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川谢过桑落，并没有立刻打开微信查看，道别桑落后回到车里，才想起来忘了跟她请教阴阳眼的事。
于是让耗子开车，自己转到副驾驶给桑落发信息。
结果刚打开微信，就发现桑落给自己发了两段视频，又是自己没印象的穿着打扮。
之前是长相捉急的男高，现在是刚从田间地头回来的老农。
这是AI换脸吗？
戴上耳机，顺手点开第一个，就看到完全陌生的自己一脸自信地对着镜头，口气还贼诚恳，“他们说仙女下凡都是报恩的，你在我面前出现那肯定是找我以身相许的……只要你嫁给我，我一定会好好对你，让你过得比在天上还要好。”
陆川：？？？
谁？什么仙女？什么报恩？你当自己董永呢？！
陆川一脸地铁老人看手机的表情。
尤其还听到桑落的声音来了句，“我拒绝。”
陆川：……
所以他在幻境里，向桑落表白了？
他那时候是脑子短路了吗？
陆川一脸便秘，点开了第二个视频。
很好，这回不是老农了，是个健气体育老师。
就是一句“老神仙”直接开屏暴击。
陆川再次茫然，老神仙？什么老神仙？他在说什么？
尤其是后边桑落还老气横秋地来了句，“哎，好孩子！”
陆川：……
确定了，他那时候脑子绝对是短路了，而且还是修不好那种。
“你怎么来了？饿不饿？正好快中午了，我带你去食堂吃饭！”
“我们食堂大师傅做的红烧肉还行，待会儿你一定得试试。”
“老神仙你在说什么？他们当然看不到你了，因为你是我一个人的仙女教母啊。”
……
陆川用了极大的克制力才让自己冷静下来看完了整个视频。
半晌，忍不住闭眼扶额。
怪不得桑落当时笑得那么幸灾乐祸，他有理由怀疑她在幻境里的时候已经嘲笑过他百八十遍了。
当然，别说是她了，换了他自己看到自己这模样，怕是早就动上手了。
这都什么跟什么！
冷不丁又想起孙嘉豪临消失前说的那句祝他们两个幸福长久的话，陆川当时还纳闷，现在总算是找到原因了。
幻境里总共四个人，只有他一个脑子短路，其他三个全程围观他发蠢。
夺笋呐！
关掉视频，陆川习惯性开始分析自己变成这样的原因。
最后得出一个可能的结论——
如果把幻境看作一个主体，他的突然加入就是主体的变量。为了不影响幻境的运行，鬼域将他和幻境一起同化达到平衡，而他受幻境影响则产生了短暂的记忆错乱。
之所以对桑落格外热情，大概是他在昏迷前满脑子都是如何向她求救的原因，进入幻境之后，记忆受幻境影响产生混乱，只有这个执念保留，于是在见到桑落后就下意识总想亲近她，企图让她唤醒自己自救。
冷静下来后，陆川给桑落发了条信息道歉，又把自己分析出来的内容和桑落确定了一下，得到肯定的答案，这才满意地换了个话题，问起自己突然有阴阳眼的事。
桑落也没想到陆川那么快就反应过来，给他点了个赞的同时也顺便回应道，“阴阳眼确实是离魂后遗症的一种，不过中奖几率不高，对你来说有阴阳眼也不算坏事，能和鬼魂沟通，办案效率绝对有所提高。”
陆川是刑警，各种犯罪现场不知见过多少，承受能力绝对比一般人强，对普通人来说天天见鬼迟早吓疯，对他来说，那就是开挂。
前提是，有她给的护身法器兜着。
因为不排除有恶鬼惦记害人，这时候护身符的重要性就体现出来了。
陆川其实也觉得这不一定是坏事，只不过还需要一点时间适应，“这种后遗症一般时效多久？”
“不清楚，”桑落道，“少则半个月，多则几十年，甚至是一辈子，看你运气。”
陆川：“知道了。”
但愿这个副作用可以存在久一点，除了因为阴阳眼看到阴魂可以帮助破案之外，他更多的是希望能用这个能力避免没必要的伤亡。
虽然现在涉及到非自然能量的案件都会转交特勤部，但毕竟大多数时候还是警察冲在第一线，能尽量第一时间避开最好。
……
京城北陵大学，谢安妮身形婀娜走进教室。
因为长得好看，家里又有钱，以前她来的时候人人都会跟她打招呼，结果今天她都在门口站了好半天了，班里却只有寥寥几个人朝她看过来一眼，其他人都三三两两围在一起看着手机，讨论得格外热烈。
谢安妮表情僵了下，随后若无其事地走到离自己最近的人身边，娇声道，“你们在看什么呢那么认真？”
“当然是看桑大师啊！”被她问到的那人分享欲爆棚，双眼冒光地说道，“她现在是我最佩服的人，我都怀疑这世界上就没有她解决不了的事！”
“桑大师？”谢安妮问道，“是看风水的吗？还是和尚？”
一帮人都笑了起来，“不会吧安妮，你竟然不知道桑大师是谁？”
“她可是现在全网最火的算命主播，不止算命还会功夫，抓鬼也超厉害。大家都说她有一双火眼金睛，什么妖魔鬼怪都能看得出来。”其中一个同学说道，“关键她长得还好看，完全够得上仙女的标准，我们家我和我弟都超爱她的！”
“就是可惜是个鸽王，老是不把护身符上架。”
“就是就是。”
众人又开始日常吐槽，完全没留意谢安妮表情有瞬间的不自在。
她找了个位置坐下，拿出手机开始查桑落的资料，在看到桑落的照片后，瞳孔瞬间收缩。
是她！
是那个在车上烫她手臂的那个女人！
她竟然也是个玄术师！
难道说，在车上的时候她就已经看出自己身上有问题，所以才出手对付自己？
是了，是了，怪不得从那天被烫伤之后，她对身体的掌控就开始下降，那个早该死了的女人竟然又妄想跟她争夺身体的掌控权。
谢安妮表情不安，双手紧紧握起，连刚做好的美甲被掐断都没发觉。
她付出了那么多，好不容易才得到现在的一切，绝对不能在这个时候失败！
这个叫桑落的女人，她该死！
谢安妮没了继续上课的心思，匆匆忙忙就要离开。
“哎，安妮，快上课了，你去哪儿？”
谢安妮理都没理，头也不回地走了。
出声叫住她的女生一脸尴尬，“她什么意思？我好心叫她，她竟然不理我。”
“她以前不是这样的，最近也不知道怎么了，总觉得怪怪的。”
“可能是交了个更有钱的男朋友，懒得跟你们这些泥腿子打交道了吧。”
“她男朋友谁啊？”
“之前我在学校门口见过，好像家里挺有钱的，专门开的迈巴赫来接她去吃饭，侧脸特别帅！”
“真的吗？”一群女生按捺不住激动，“下次他再来，谁要是看到了千万记得拍照共享！”
“没问题！”
“话说回来，你们最近谁见过罗书盈了？”其中一人道，“听说她已经很久没来学校了，寝室里也没见着她。”
“不知道啊，听说她家在乡下，可能请假回家种地去了吧。”
“见不着也好，看到她那副装模作样围着安妮转的样子就烦。”
眼看着上课铃声响起，老师从门外走了进来，众人顿时停下八卦，教室里只剩下翻书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