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4章 终究是母女
周容川的决定让林珈心里有点打鼓。
她心里有一万个担心。
林芬的精神状况不稳定是其一，她对有钱人有不好的滤镜是其二，而她对周容川本身的印象未可知是其三。
林林总总的因素加起来，林珈完全想不到，他们两个人如果见面了，会是什么场景。
林芬会冷静地跟周容川谈话吗？
还是说，她可能暴躁，可能失控，可能让周容川感觉不舒服？
林珈不知道该心疼谁，要去心疼谁。
她只求两个人见面的时候能真的平安无事，林芬的精神能一直稳定，周容川能不要高高在上。
当晚，周容川借口喝多了赖着不走，倒是没动林珈，但依然跟她睡一起。
林珈也习惯了这男人现在死皮赖脸的精神头，没跟她计较。第二天一早，两个人同一个时间睁眼。
周容川以为她还在睡，没喊她，自顾自地收拾东西，打算去见林芬。
林珈本想跟他同去的。
转念一想，自己去了，怕是林芬情绪更不稳定吧？
梁锦程对自己的攻击也好，瞧不起也好，对他过去的矢口否认也好，都明晃晃地告诉林芬，这个男人啊，真的半点都不值得。
而她，一个为了这个男人倾尽一生的女人，又该如何说服自己，告诉自己这一辈子并没有白费？
林珈摸着良心，她做不到。
所以她也不要求林芬能做到。
可她去了能做什么？
场面如果会失控，那她去不去都会失控。
林珈在床上躺了会儿，等周容川出门了才起床。
她从餐桌上抓起三明治吃了一口，郝姐说：“周先生做的呢。”
林珈一顿，“他还有时间做饭呢？”他可真够闲的啊！
“鸡蛋是我帮忙煎的，其他都是周先生完成的，他对你真好啊林小姐，你一定要珍惜。”
林珈的嘴角抽搐几下没接话，好像所有人眼里，周容川都是好的。
都是完美的。
狗男人有两把刷子！
林珈不争辩，吃过饭换了衣服，说要出门一趟。
大狗探出头，“您去哪儿啊林总？我送您。”
林珈摇头，“去一个，很远的地方。”
“那我更要去了！”大狗走出来，“您在前面开车，我在后面开另一辆车跟着，我得保证您的安全，不然乔小姐跟我拼命的。”
乔鑫当时把大狗给她，就是为了她能好好的。
林珈犹豫片刻点了个头，“那也行，我去黛山。”
思来想去，让周容川自己面对不合适，她终究还是要去看一看。
林珈跟大狗一前一后出门，到黛山已经是午饭时间。
她在食堂里看到了周容川和林芬两个人对面而坐。男人低头喝汤，而她的母亲，脸上竟然流露出类似于满意的神情。
林珈有一瞬间心慌了，她好想知道，周容川都跟林芬说了什么。
趁着林芬情绪还好，她壮着胆凑过去，林芬一愣。
“你怎么来了？”
“我来看你。”林珈道，“这么久没联系我，看来你过得还行。”
“嗯，还不错。”林芬点头，竟然还朝她笑了笑。
林珈不自觉咽口水，瞟了周容川一眼，男人特淡定，“吃过饭了？”
“……没有。”
“那一起。”林芬说，“你们两个人倒有默契，竟然一起过来了。”
“没有一起。”周容川似乎为了证明什么，强调一句，“我没跟她说过。”
林珈皱眉。
轻哼一声，很轻很轻。
她点了一份炒饭，和她的母亲，她的男人在同一张桌上坐下来吃。
一顿饭很安静，偶尔林芬会和周容川说几句话，但竟然什么都没问林珈。梁锦程好或者不好，梁氏发展如何。
她一概没提。
“你工作累么？”饭快要吃完的时候，林芬突然转过头问自己女儿。
林珈犹豫片刻摇头。
“你在骗我。”林芬说，“你怎么可能不累？”
林珈笑了笑，“还好，还能扛得住。”
“有机会，带我去你的公司看看。”林芬说，“我也看看你工作的样子。”
林珈有些受宠若惊。
她点头，强忍着眼眶里的湿热站起身，“我们回去吧，我有点困了，借你的床睡一会儿。”
“好。”
三人起身回到公寓。
周容川在路上问林芬，这里是不是住得惯，要不要跟林珈搬到一起之类。
当然他说的不是林珈，他说的是“我们”，要不要和我们搬到一起。
林珈当时在旁边听着他的发言，心里真的是乱作一团。
周容川这个人啊，太自以为是了。
可他现在死死抓着自己的软肋，林芬虽然对自己算不上好，但毕竟是自己母亲。如此一来，她有多少怨气都说不出口。
林芬摇着头，“不用了，我和林珈母女缘分薄，距离远一点反而相处的好，距离近了会吵架。她现在在事业上升期，我不想让她分心。”
林芬声音不大，但林珈也隐约能停的清楚。
或许母女，终究是母女。
林芬年龄大了，终于明白了年轻的时候对林珈有多少亏欠。
她良心发现，不愿意再打扰林珈的生活。
周容川点头答应，“那您就在这儿安心住着。”
林芬笑了笑，“嗯，安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