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那你是怎么想的。”
涂山予予注意到一旁的他站了起来，似乎在朝着苦情树的树根下走去。
不知道他葫芦里卖的什么药，但随后还是跟了上去。
“这里常年都有些昏暗。”
“是，而且容容阿姨对于加装更多照明设施持反对态度。”
涂山予予他们来到苦情巨树的树根处，这个地方多年以来是涂山变化最小的地方，依旧保持着和数百年前差不多的样貌。
“听说母亲在当涂山之王的时候，致力于守护苦情树的规则，一旦自己做错了什么违背了苦情树，就会来此接受苦情树的惩罚。”
他将自己知道的一部分历史说了出来，实际上这段历史并不是涂山红红和东方月初告诉他的，因为在他很小的时候，他们就离开了他。
这是后来容容阿姨教导他历史的时候，提及的。
“苦情树本身是没有意识的，它更像一个圈外生物，遵循本能，而苦情树降生下的狐妖，从这个意义上来说，也是圈外生物，你觉得圈外生物之间，姐妹这种叫法合适吗？”
涂山予予跟在他身后，听到他这般说法，鼓起小嘴，攥起的拳头不停的敲击着他的头顶。
“所以，你的意思是说，我其实没有姐姐的喽，还是说你的意思是，我们是圈外生物，所以不能做姐妹吗？”
“予予，冷静点，我不是这个意思啊！”
他一边忍受着予予的敲击，一边解释道：“我的意思是，你们之间的关系其实和平常圈内生命所说的姐妹有些区别，实际上不仅可以成为姐妹，比如容容阿姨，她也是苦情树降生的狐妖，但是充当了我们的养母，所以称作阿姨更加合适！而你和玲玲、伊伊，从小一起出生，而且表现出来的彼此间的行为也更像姐妹，所以称作姐妹完全没有问题的！”
根据所作所为来区分身份吗，有意思的想法。
涂山予予停下手中的动作，按照他的这个说法的话，倒是有些有趣的情况。
“我觉得，你们之间的关系，从心出发就好，苦情树本身并不是一个合适的联系纽带。”
他顿了顿，涂山子民大多以苦情树作为信仰，此前的凤栖又认为苦情树只是一个任人打扮的小姑娘，两种观点之间，极为对立。
“我觉得，母亲之前太过于执着于苦情树，反而导致自己的心逐渐无法承受，我知道，有凤栖植入的思想钢印在作祟，但是苦情树本身我觉得确实不适合作为一个信仰，它曾经也伤害过母亲。”
他其实在思想上更希望改变苦情树，不过和凤栖的区别就是，他考虑对周边人和妖的影响，而不是为了改变苦情树而不顾一切。
“呵，你这种言论，可是被我们涂山列为反面教材的哦。”
涂山予予有些惊讶，她知道他的想法经常出乎意料，但是没想到会是如此的，叛逆。
“如果你母亲在的话，说不定会好好教训你一顿。”
“也许会吧，但是母亲也不一定都是对的，就像苦情树也经常做错事一样。”
他注视着树根下那一片空旷的地面，似乎隐隐约约能看到，母亲在被苦情树惩罚时候的样子。
“这些年，续缘的人和妖已经越来越少了，涂山也是时候该寻找新的出路了。”
涂山予予无法否认，随着黄泉的沦陷，人类的三魂七魄即使有苦情树的力量保护，在面对天外生物的力量的时候，也会被轻易吞噬，如今的这些转世续缘，大多是遗留于黄泉沦陷之前的一些案例。
“你应该对于容容阿姨那一辈的事情了解挺多的，看上去你并不是很满意现状。”
“不是不满意，而是有些观念我确实不太认同，另外说起来，那个时候也不比现在了。”
他在指尖上用情力勾勒出一副面容，红色的妖力凝聚成形，那是涂山苏苏的脸庞。
“苏苏阿姨，你应该知道的。”
“当然知道，小时候你学习历史的时候，听到苏苏阿姨用着你母亲身体和妖力的时候，当时就不干了，为你母亲打抱不平呢。”
涂山予予捂着嘴，她记得那一节课，他的涛涛演讲最后变成了容容阿姨绵绵不绝爱的教育，此后一个月都能不时的在涂山某处听到某人的惨叫声。
“唔，她不过是母亲想要成为的样子罢了，而且后面不也是分开了嘛，我只是举这个例子说，我的想法也是会变化的。”
他看着手中凝聚出的涂山苏苏，小时候单纯的以为涂山苏苏占据了自己母亲的身体和妖力，但是现在看来：“涂山苏苏是我母亲理想中想要成为的妖，她的诞生，实际上反映了我母亲的意愿，现在的我，很感谢她。”
“当今的局势，和我们小时候又有许多不同，我对苦情树的看法也不是最初就是这样。予予，我知道，涂山一族，至情至性，你们三姐妹之间的感情尤其深厚，不过我担心，在这个时代，这种深厚的感情可能会带来一些难以预料的结果。”
涂山予予点了点头，她大概知道，他想说什么了。
“但，也许，这就是我们的命运吧。”
命运，他轻蔑一笑，对于命运这个词，他最嗤之以鼻。
“我不相信命运，你知道的。不过我确实预感到，未来，可能会出现一些两难的抉择。”
“那你觉得，到时候该如何抉择呢？”
涂山予予眯着眼睛，看着他，想听听他的想法。
“遵循内心深处的想法，即使出现难以接受的结果，也要努力的，将抉择进行到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