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嘉国第二日天还蒙蒙亮的时候醒了。
侧头看了一下还在睡觉的楼阿彩，可能是嫌热把被子给踹开了，两条腿露在被子外面。
沈嘉国仔细的看着楼阿彩的睡颜，十多年的时候貌似在她身上没有任何时间的痕迹。
不会等到他七老八十满头白发 ，弯腰驼背的时候她还是这个样吧？就算是妖精，也得装像一点吧！
沈嘉国伸手碰了一下楼阿彩的胳膊。
“干啥？”楼阿彩睡得正香呢就被捅咕醒了。
“你为什么不老？”
“老娘是狐狸！”楼阿彩无语的翻过身去背对着他，明知故问。
“你变成人了得注意一下。”沈嘉国提醒着。
“你不是不跟我说话么？”怎滴，这就憋不住了？
沈嘉国被噎住了，好心当成驴肝肺！哼！
楼阿彩等着他的下一句，结果半天没等来。回头看了一眼，见他又面对着墙了。
天被聊死了！
她嘴欠了，没事怼他干嘛？楼阿彩翻滚到沈嘉国身边。
“哎！是我说话没过脑子。”
然而，屋里还是一片死寂。
楼阿彩挠了挠头，朝沈嘉国的后脖子吹了一口气。
沈嘉国缩了一下脖子，转身伸手把她推走了。
他在跟她说话他就是狗。
“哎！别闹！”楼阿彩抻住他的胳膊往他跟前凑去。
男人嘛！就是欠哄！尤其是沈嘉国这样的男人，她哄一哄，忍过剩下几十年回了地府就解脱了。
“咱都老夫老妻的了，闹什么闹吗？”给个台阶下了得了。
“谁老啊？”沈嘉国心里本就在意自己的年纪和面貌，她跟当年没啥变化，但是他变了啊！
还敢戳他肺管子。
“我老，我老。”楼阿彩见势不妙给他顺毛驴。
真是老男人说不得，“男人四十一枝花，你还香着嘞！”
沈嘉国看着她胡说八道，几年不见嘴皮子倒是利索了，还知道男人四十一枝花了。
“你看，你若盛开，蝴蝶自来。我在你花开的最美的时候回来了，多赶趟！”楼阿彩抛了一个媚眼给沈嘉国。
“那我还得感谢你没在我牙都掉没的时候回来呗！”沈嘉国伸手推开她凑的越来越近的脑袋。
“不用担心，就算你牙掉没了，我也不嫌弃你。”
“我家祖坟好，没有牙掉没的人，你这个不嫌弃还是留着吧！”
“你看，这不是跟我说话了嘛！”楼阿彩捏了一下沈嘉国的脸笑着。
沈嘉国不为所动的任她的手捏着他，然后不老实的往下走。
“别吃我豆腐！”沈嘉国拒绝。
“哎呀！什么豆腐不豆腐的，你的不就是我的么？”
这个时候还分什么你我那就煞风景了啊！
在沈嘉国半推半就打算被迫顺从的时候，外面二宝的声音响起来了。
“爸，我饿了！”
衣服都解开了的楼阿彩又一把穿上了，“啊！这就做饭了。”
沈嘉国微仰着脖子，手握着拳紧了又松。一家子的祖宗，非得这个时候喊饿，昨天的肉进狗肚子里了。
“起来做饭了，你出去把我衣服拿进来。”楼阿彩推了一把还赖在炕上的沈嘉国。
沈嘉国没动，结果又被踹了一脚。
“不能让我缓一会儿嘛？”都十多年没用了，万一……不好使了怎么办？
楼阿彩莫名的听懂了，偷偷瞄了一眼然后点点头。
缓，慢慢缓！她闭嘴！
“爸！”二宝在外面夺命催。
外面的二宝等了会儿也没见他妈出来又喊了一声，他其实也不饿，但是就想看见他妈了。
沈嘉国认命的掀开被子，把裤子套上了。都是他祖宗，当初他要是不走小树林啥事都没有了。
一步错，步步错。
“闭嘴！”沈嘉国猛的打开门，正好碰到二宝还要再喊，生气的说着。
二宝皱了一下鼻子，他妈呢？
沈嘉国抻过外面晾的衣服，在二宝身边擦肩而过回屋去了。
“我那么衣服都哪去了？”楼阿彩记得她有很多衣服着，咋一件都找不到了呢！
“给狗穿了。”
“你给穿了？”
“欠打了？”沈嘉国站在地上叉腰瞪着楼阿彩，这是那个他的白狐狸精吧！
什么时候这样了？不会是他媳妇儿是真的没了，这个狐狸是假的吧！
沈嘉国深深的怀疑了，这个狐狸精有问题，不见得是他媳妇儿。
“什么眼神？在看就咬你了，你儿子喊饿了还不去做饭！”
沈嘉国压下眼底的疑惑出去抱柴火做饭去了。
吃饭的时候，楼阿彩忍了又忍，最后是在忍不了沈嘉国打探的眼光，抬脚重重的踩着他的脚背碾压着。
沈嘉国撤回了自己的脚，楼阿彩没注意差一点摔到，还是旁边的二宝赶紧给扶住了。
“你怎么这么笨？”二宝关心里带着明显的嫌弃，坐个椅子还会摔。
楼阿彩瞪着罪魁祸首！
沈嘉国对她现在保持怀疑，没在意她瞪不瞪，低头吃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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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嘉国请了半个月的假，十多年没请假了，这回上面大手一挥批了半个月的假。
楼阿彩给大宝梳着辫子，笑着跟大宝在说话。
“什么意思？”沈嘉国不解的看着伸到他面前的手来。
“拿钱拿票啊！”她连件多余的衣服都没有，她得买布做衣服啊！
“老地方，自己拿去。”
“你快点的。”老什么地方啊？这又不是在家属院和大山村了，她怎么知道他把钱放哪个老地方了？
沈嘉国眼眸垂了一下，真的不是他媳妇儿。他的钱都在柜里的铁盒子里，从来没变过，她看样子是不知道。
那这个狐狸来他家干嘛来了，是有别的目的，还是受他媳妇儿之托？
楼阿彩如愿的拿着钱和票带着大宝二宝去供销社了。
沈嘉国被留在家里，坐在炕上想着从她回来的点点滴滴，似乎在想出什么蛛丝马迹来。
然而除了她说话爱怼人了，别的没什么变化。
沈嘉国烦躁的抹了一把脸，手放在炕上的时候碰到了楼阿彩昨晚穿的衬衫。
拿起衣服，沈嘉国仔细看了一下。凑近闻了闻，是她的那个味道。
狐狸难道都是这个味么？沈嘉国想了想然后出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