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是一村儿的人，一万块钱，谁不知道一万块钱来有多不容易！哪有这样欺负人的。
奶奶也不知道什么“天胡”，听人说了几耳朵什么天胡，要翻五十翻，又听人家跟她算账，说什么要是翻了五十翻的话，佘赞劲那一场，那可是赢了有七万五!
奶奶听了这个数额，那也是震惊了一下。
但也只是震惊一下而已，也没有生出来要把这七万五给要过来的想法。
毕竟，那几个混小子不讲情面，她不是不讲情面的。
七万五是多，她这个老婆子，一辈子也没有一次见过这么多的钱。
可她家虽然没有七万五，但也不缺这七万五。
也根本就没有人觉得那几个混小子会给这钱，赖掉是肯定的。
但奶奶也不会将这件事儿就此作罢，几个老头老太太坐在一块儿，将朱有剩，连着他教出来的那个儿子，给骂了个遍。
奶奶在村子里头人缘极好，一帮老头老太太也说好了，以后那朱有剩，别想让他们再到他家买哪怕一袋儿盐!
一分钱都不让他挣!
这次，可不只是一群老头老太太的想法了。
佘赞劲拍碎一张麻将，连着桌子都被震裂开这事儿，可是让村里二十多号人都亲眼见了，这一传十的，就这么大点儿的一个村子，一夜之间就全都知道了。
有一点都不给朱有剩讲情面的，还拉人说不信的人，直接到了朱有剩的小卖铺里头，摸着那桌子让那人看。
这一上午，就来了好几波人。
那朱有剩每次就在一旁看着，听着人家绘声绘色地将着那件事儿，脸色那叫一个难看。
偏偏来了这么多人，一个来他家买东西的都没有。
全村都像是说好了似的，都不来他家买东西了。
就连村里的小孩儿都知道，就是多跑半个村子，也要到另一家明明比朱有剩家要小上很多的一个小卖铺去买辣条。
林恙自然也是听说了这事儿，他那一双眼睛就这样看着佘赞劲，问他，“这是真的吗?”
佘赞劲给他换着创可贴，说：“你今天要不要洗澡啊?”
林恙的嘴唇动了动，说：“……擦擦。”
佘赞劲端了温水过来，林恙就这样扒光了自己，往屋里的一个小板凳上一坐。
佘赞劲刚摆好毛巾，林恙就把自己的胳膊伸过去。
佘赞劲按照他的想法，先给他擦了一下胳膊。
擦完，林恙还转动着胳膊看了一下，满意了，就又朝着佘赞劲伸出另一条胳膊，说：“该这个了。”
然后，林恙依次让佘赞劲擦脖子，擦胸脯，擦后背……
佘赞劲执着毛巾，卡进去，给他擦了擦。
林恙浑身一紧，扭头皱眉，看着佘赞劲。
他觉得奇怪，但又不知道是哪里奇怪。
佘赞劲拿着毛巾，脚下是一摊水渍，看着他，一脸的坦荡，问：“还要擦哪里?”
林恙眼睛忽闪地动了一下，想不明白是哪里奇怪，就不想了。
佘赞劲将毛巾摆了摆，又问他：“其他的要不要擦?”
佘赞劲的这话一说出来，林恙一下子就想到了那天晚上。
他瞬间给自己捂住，钻被子里去了，说：“不要！”
佘赞劲也不闹他，只是朝着自己的看了看，就这么拿着毛巾，端着水，去了浴室。
见佘赞劲太长时间没有过来，林恙觉得奇怪，将自己的脑袋从被子里面钻出来，通过窗子，朝着院子里头看了看。
佘赞劲一般都是扯一个水管儿，随便往院子里面一站冲澡的，这次怎么去了浴室?
久到林恙都几乎睡着了，佘赞劲这才出来。
林恙躺在床上，睁着睡眼朦胧的眼睛，看着连头发都是湿着的佘赞劲。
像是终于等到他了，林恙心一安，眼睛一闭上。
睡着之前，他感觉到好像有人亲他。
只是他不确定这个人是谁。
是在睡梦中，他年轻的爸爸亲了儿时的他，还是躺在他身侧的人，在他睡着之前亲了他。
林恙也是在醒来的时候，才终于有那个心思去想昨天晚上到底是谁亲了他了。
林恙迷迷瞪瞪地，跪坐在床上，搓着自己的脸。
佘赞劲过来，叫他起床吃饭。
林恙却仰着自己的脑袋，质问他：“你昨天晚上亲我没有?”
佘赞劲心里一咯噔，脸上却是不动声色，问他：“亲你哪儿了?”
“嘴！”林恙指着自己的嘴。
佘赞劲就这样靠在那里，大长腿看似随意地抻着，看着他，“为什么觉得是我亲你了?”
林恙不信邪，说：“因为不一样！”
“怎么不一样了?”佘赞劲声音控制不住的沙哑了一点儿。
就是林恙听不出来。
林恙认真地想了想，到底是哪里不一样了。
他爸在他小时候亲他，那是捧着他的小脸儿，将他的小脸儿挤到变形，吧唧一口，躲都躲不开。
昨天晚上那个亲……
是……
慢慢地……贴了下去，从触碰，到挤压……
从嘴唇，一直到四肢百骸，都变得跟平时不一样了。
林恙一直就这样皱眉看着他。
佘赞劲走过去，手臂撑在床上看着他，凑近他，挑衅一般，问他：“怎么不一样了?嗯?”
“……”看着他眸子里的挑衅，林恙眉头皱的更厉害了。
佘赞劲眸子缓缓垂下，落在他的嘴唇上，“那你试试，有什么不一样……”
佘赞劲话还没有说完，感觉到挑衅的林恙就直接朝着他的嘴亲了上去。
佘赞劲心脏猛地跳了一下。
他失了理智，一把握住着林恙的腰，在林恙要离开的时候，就这样压了下去。
正找着昨天晚上的感觉的林恙，一下子就被吓到了。
在慌乱中，他全身没了力气，全靠佘赞劲的一只手支撑着他的身体。
他感觉到恐怖，但恐怖深处，是他一点儿都不敢触及到的沉迷。
等佘赞劲逐渐找回自己的理智，松开林恙的时候，林恙的整个身子都坠在了他的怀里，一双涣散的大眼睛委屈地看着他。
但佘赞劲不能像以前一样哄他。
他问林恙：“……怎么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