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剑郎君，你不能这样，没有我的帮忙，你也无法活着离开这里。”
光头道人被众多诡傀压着并撕咬，着急的叫嚷道。
他是死定了，但绝不想这么窝囊的死去。
“山洞外的女孩是五品诡异，诡异等级，一品一天堑，实力相差巨大。
即便你成为了九品诡修，但在五品诡异眼里，和之前的你，没有任何区别，都是一眼杀死的程度。
我们做个交易，你让我研究研究，我助你离开这里，怎么样？”
李序低头淡淡看了一眼光头道人，没有理会他。
依照光头道人的“不死”两字变暗的速度判断，他至少还能坚持一个小时。
没必要现在搭理他，晾他一下更容易掏出他嘴里的信息。
李序沉下心神，放在自身上。
此前忙着对付光头道人，忽略了自身的诸多变化。
一是他的金手指。
他的金手指似乎来源于灵魂的异常。
李序心念至此，灵魂轻颤，忽然有所明悟。
他的金手指激活后，除了能够免疫诡物代价外，还能事先探明诡物埋种的代价。
只要触碰，无需埋种后才知晓。
二是诡眼。
诡眼除了给他身体带来脱胎换骨的变化，本身便极其特殊。
李序摸了摸眉心的位置，诡眼闭合后，是一道微不可见的竖纹。
将刘海的头发梳理一下，就完全看不出来异常。
可睁开眼，即便有刘海遮挡，金仁红瞳的诡眼也格外显眼。
“果然很强大。”
李序研究片刻后，得出结论。
诡眼拥有极其优秀的视力。
远视上，堪比鹰眼，能看清数里外悬崖上飘落的树叶。
细微处，能洞察秋毫，他肉眼难以分辨光头道人“不死”二字的光泽是否有所变化，可诡眼却能轻易分辨。
动态视力上，也是格外优秀，堪比猫科动物，他全力挥动的剑光，也能捕捉到痕迹一二。
不过，这些在诡眼的神通面前，都显得不是那么重要了。
溯源！
这便是诡眼的神通！
能够逆流时光而上，看到过去的一些画面。
虽然看似没有战斗力，但这神通绝对很强大。
李序也大约明白了，光头道人挥笔书写“不死”就能不死，大抵就是那支诡笔所带来的神通。
可惜诡笔破碎了。
李序瞧了眼光头道人和诡傀的纠缠，退到山洞的边缘。
眸光微微闪动。
神通催动。
大量诡异之力流动，注入到诡眼之中。
眼前的画面突然褪去色彩，回归到黑白。
如同按下电视倒退键，画面倒卷。
可他的左右眼看见的依然是正常时间的画面。
两种画面同时呈现在眼前，以致于李序有点不适应。
李序缓了缓，把大部分精力放在诡眼看见的画面。
神通消耗诡异之力的速度颇快，以他刚成为九品诡修的诡异之力，维持不了太久。
时光倒流。
李序看见了村民们变成诡傀，看见了自己刺穿光头道人的胸膛，看见了光头道人提着自己进入山洞……
他的目光随着光头道人的倒退，来到山洞外。
“停！”
李序心念一动，画面定格，重新恢复了色彩。
而后缓缓流动。
画面之中，光头道人小心翼翼的行走在荒废的村庄，胸膛上书写的“隐匿”二字闪烁着淡淡光芒。
他忽然瞧见李序倒下的尸体，愣了一下，露出晦气的神色。
“呸，枉费我专门出去一趟，打探你的消息，免得惹上不该惹的人，哪曾想就是一个愣头青，连诡异都不知道，居然就傻乎乎地跑出来了。”
一边说着，一边提起李序的尸体。
看到这里，李序闭上了诡眼。
已然明白神通溯源的发动方式。
先是逆流时光画面，挑选节点，而后展现节点后发生的事情。
单单是这片刻的功夫，消耗了他三分之一的诡异之力。
只剩下三分之二了。
李序揉了揉眉心，看向不停劝说两人交易的光头道人，出声问道：“如何恢复诡异之力？”
光头道人微愣之后，反应过来：“只要你同意让我研究你，不论你想问什么，我都如实回答，绝不欺瞒，如何？”
李序又不说话了，靠在墙上养神。
