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7章 癔症
大哥被男人挣脱开，正颇为不爽，索性不管老鼠的惨叫，又用脚碾了一下，痛骂道：
“阿西，最近这老鼠怎么这么多，一茬一茬的冒！”
老鼠被这一遭折腾得奄奄一息，几乎当场暴毙。
他一个手下看着这一幕，乐呵呵道：“这是好事啊。”
“这还是好事？”大哥嫌弃道。
“大哥，你这就不知道了吧，有家庭的还好，妻子怎么也会准备点东西，当前还不愁吃喝。”
“独居的可就不一样了，除了宅男，有的单身汉家里根本就不备粮食。”
“有不少人今晚就没粮了，这不就可以加个荤菜嘛。”那手下，指着大哥脚底下的老鼠说道。
“你听谁说的？”大哥好奇道。
“老金在LINE里说的嘛。”
大哥既感觉恶心，又被激发了本性里的恶意。
他恶狠狠地说道：“阿西，今晚这一票必须要做成，老子才不想去吃老鼠肉！”
因为他也快要没粮了！
小弟们点头，都是坐吃山空的主，家里都没有余粮啊！
男人心里也苦，现在h元不管用，普通老百姓，谁有心存上百八千的外币都已经是神人了，哪里能有够上一家人开支的外币存款？
“还有多久？”大哥问道。
“还有五分钟。”男人蠕动着嘴唇，回答道。
刚刚那股恶意没维持多久就散了，现在懦弱的本性又占领了心头。
大哥看他那副样子就生气。
“阿西！你能不能男人一点！不就是杀个人嘛，就跟杀鸡差不多。”
其他人也是颇为看不起他，纷纷送上“怂包”、“软蛋”的评价。
男人低着头一言不发。
大哥一脚碾死老鼠，本就奄奄一息的老鼠，这下彻底断了气。
他拍了拍屁股，说道：“兄弟们，咱们走着，发大财？”
“呜，发大财！！”“哈哈哈！”
众人十分张扬地出了门，男人默不作声地跟在他们背后。
谁都没注意，身后本该静待腐烂的老鼠，竟然又有了动静。
砰！
……
与此同时，小区的另一侧。
老金独居在家里，灯火通明。
反正现在又不用交电费了，不用白不用啊！
他看着锅里沸腾的肉汤，搓着手翘首以盼。
等待的同时，他还不忘拍张照片发给自己的好友，并附言道：“看看我这一手三花淡奶，这汤色，这肉质，绝了！”
咻的一声发出去。
老金根本不等对方回复，关掉灶火，连锅端到了客厅的茶几上。
没有米饭没关系，他美滋滋地盛了一大盘辣白菜，又从冰箱里拿出了些许的烧酒，小小倒上一杯。
老金打开电视，又从柜子下的盒子里筛选出一张珍藏碟片，塞进机器里。
电视屏幕里开始出现一连串的英文。
老金色眯眯地看着出现在画面中央的美女老师，发出桀桀的笑声。
他回到沙发上，夹上一坨肉块，裹上一旁盘子里的辣白菜，塞进嘴里。
肉块还冒着热气，把他嘴烫的直哆嗦。
老金赶快抿上一口小酒，满足地嘶了一声，感叹道：“桀桀桀，哎呀，这日子真是神仙来了也不换啊！”
他探着脑袋，跟着电视里面的美女老师一起学英语。
“red，good。”
“yellow，yes。”
“yellow。”
“yellow。”
“good！”
……
晚上，7点半。
吴达坐在饭馆的橱窗后面，百无聊赖地点着手机。
因为只有这里才有一个外卖窗口，可以直接在这里递东西。
下午李灵龙的那番话，还是在他心里留了痕迹的，行事谨慎了不少。
砰砰。
门外响起了敲门声。
“吴老板？”
“谁？”吴达支出身子，警惕地问道。
“我，肖志勇。”
“是小肖啊。”
吴达连忙拉上窗口，对门外喊道道：“直接进吧，门没锁。”
门推开，一个男人走了进来。
“哎，吴老板，怎么小卖部那边没开门啊？”在灯光下，他面容憔悴，眼神游移。
“为了安全嘛，现在外面那么乱。”吴达擦了擦本子，按动笔尖，不以为意地说道：“伱要些什么直接说，我记下，待会给你拿过来。”
“你给我拿啊？会不会太麻烦你了？”
肖志勇心里咯噔一下，坏了，这和之前计划的不一样啊。
好不容易下定决心的肖志勇，直接被这番意外打了一个措手不及。
“不会，都是街坊邻居，些许小事，应该的。”
吴达乐呵呵的，那副市井气息是那么的鲜活。
“说吧，要些什么？”
“额，那就拿两盒巧克力，两袋米，一桶油，10把面条，20袋年糕……”肖志勇心不在焉地念着妻子嘱咐的菜单。
他该怎么办呢？那些人还虎视眈眈地在外面等着呢！
吴达一边点头，一边在本子上记。
说着，肖志勇脑海里突然浮现出女儿的样子，犹豫了一下还是说道：“……再拿一包、两包软糖和一袋薯片吧。”
“给小公主拿的？”
“嗯，她挺喜欢吃的。”
“你等一下，我去拿。”吴达把单子别在胸前的兜里，拿起一旁的钥匙，挺着个大肚子走进了后面的仓库。
吴达刚走。
大哥等人便推开虚掩着的门，轻手轻脚地走进来，警惕地问道：“怎么回事，他怎么不开门？”
“可能知道财露白了，现在很警惕，全程讲话都关着窗的。”男人解释道，心里竟然有些希望大哥知难而退。
“阿西！这个狗崽子，心眼真多！”大哥闻言火冒三丈。
“大哥，现在咱们怎么办？”一个小弟问道。
大哥喘着粗气，在大堂内徘徊了半晌，突然说道：“他要拿东西给你，还要收钱，总要开个口子给你吧？”
“啊？”肖志勇错愕。
大哥一眼就觉察到他的不对劲，捏着他的脖子狠声道：“他明天能上去日本的船，那你呢，肖志勇，你以为你还能搬家吗？你可不要做傻事啊！”
肖志勇咬着牙说道：“我知道了！”
砰！
外面突然传来一声巨大的重物坠地的声音。
“什么声音？”大哥一惊一乍的，示意小弟去看看。
小弟没一会就回来了，表情疑惑：“我瞧着不远处好像是有东西掉下来了，但是地上什么也没有。”
“不管了，可能是哪个酒鬼的酒瓶子掉下来了吧。”
大哥又转头告诫肖志勇：“记得发信号。”
见他脸色紧绷，大哥忽然温柔地为他整理领子，说道：“表情不要这么严肃嘛，会被吴老板看出来的，你是聪明人对吧？不要让我失望哦。”
肖志勇看着空无一人的大堂，忽然觉得自己是不是得了癔症。
不然为什么灾前总想着不劳而获，灾后想着杀人越货呢？
“聪明人？呵呵，或许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