廉修远担任汇月星的总裁，身为上位者，喜怒不显于色。
就算是碰到几个亿的合同，脸上的表情也没有太大的波动。
这还是第一次，特助见到廉修远这么失态的样子，像是听到什么惊悚的事情一样。
特助的心“咯噔”了一下，抿了抿唇，开始反思自己是不是哪一句话说错了。
难道是廉总觉得姜喃不值得S级的合同？
又或是廉总和姜喃认识？
特助的大脑运转得有些迟缓，愣怔怔地看着廉修远将滚到地上的笔捡起来，又动作僵硬地揉了揉眼睛。
特助：“？？？”
廉修远也察觉到自己的失态，手半握成拳头，倚在唇边咳嗽了好几声，才觉得心里稍微平静了一点，
“你刚刚是说姜董……咳咳……姜喃去参加了《偶像101》的选秀节目？”
特助点头。
廉修远又继续追问：
“她去当练习生？”
特助又点头，余光扫了一眼廉修远的表情。
嗯，廉修远的表情挺复杂的，好像还有些怀疑人生。
廉修远沉默了片刻，静静地喝了两口水，一时之间倒也没继续说话。
只觉得心情复杂。
汇月星传媒的董事长一直没有对外对内公开。
其他人不知道汇月星传媒的董事长是谁，他却是知道得一清二楚。
不是别人，而是姜喃。
姜喃身为汇月星传媒的董事长，竟然跑去参加汇月星传媒投资的选秀节目？
这位大佬到底想要干什么？
这是道德的沦丧，还是人性的扭曲？
特助知道给一个练习生S级的合同是有些不合理，可是姜喃确实有这个实力和爆火的潜力。
特助想了想，还是打算帮姜喃争取一下。
“廉总，姜喃她实力很强，尤其是作曲这一块，她和常辰合作过八年，手上有很多出圈的编曲。如果我们能够把姜喃签下来，一定能够为公司带来巨大的利润。”
廉修远沉默了几秒，不知道怎么说，含糊道：“这件事情我会考虑，你先下去。”
特助转身往门口走，走了两步，又忍不住道：“廉总，听说有其他的娱乐公司也在接触姜喃，我们要不要先和她谈谈签约条件，免得错过这个好苗子？”
廉修远捏了两下眉心，眸中像是笼罩着一层雾气，看着特助的表情非常复杂。
他能看出来特助想要把姜喃签约过来的迫切心情。
但是，姜喃这身份，他怎么给S级的合同。
给公司董事长签约练习生的合同？
他是活腻了，还是脑子进水了？
“这样吧，你备车，我去趟《偶像101》的基地。”廉修远手指在桌面上点了点，道。
***
《偶像101》基地。
因为九人团体星云已经正式成立。
原来封闭的基地，彻底解封。
娄书云等人商量了一下，打算请姜喃吃个饭。
“吃饭？”姜喃的手指在手机上发了条短信出去，纤细的手指在手机边缘转了一圈，神情微漾，“行。”
几个人现在也算小有名气，娄书云索性直接在靠近基地旁边的火锅店预定了一间包厢。
辣味在包厢内蒸腾着。
姜喃要了一罐啤酒，三两口灌下去，空的易拉罐被捏扁，然后径直抛向了垃圾桶。
少女动作漂亮又流畅。
一举一动勾人又妖冶。
娄书云看得也想喝，其他人也蠢蠢欲动，索性直接要了一扎。
姜喃看得头疼，看了她们好几眼，声音偏低沉，“都是学生，少喝酒。”
为了防止青少年陷入娱乐圈整个灯红酒绿的世界、抛弃学业，《偶像101》这次对选秀的练习生年龄把控得非常严格。
节目组选取的都是已经参加过高考的学生或者早就进入社会打拼的年轻人。
姜喃这组，有一半都是刚参加完高考的学生。
还有一半，也是大学在读。
娄书云闻言，眨巴眨巴了两下眼睛，她没怎么喝过酒，此时此刻脸颊已经泛起了轻微的粉色，
一脸的有恃无恐。
“哼，姜姜你还说我们，你不也是学生吗？”
姜喃“啊”了一声，漫不经心地笑了，“忘记说了，我已经毕业了。”
娄书云撇了撇嘴，接话，“我也高中毕业了。”
众人：“我也。”
姜喃：“……”
她说的可不是高中毕业。
正说着话，娄书云的手机忽然响了起来。
是《偶像101》的总导演陈导的电话。
虽然姜喃是星云的第一位出道，但是队长由娄书云担任。
日常事务，也直接联系娄书云。
电话一通，陈导的声音就火急火燎地响了起来，“娄书云，你们在哪里呢？”
“火锅店。”娄书云一边回答，一边给姜喃涮牛肉，语气疑问：“怎么了，陈导？”
陈导：“赶紧带着大家都回来，汇月星传媒的总裁廉修远来了！”
电话寥寥几句就被挂断，娄书云放下手机，就激动难以自持地出声：“陈导要我们赶紧回去，汇月星传媒的总裁来了。”
“汇月星传媒的总裁？”一行人不约而同惊呼一声。
从汇月星传媒成立以来，汇月星传媒的董事长就从未露面过，是个谜一样的人物。
汇月星传媒的各项事务也全部都交由总裁处理。
可以说，汇月星传媒的总裁廉修远，就是汇月星明面上的最高决策者。
汇月星很多的影帝影后，日进斗金，也都没有机会见廉修远一面。
而现在廉修远竟然亲自跑来《偶像101》基地。
这怎么能不令人激动和兴奋。
娄书云连连点头，赶紧喊来服务员买单。
一行人几乎是一路跑着回去的。
只有姜喃面无表情的跟在后面，步伐懒懒散散的，不急不慢的。
甚至还透出几分野气和烦躁。
廉修远怎么来了？
廉修远这人是个工作狂魔，名副其实的内卷之王。
想当年。
她被廉修远大半夜三点打电话喊醒，审核合同。
凌晨五点，廉修远顶着黑眼圈跑到她家门口，等着她签字。
这段黑暗的时光，以姜喃消无声息搬家，六亲不认把廉修远拉黑而告终。
只是，立志把自己忙死的廉修远怎么忽然跑来《偶像101》基地？
难道是知道她在这儿了？
又想要让她支棱起来了？
姜喃面无表情。
姜喃只想翻脸不认人。
***
《偶像101》基地这边。
陈导将星云成团九人的个人资料拿给了廉修远看，“这就是她们九个人的个人简历，廉总您看看。”
廉修远手指拨了拨九张简历，待扫见姜喃的名字，直接从中将姜喃的个人简历抽了出来。
“这位是我们这次节目排名第一的练习生，叫姜喃。”陈导兢兢业业地介绍。
廉修远面无表情地看着姜喃简历上职业那一栏。
职业：混子。
廉修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