光头道人左等右等，只有诡傀扑在他身上撕咬，不见李序回答，只能开口道：“其实只要不使用诡异之力，它便会自动恢复，吃东西或者在一些怨念重、杀戮重的地方，能加快恢复速度。”
他不说的话，剑郎君很快也会发现这点。
不如说出来，缓和下两人的关系。
李序静心感知，果然，诡异之力在缓慢地恢复。
按照这个速度，大概八个小时后，消耗的诡异之力就会恢复完毕。
也就是说，他若是把诡异之力消耗殆尽，自然恢复需要一整天的时间。
李序找出光头道人给他自己准备的粮食，有炊饼、肉干之类的。
就地而坐，就着水吃炊饼，啃肉干。
食物进入胃部，初始没有任何感觉，但随着消化系统的运转，诡异之力恢复的速度陡然暴增。
如同从走路陡然换成了跑车。
李序一边吃，一边询问光头道人一些诡异和诡修相关的常识。
光头道人愿意说，他就听。
不愿意说，他就跳过。
不知不觉，李序竟吃掉了五张锅底大小的炊饼和七八斤左右的肉干。
这放在以前，至少是他两天的伙食。
而这，只是让李序的诡异之力恢复了九成。
但他已经不敢再吃了。
“剑郎君，求求你了，让我研究研究你吧。”光头道人低下态度，已经从合作变成了乞求。
他的时间真的不多了。
李序放好剩下的粮食，眼睑微抬：“你说你能助我离开这里，可你自己也不过是靠着诡笔的神通进出，有什么办法助我？”
光头道人脑袋一懵，剑郎君是如何知晓的？
他僵硬地摇了摇头：“我不能说出来，说出来我就没筹码了，除非你同意我研究你。”
李序笑了一下：“我有一个猜想，诡眼并不是你一个人的，你还有同伙。”
了解的信息越多，越能看出端倪。
光头道人提到过，诡眼的品质很高，所以才能造成严重的污染。
而光头道人只是一个九品诡修，诡修中品级最低的等级，手握高品质的诡眼，不偷偷摸摸的化解代价，而是大张旗鼓的一个村子一个村子的掳人。
说明他有同伙，而且同伙能够摆平村子人口接连消失的事情。
甚至，光头道人只是一个喽啰，化解诡眼代价是听人吩咐。
当然，李序也不确定自己的猜想，但凭借诡眼观察到的，光头道人此时的眼神微表情变化。
他确定了，猜想为真。
“你所谓的方法，无非是你给我一些取信你同伙的东西或话语，等你同伙前来这里时，顺便带我出去。”
光头道人瞳孔微缩。
李序知道，他又猜对了。
诡眼洞察秋毫的本领，用在微表情上，简直不要太厉害。
“他什么时候会来这里？”
“你也不确定？”
“看来他不是定时来这里。”
光头道人干脆闭上了眼睛，面无表情。
“剑郎君，我最后一次向你提出交易，你让我……”
李序直接打断了他的话。
“不论多少次，我都不会同意的。”
还是那句话，他不信光头道人。
更不会信任光头道人的同伙。
别说什么，人之将死，其言也善。
人在死前说谎的多了去了，光头道人在这上面给他挖个坑，他可不一定分辨出来。
索性不听，连骗都不想骗出来，免得听了扰乱思绪。
何况，光头道人是办事的，同伙看起来似乎是监管的，实力应该比光头道人强。
现如今诡眼落在了自己身上，光头道人的同伙会放过自己，不要诡眼？
想想都不可能。
“剑郎君，你不得好死！”最后的希望湮灭，光头道人终是哀嚎咒骂起来。
“很遗憾，不得好死的是你。”
李序冷眼看着。
“你以为成为诡修是好事？我等着，等着你落得和我一样的下场。”光头道人疯狂的嘶吼。
“诡修不详，我不详，你也将不详！”
李序皱眉听着，直到光头道人身上的“不死”微不可见，手腕一抖，长剑化作一道光芒，贯穿光头道人的脑袋。
嘶吼戛然而止。
顿时，李序感知到，光头道人身上涌现出一股能量，被诡眼吸收。
嗡！
诡眼轻颤，绽放出金赤相交的荧光。
一股诡异之力从中吐出，蔓延向四肢百骸。
“所以，这便是诡修的修行方式之一么？”
李序默默体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