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语只是扫了一眼就明白了，这里边住的大概都是比较重要的人。
她并没有多好奇，只是伸出一只手，紧紧的揪着楚湘予的衣服。
楚湘予温和的用右手牵着她，另一只手揽在她的肩膀上。
“宝宝在这里等等我好吗？他们都不是坏人，只是想要跟你说说话！”
楚湘予感觉到一脚的那只手松开了。
可同样的也感觉到了程语的情绪有些低落。
可接下来的事情是必须要进行的。
楚湘予安抚的摸了摸她的头发，走出了办公室。
谈话是分开的。
对于程语来说，这其实是一种谈判。
她拿出来的那些计划书就是自己的筹码，接下来就是在谈判桌上提出自己的条件。
“程语同志！”
为了确保他的情绪安定，旁边还坐着一个心理医生。
只是这个年代对于心理学的研究还没有那么深刻，所以其实他也起不了多大的作用。
只是害怕这个女人情绪失控之后，没有一个人安抚。
“程语同志，你感觉还好吗？”
程语低着头看着放在她眼前的搪瓷杯子，那里边还飘着一片茶叶。
没有得到回应，前面的中年人也并不生气。
“程语同志，我看过你的计划了，做的真的很好，而且大家都说有实现的可能……你是不是准备好了？准备好在研究院将你的想象都变成现实？”
程语只是抬头看了一眼。
娇软的面容却面无表情， 眼睛里是深不见底的深渊。
那里边带着一种想要把所有的人都拉下深渊的疯狂。
“昨天的事情我也听说了，于芳芳同志已经受到了惩罚，但是她也毕竟没有做过什么罪不可恕的事，我们也不能做得太过分，你说对吗？”
中年人很有耐心，他知道眼前这个女人不对劲。
可不就是不对劲吗？人就坐在那里，根本就不跟人交流。
甚至都让他觉得他说了这么多话，就像是在演独角戏。
“你……有没有什么想要的？”
程语直勾勾的看着中年人，哪怕是他曾经上过战场，见过最残酷的场景，此刻在这种眼神下也有些心里发毛。
不过很快，程语就把眼神收了回来，手指在搪瓷茶缸上摩擦着，擦出一阵又一阵的声音。
里面的茶水随机荡漾出波纹。
“我知道，你对国家大意没有这么看在眼里，所以我也不跟你提这个。你就直接说吧，你要什么条件才能把这些东西做出来？”
果然他这个态度猜对了。
程语用微微沙哑的声音说道：“楚湘予！只要他！”
中年人嘴角抽搐了一下。
其实这些大家都猜测到了。
只是没想到这个女人面无表情的就说出了这一切，甚至连一丝羞涩都没有。
“好，这段时间，楚湘予将会贴身保护你！”
“你是知道的，国家如今的这种状态……你拿出这个东西，那就时时刻刻都会处在危险中，那些间谍特务随时随地的都会盯上你。”
程语继续沉默着。
交易都已经结束了，他说什么那是他的事，听不听就是她的事了！
这个女人油盐不进，旁边坐着的心理医生也轻轻的摇摇头，轻易都不敢刺激她。
隔壁的情形就有些不一样了。
楚湘予坐得笔直。
他不知道隔壁的语儿紧不紧张，可是他看着坐在前方的首长，心里是紧张的。
语儿会不会害怕？
也许当初他就不该把这些东西交出来，万一他们逼迫语儿怎么办？
对国家的忠诚和情谊不能两全的时候，楚湘予有些彷徨无助。
“楚湘予同志，不用这么紧张，我们也不是什么大老虎！”
上方的人动作稍微和蔼，楚湘予也算是放心了一些。最起码这些人对人才的态度是好的，应该不至于做出什么过分的事情来。
“程语现在的状态怎么样？你和她是接触的最久的，也只有你有办法跟她一起交谈，所以我们想知道他现在是什么情况！”
楚湘予沉默了一下决定还是如实说。
“语儿……她因为以前遇到的那些事情，对外界极度的不信任。或许是因为当初我对她有救命之恩，在关键的时候救了她一把，所以她把我当成了她唯一的依靠。”
“我以前的处境也不是太好，所以我能够理解她现在的行为。”
毕竟他现在的思想和程语其实没什么两样，要是唯一的差别大概就是因为他没有这么疯狂吧。
或许在他不知道的地方，程语还受过什么别的委屈吧？
又或者和那个知青之间的感情太深了，以至于在被背叛之后，直接就把感情转移到他的身上来了。
楚湘予以前从来不想去仔细的回想这些事情，可是现在想起来，心里却格外的酸楚。
要是当时救她的是另外一个人，是不是程语也会这样依靠另一个人？
莫名其妙，他觉得自己心里有了一些嫉妒，嫉妒那个原本就不存在的人。
“其实我们都知道她是个人才，但是她的性格实在是太危险了。我们就害怕给她提供的东西太好，将来她制造出什么毁灭性太大的东西……”
“这样的高智商人才我们是可求的，可同样也得防备一下。”
楚湘予猛然抬起头。
“不是这样的，语儿不可能会做这样的事！她现在的表现就和普通人是一样的，甚至受到位置的攻击还会十分的没安全感，她就是不怎么喜欢说话而已，无论如何她都不会这么干的！”
他们都说程语有反社会人格。
楚湘予却相信她不会这么做。
以前会防备，现在不会了。
因为那个只会柔弱的躲在自己怀里的小姑娘，怎么可能会毁灭世界呢？
她只是对这个世界很失望而已。
她其实还是有留恋的东西的，比如说自己。
“你不用这么紧张，她既然能够把这些东西交给我们，本身应该是没什么问题的……”
这时隔壁的中年人过来了，在他的耳边嘀咕了一声。
和蔼的长者微微抬起头，那模样似乎有些诧异。
楚湘予想了想，终于又开口了。
“我之所以这么说是有根据的，并不是因为我一个人的偏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