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少钱？”王笑曼妈妈直接问道。
“这个要看你们的心理价位是多少？”林律师直言不讳，他很清楚博弈的最大忌讳，那就是率先掏出自己的底牌，他是一个高手，肯定不会轻易掏出自己的底牌，所以，他必须先知道对方的心理价位是多少。
具体的价位，他和吴波早已沟通过了，也有了一个彼此的共识，如果低于这个价格，低掉的那一部分就归律师所有，所以，林律师自然是很上心的，因为随便压个10万什么的，对他这种级别的律师来说，应该不难做到。
“你们想给多少吗？”王笑曼妈妈似乎还是一个砍价高手，或者说，在菜市场应该没少砍价，所以还是有点“经验”的。
“你们开个价，我们再谈！”林律师的话语里面，还是带点威严的。
“100万元！”王笑曼弟弟直接开口说了，他觉得自己的母亲扭扭捏捏，没有什么意思。
“这个小孩是没有上过学吧？”林律师直接说道。
“什么意思？”王笑曼弟弟问道。
“你知道现在的平均收入是多少吗？”林律师问道。
“不知道！”王笑曼弟弟不知道林律师要表达什么，但他也的确不知道。
“月入不到2K，也就是说，一年不到2万4，10年24万，40年96万！对一个人一辈子来说，工龄40年，那也是超级长的了，这是什么意思呢？你们要的一百万，可能是很多人一辈子的收入了，你觉得这可能吗？”林律师的数学还行，所以这样的数字搬出来之后，也是非常吓人了。
这样一来，王笑曼的妈妈和弟弟，也是不知道说什么好了。
“你们张口就来，你们有没有想过，就算你女儿一辈子不嫁人，一辈子打工，除掉生活费，你们也不可能从她身上拿到100万的一半。更何况，是个人都会反抗的，你们逼急了、逼久了，她直接跑到一个你们完全不知道的城市，你们一点办法都没有。”林律师继续开导道。
“那你说给多少吗？”王笑曼妈妈问道。
“20万！”林律师也是干脆地说道。
“这个太少了，我们不同意！”王笑曼妈妈也是张口说道。
“那就没有办法了！”林律师再次干脆地说道。
“你要不跟我个女婿再商量商量，再加一点我们就同意了，不然的话我们只能继续闹了，我们反正不要面子的，就看我那女婿要不要面子了。”王笑曼妈妈继续开始耍赖了。
这是林律师没有想到的，他纵横江湖多年，见过不要脸的，但这么不要脸的，似乎还是头一次见。所以，他也一下子不知道如何博弈了。
或者说，他也不知道要怎么接话了。
“这样吧，一口价，五十万！少于这个价，我们就天天去闹，我就不信了，那么大个老总，这么点钱都舍不得拿。”王笑曼妈妈还是很擅长砍价，她说出了自己心里的“底价”，低于这个价，她是绝对不会同意的。
“首先呢？那个人不是你女婿，请阿姨记住这一点，不要乱说，吴总的妻子家境极好，不是一般人可以招惹的；第二呢？这个我需要跟吴总汇报一下，听听他的意见，你们在这坐着等我一下。”无奈之下，林律师也只能使出了缓兵之计，没有办法，他感觉这个老太婆的确是天不怕地不怕的。
林律师并没有打电话给吴波，2人之间已经协商好具体的金额了，他只是出去抽根烟，压压时间，顺带消磨一下王笑曼妈妈的耐心，顺带继续砍价一下，看看能不能再降一点。
吴波不缺钱，但也不会乱用。同样的，林律师也不缺钱，但也是一分一分地挣的，所以没有谁是容易的，面对王笑曼妈妈和弟弟的狮子大开口，林律师自然是需要反应一下、博弈一番的。
过了差不多十多分钟，林律师进来了，面色凝重。
这样的表情，自然是他装出来的，而王笑曼妈妈及时地捕捉到这样的表情，“林律师，谈得怎么样了？”
林律师无奈地摇了摇头，“不怎么样，吴总说了，他住的小区你们是连门都进不去的，而且他和王笑曼也已经分手了，王笑曼也没有索要过精神损失费、青春赔偿费啥的，他们都是自愿恋爱、自愿分手的，吴总说了，如果谈不拢的话，他就不管了，反正你们是一家人，打打闹闹也是很正常的。”
出去了一圈，林律师也重新组织了一下语言，想到了一些办法，自然也是及时地抛出来了。
听完这话，王笑曼妈妈的脸色都有些变了，林律师也是及时地捕捉到这样的信息。王笑曼妈妈在心里想着，如果一直压榨自己的女儿，似乎也搞不定多少钱，就她一个月三四千的工资，给个一千块很了不起了，一年一万多，一辈子也就几十万，而且结婚之后要是再来要钱，她有自己的老公了，肯定是不会给的，也就是说，最多就是结婚前几年，她能给自己的儿子要到十万块就不错了。
她的大脑飞速地运转着，算着超过她智商的数字，她很快也明白了一点，哪怕就是20万，她也是赚的。
但是，她不甘心，所以，她也是继续说道，“40万元，少了这个就不谈了，如果他觉得无所谓，那就等着呗，我就不信了，他一点点旧情都不恋，我女儿看上的人，肯定不是这样的人。”
王笑曼妈妈对自己女儿的眼光，似乎还是认可的。
林律师在内心里感叹，这个人可比一般的乡村阿姨难搞多了，他已经没有太多的耐心了，他想了想吴波给自己的数字，再对比这个40万元的数字，想了想，他似乎还是有了自己的主意。
见林律师没有说话，似乎还在盘算着什么，王笑曼妈妈便继续问道：“行不行就一句话吧？干脆点，我们也不想在这派出所坐着了，坐在这里没意思。”
说这话的时候，王笑曼妈妈的确有些不耐烦，而且似乎有些困了，因为她开始打哈欠和挠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