐住了他的腰搂着。
林恙虽然还是挣扎，但他现在的情况，也不敢做出太大的幅度的挣扎。
于是，佘赞劲搂着他，半是抱，半是推，就这么强迫着他，去了厕所。
旱厕怎么都不可能收拾干净，但该收拾的东西，都被佘赞劲挖坑埋在了院子里的菜园子里，里头又撒了厚厚的灶灰，将味道给遮住了。
林恙不会满意，但他也知道，这到底费了佘赞劲多大的功夫。
所以，他就这么被佘赞劲半抱着站在那里，抽着鼻子，也不啃声。
佘赞劲看着他，连调侃他都不忍心，这么一个高大的男人，十分狗腿地问他：“怎么样？”
一直都没有哭出来的林恙听了这句话，直接鼻子一抽，眼泪就吧嗒了一下，掉了下来。
佘赞劲看着，手不知道该怎么动。
怎么又哭了？
林恙一边掉眼泪，一边说：“我要脱裤子。”
“……啊？”佘赞劲没太明白，“那，那脱，脱呗。”
林恙泪眼汪汪地看着他，声音都因为带着鼻音，而软糯的不行，他问：“那裤子脱了，我放哪儿啊？”
佘赞劲愣了一下，才想明白，“……你……全脱啊？”
“唔……”林恙眨巴着泪眼，看着他。
他上大号，都是要把裤子给全脱了的。
佘赞劲：“那，那你脱吧，脱了我给你拿着……我拿着，在外边等你。”
“不行!”林恙又说。
佘赞劲哭笑不得，“又怎么了？”
林恙一下埋在他的怀里，耳朵红红的，说：“……会不香，你会闻见。”
佘赞劲：“那有什么，就你这样，我一会不得给你铲屎啊。”
林恙听不得“铲屎”这两个字，红着耳朵，将自己的眉头皱了起来。
“行了，没事儿。”佘赞劲在他的耳朵上捏了一下，然后松开他。
然后，佘赞劲就出去了。
林恙心想，自己还没脱裤子，把裤子给他呢，他怎么出去了。
佘赞劲出去，却没走，而是站在外头，把手伸了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