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夜。
御华宫。
萧九宴躺在床榻上，满脑子都是顾烟罗和孙清闻面对面炙肉，一个人捏着肉签子，一个扇风的画面。
他闭上眼睛，就是顾烟罗声音娇柔地说，“清闻哥哥，你看这肉烤的如何？”
孙清闻一脸宠溺，“阿罗烤的真好。”
萧九宴忍无可忍，蹭的从床榻上起来。
他只着一身里衣，劲瘦窄腰的身姿轮廓，在烛光下若隐若现，赤脚踩在地上，来回踱步。
不行，他绝不能再等下去。
“常柏！”
常柏打着瞌睡从外头进来，“殿下，怎么了？”
萧九宴攥紧手指，“你躺床上装作本宫，本宫要出宫一趟。”
“啊？这么晚殿下去做什么？”
萧九宴没法跟常柏解释是他被嫉妒迷了心智，想要找顾烟罗，便绷唇道，“本宫自然是有要事。”
话落，他穿好衣裳，闪身离开御华宫。
将军府，清寒院内。
今日登山确实疲惫，顾烟罗回来用完晚膳，跟元氏在院里消了消食，沐浴完便回到房内睡下。
她困倦的厉害，刚躺下没多久就沉沉睡去。
刚入睡没多久，耳边似有敲击声响起。
顾烟罗疲倦睁开眼，就看到她屋的窗子被人打开，窗前一道黑影。
困意瞬间消散，顾烟罗蹭的睁开眼，“谁！”
她沉声问。
“咳咳。”一声低咳，熟悉的声音。
萧九宴？
顾烟罗连忙从床榻上起来，她披上披风，朝着窗子旁走去。
窗子打开，月色下，萧九宴俊美的容颜在暗光中若隐若现。
“你今日可喊他清闻哥哥了？”那又沉又哑的嗓音响起，听得顾烟罗一头雾水。
“什么？”
她话刚落，萧九宴倏地翻身跃入她的房内。
顾烟罗彻底清醒过来，“阿晏哥哥，这么晚了，你来做什么……唔！”
她的话还未说完，萧九宴倏地扣住她的肩，将她抵在窗子一侧的墙上。
“你可有喊他清闻哥哥？”他轻咬着顾烟罗的下唇，暧昧低哑的嗓音响起。
顾烟罗心尖一阵颤栗，“我没……唔。”
萧九宴的吻几乎要将她吞吃入腹。
他又凶又狠，轻咬她的唇。
顾烟罗眼睛微微瞪圆，热气纠缠，她的脸颊发烫。
直到萧九宴退开，他又埋在她的颈窝，呼吸声沉沉，哑声道，“阿罗，你不准喊别的男子哥哥。”
“我没有啊。”顾烟罗被亲懵了，唇瓣泛着水光，一张小脸满是茫然。
“你有。”萧九宴贴在她的耳侧，“你在本宫的脑子里喊了。”
顾烟罗：“？”
她眨眨眼，顿了半晌，“那我以后不在阿晏哥哥的脑子里喊别人哥哥，好不好？”
萧九宴紧皱的眉眼舒展开几分。
他跟顾烟罗的婚事得早些定下，否则还会有旁的男子惦记上她。
一个孙清闻他都快要疯了，若再来些其他人，他……怕是会更疯。
……
萧九宴一夜未睡。
翌日，宁浮来御华宫，他想到了好法子。
“顾小姐必须要听从顾将军的话，是因为那是她的生身父亲，她不得不顺从，但若你们的婚事由皇上赐婚呢？顾南山就算不愿，他还能抗旨不尊吗？”
宁浮的话，让萧九宴黑眸瞬间亮起。
他豁然起身，“本宫竟忘了父皇！”
“你这是当局者迷。”宁浮浅笑。
“不过，父皇会那么轻易赐婚？”萧九宴缓缓摇头，以父皇的性子，绝对没那么容易给他和阿罗赐婚。
“不论皇上会不会同意，总该试试。”
“你说的不错。”
宁浮离开后，萧九宴得知明成帝在御书房，直奔御书房。
他将来的目的跟明成帝全盘托出。
明成帝挑眉，“你想朕为你跟顾烟罗赐婚？”
萧九宴敛眸，“是，父皇。”
明成帝冷笑一声，“若朕给你赐婚，那整个京城的人都会知道，二殿下提亲不成，只能靠他父皇赐婚，传出去你不嫌丢人，朕还嫌丢人！”
萧九宴：“……”
“如果不是顾南山从中阻拦，儿臣跟阿罗的婚事早就定下了！”
“那说明还是你没本事。”明成帝冷嗤。
萧九宴：“……”
他就知道，按照父皇的性子，绝不会轻易给他赐婚。
若那顾南山不是六皇子党派的人，萧九宴自会想出一百种法子贿赂未来岳丈。
“父皇的意思是，不愿赐婚？”萧九宴问道，若不愿赐婚，他再想其他法子。
“朕说不愿了吗？”明成帝凝眸看他。
“那父皇何意？”
明成帝抬手，将正在批阅奏折的笔落下，“对于朝臣而言，你是个暴戾成性，一事无成，杀人如麻的魔头，你这样品行恶劣之人，好端端朕为你赐婚做甚？”
萧九宴：“……”
他懂了父皇的意思。
“你可以瞒得过其他人，但你瞒不过朕，你筹谋多年，是不想要朕这个位子吗？
这个位子代表权势的巅峰，谁都想要，想争这个位子，就要摆出你的态度，朕从不会打压你们去争夺，但你们若想要，就该展示出自己的实力，让朕知道，朕的儿子有多优秀！”
“同时，你也要让朝臣们觉得，二皇子可堪重任，否则，赐婚之事，免谈。”
萧九宴听完明成帝这番话，他的眼瞳暗沉几分。
他是父皇的儿子，他自然了解他。
萧九宴的跋扈和恶名，都是装的，他不想成为六皇子和万贵妃的眼中钉，是因为他在查一件事，与他母妃的死有关。
这些年，他从不收敛暴戾，恶名传遍整个京城，就是为了让万贵妃和六皇子放松警惕。
明成帝能看透他在筹谋和伪装，萧九宴并不意外。
“父皇只有这一个要求吗？”萧九宴眸子深沉地看向明成帝。
明成帝坚定道，“没错，朕只有这一个要求。”
萧九宴心中暗想，自古以来，夺嫡之争都是皇上最厌恶之事，为了权势，手足相残，可他的父皇，却希望他们都能参与到夺嫡之争中。
他不懂父皇究竟何意。
“你迟疑，是觉得你做不到吗？”
“只要父皇答应赐婚，儿臣能做到。”萧九宴语气坚定。
他敛眸，眼神微暗，到时候他揪出杀死母妃的元凶，逼他处决那人时，还希望父皇别太愤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