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突然的袭击
篝火中的木柴不时爆出劈啪声。
老猎人有些不确定，“那个送货的瘸子？他一天到晚都在喝酒，或许是喝多了，吹牛呢。”
“就是喝多了，才会说出真话吧。”
孟庄道，“刚来时，我以为是森林里，其他捕食者的领地迁移，让狼群不得不移动。”
老猎人暗自点头，他明白食物链的道理，听到孟庄继续道：
“但你一直说，狼群是来报复的。”
“是的，没有任何一种动物，比这帮畜生更记仇！”他无比确定。
“那这几年，你听谁吹响过哨子吗？”孟庄抛出一个问题。
老猎人沉默了片刻，艰难道：“没有。”
他又立刻补充，“它们报复的对象，是我。”
这句话站不住脚，假如有明确的敌人，狼群确实有可能这样。
但是，它们会这么讲究“道义”么？
这个答案，他很久以前就知道了。
孟庄没有逼问。
狼群的目的、伐木场的工人，都扑朔迷离起来。
“明天早上，我们再去追半天。”
老猎人裹紧毯子，蜷缩在火堆旁，
“月亮走到头顶的时候叫我。”
夜晚，孟庄没有喊他。
他身体素质超过常人，偶尔一晚上不睡，不会影响什么。
但距离天亮还有一段时间时，老猎人还是醒了过来，强迫他必须休息。
大概有两三个小时，孟庄睡得很不踏实。
黄昏时的经历一直在脑中盘旋，朦胧中，他看到老猎人拨弄着篝火，面上的沉思一刻未停。
微光穿过树冠。
“起来吧。”
老猎人喊了一声，旋即起身拿着水壶，收集草叶上的露水。
两人啃了些肉干，踩灭篝火。
“到中午为止，无论有没有结果，我们都回去。”老猎人沙哑道。
孟庄点头同意。
况且，他对老猎人口中的白狼，这个成为他执念的东西，也非常好奇。
“你用这个。”
老猎人丢来弓箭，“我会告诉你怎么瞄准。”
兴许是昨天杀的太狠，将狼群吓破了胆。
它们留下的痕迹非常明显，就连孟庄都能看到许多。
引入泥土的发黑狼血、蹭在草叶上的鲜红痕迹、挂在荆棘上的灰毛。
到温度渐渐上升，露水消散的时候，孟庄看到了一匹独狼。
它畏缩在树根下的土坑里，有气无力的舔着伤口。
“看着你的箭头和箭杆，不熟练时可以伸开食指，辅助瞄准……
“另一只手拉弦，轻轻调整方向……就是这样。”
崩！
弓弦一动，箭矢飞出。
狼应声而倒，甚至没做出反应。
“它伤得厉害，警惕都松懈了。”
老猎人走过去，拔出箭矢，低声念起祷词。
接下来的三四个小时，两人又追上六头灰狼，一次两头，一次四头。
它们身上都有长剑造成的伤口，刚才的这四头，伤势并不重，却还是留在路上，似乎早已知道他们会追来。
“这里有我的一个安全屋。”
老猎人摸着树干上的刻痕，扯开旁边的藤蔓，在几株倒下的，被泥土埋了半截的枯木中，扒出一个入口。
“我进去看看有没有能用的东西。”
孟庄向内望去，里面黑洞洞的，一点光线都没有。
“狗屎！太久没过来……”
老猎人咕哝着，扔出几个发霉的木碗，沤烂的皮子，还有些大概是箭矢的木棍。
窸窸窣窣、窸窸窣窣。
似乎是虫子，或者什么东西在快速爬动。
孟庄回过头，在林中扫视了几遍，什么都没发现，便转了回去。
就在这时，他感觉耳后传来一丝凉意。
他猛然转身。
依旧什么都没有，林中安静如常。
“是风？”
他自言自语。
忽然，脑后疾风袭来，有东西窜出树丛，枝叶拍打在它身上，连成“唰”的一声。
孟庄手中，盾牌陡然出现，长剑犹如毒蛇出洞，从侧下方倏然钻出。
…………
…………
诺顿领着四个呆呆傻傻的伐木工，走在去往猎人小屋的路上。
他从不觉得，这个“怪病”有什么不好。
更强的力量、更快的速度，至于人类这个身份，他一直都是无所谓的。
他从未在这个身份上，享受到什么优待，反而还在很多时候，遭受过白眼和鄙视。
比如那些贵族、富商，还有那些让他恶心的“狗”。
“所以，当一条狼有什么不好？你说是不是？”
他不是对旁边的伐木工说，而是两条高大壮硕的灰狼。
“嘿嘿，温克这个白痴，真把我当傻子啊，以为只有他会？”
诺顿嗤笑一声，
“学了点扎卡里的东西，还把自己当个人物了。想让我替他动手，没关系，咱回去就咬死他。”
他逗弄着灰狼，让它们嗅着气味带路，踏着夜色深入密林。
天色亮起来的时候，他找到了目标。
但他没有立刻动手。
追来的路上，他看到了许多狼尸，知道那两个人没那么容易对付。
他需要一个机会。
狼是坚忍的动物，他也是。
从清晨到中午，他们什么都没吃，为了不被发现，还把伐木工放在了较远的地方。
终于，机会来了。
老比尔钻进了地洞里，只要干掉……哪怕是拖住外面这个，他也能让伐木工堵住出口，让老比尔直接死在地下。
所以，他冲了出去。
接着，他就发现，自己错了。
第一步计划，就错的离谱。
外面这个比他还年轻的佣兵，忽然变出一块盾牌。
毫无疑问，他直接扑在了盾牌上，随后，他感觉腹部剧痛。
引以为傲的身体，瞬间破开一个巨大的口子，浑身的力气都字被这个口子抽走。
他鼓起最后的力气疯狂后退，同时全力发出一声狂嚎。
伐木工来了，我就有救了！
他用力压着腹部，好让决堤般冲出的温热液体流淌的稍慢一些。
就像呼唤了一整年那么久，随着穿过树丛的梭梭声，伐木工总算出现了。
“……”
诺顿张开嘴，刚要指挥，看到眼前的情形，顿时惊怖骇然。
那是什么样的东西啊！
一个手臂变得粗大异常，失去了原本的形状，变得如同触手。
上面无数细长卷曲的、触角般的东西伸缩不定。
另一个脑袋彻底变成狼头，但被歪歪斜斜挤到一旁。
原本脖子和下巴的位置，被另一个裂开成四瓣的狼头占据着，眼珠快速颤动。
还有一个，宽松的衣服被撑起绷紧，衣服破洞中，密密麻麻、大大小小的肉瘤不断增殖。
诺顿如遭雷亟，脑中一片空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