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乖乖，小懒猫长这么大了啊？叔叔抱抱！”
关大爷刚想呵斥一声，就看到怀里的大孙女小腿一蹬一蹬的，想要支棱起来，双手直接伸了出去。
这还是自己的宝贝大孙女吗？
三言两语就被人拐跑了啊！
虽然这小子也不算外人，但是怎么就有那么憋屈的感觉呢？
最后小丫头还是如愿的趴在娄半城的肩头，转头看向关大爷，笑得那叫一个开心。
“举高高，举高高！”
娄半城没有享受过女儿小时候的样子，他来的时候娄晓娥都十六七岁了。
家里五个小子虽然一胎出来的，性格完全不一样，老大沉稳的过分，老五是个爱哭鬼。
小懒猫一个劲的发出“咯咯咯咯”的笑声，把一旁的关大爷气个半死。
“行了行了，别再给我大孙女摔着，说说，你忽然跑来干什么来了？”
“你爷爷吃醋了是不是？师傅，最近有什么可疑人员进入四九城吗？”
“直接说我能听懂的话，别给我七绕八绕的。”
“有人要杀郑朝阳，早上让我撞见了，应该是海那边派来的王牌杀手。”
“有这事儿？”
关大爷也没心思继续抱大孙女，朝着胡同口咋呼一声，没多久，就过来一个四五十岁的中年人。
“关大爷，您有事儿吩咐？”
“喏，这是我的关门大弟子，他是什么人，不用我给你介绍。最近往来四九城所有可疑人员，都给他说道说道。”
“见过娄爷，您吉祥！”
“少来这套，大清早亡了。帮我找出那个王牌杀手，这些钱和票证你拿着给弟兄们分分。”
“哎哟，谢娄爷赏！这件事情包在我身上，回见啊！”
这些人跟王八爷那批乞丐混混不一样，这些人都属于满清遗老，以前不是跟着九门提督吃饭的，就是看他脸色过日子的。
对待普通人，这些人还保留着一丝傲气，宁可把家当都当干净，也绝不吃嗟来之食。
牛爷就属于这帮人里的佼佼者，说话有自己的一套规矩。
“你这小子，家里刚刚添了五口人，钱不当钱使得，刚才给出去多少，我也没细数！”
“哎哟，师傅哎！您老见识过的钱没有几十也有几百了吧？还计较这些？只要把那些掩藏在暗处的王八蛋给找出来，都值得！”
“我家大孙女就快到了上幼儿园的年纪了，几时给安排一下？”
“那不是您老一句话的事情吗？正阳门这一带有幼儿园吗？我给您找人问问去？”
见关大爷眼神不善的飘过来。
“合着您老是准备把您大孙女塞我那里去啊？”
“怎么？不愿意？”
“愿意啊！说起来也是我大侄女，只是您老有什么事情啊？怎么有点像是托孤呢？”
“我抽你信不信？咒老子呢？这不是有点事情要出趟远门吗？”
“哟，您老一辈子没出过远门，一趟环球旅行给你把瘾头培养出来了？您这是要去哪里啊？”
“我去哪里，需要跟你报备？就一句话，行不行吧？”
“那铁定行啊！现在就带走？”
“带走吧！她那对父母也是不让人省心的东西。你今天要是不来，我也得找你去。小懒猫交给你手上，我放心。不过咱得说好，你可得一碗水端平咯！这可是你大侄女，你自己认得！”
“行行行，不过我也是将我大侄女留在家里交给那些女人帮着照顾，不久后我又得出门一趟。”
关大爷微一愣神，“去...去哪？什么时候？”
“还没定，去一趟美丽国。”
“又去？你是不知道自己被那边通缉了是吧？”
“不是通缉，就是上了黑名单了。”
“那不是一个意思？这次又去那里哪家博物馆？”
娄半城被问得一噎，忽然计上心来。
“不愧是师傅啊！这招金蝉脱壳、声东击西、祸水东引也让您给想出来了，不愧为九门提督啊！”
“别给我放乌拉屁，你到底干啥去？”
“回屋里说吧？外头不方便。”
娄半城将小懒猫坐在自己的后颈上，拉着小手逗弄着。
关大爷跟几个街坊告罪一声，也回自家院子去了。
“到底去干什么？”
一盏茶的功夫后...
“这么大的事情，上头就让你一个白身去做？不是荒唐吗？”
“您可真是我好师傅，放心好了，我的本事大着呢！”
“扯淡，你可是我这么多年第一个关门弟子，你要是折了，我以后都没脸出去见人了。”
“是是是！那要不您不放心，跟我一起去啊？”
“我可以去啊！只是上回那事儿，别还在人家那里挂着号吧？”
“您以为呢？咱的名字都在cIA上挂着呢！”
“啥A？”
关大爷打起了退堂鼓，一边是自己承认的徒弟，一边是美丽国情报组织。
“师傅，您别担心，小子我皮糙肉厚的，你们跟着，我也不好全力施为不是？”
“合着你把老头子当成累赘了是不是？当初你小子在上海把我们撇下一个人南下，就是这么想的吧？”
“哎哟喂，老爷子，您搁着生啥气呢？香江那地方也挺棘手，要不是我会那招移形换影，还真没有那么顺利回来。”
又给关大爷说了一下在香江的那些烂事儿。
“合着你是把屎盆子都扣在了东洋狗的头上了，那当初经过那劳什子的东京，你怎么没有趁机捣鼓点乱子呢？”
“怎么没有想过？这不是您两位在呢吗？我要是孑然一身，倒是可以吓唬吓唬那位裕仁天皇！这老小子在华夏犯了累累血案，不得收点利息啊？”
“你先说说，你打算怎么做？”
“给东京种颗蘑菇啊！”
“啥蘑菇？就是45年那会儿，老美在东洋广岛丢下的那个东西？”
“合着您老爷子门清啊！就是那个！”
关大爷左右看了一眼，走近一步压低声音问了句，“你有啊？”
“我怎么没有？”
这下轮到关大爷懵逼了。
合着是自己讨了便宜，找了个厉害的徒弟，连蘑菇都有。
整个华夏还没有呢！
从关大爷家里离开的时候，刚巧遇到他家的儿子儿媳妇儿回来。
两个人也真是，看到自家闺女一点不上心，就好像不是自己生下来的一样。
“爸，这位是？”
“由你们什么事儿？一天到晚不着家，你们眼里还有这个家吗？滚滚滚滚！”
关大爷也不待见他俩，他俩也懒得搭理他。
“师傅，那我就抱着大侄女先回去了，你要随时去我那里！”
“跟爷爷再见！”
小丫头一个劲的“咯咯咯咯”笑，却看也没看那一对夫妻，就像是陌路人一般。
直到娄半城拦下一辆黄包车，抱着小丫头离开院子，那俩夫妻才出来。
“爸，你怎么把你孙女交给外人了？”
“你们生而不养，我还不能给我大孙女考虑下未来了？”
“爸，你这话说的，是我们不管吗？您每天都要抱着，孩子吃的都是奶粉...”
“你给我闭嘴！整个四九城里就没见过你这种当妈的，要不是这个孽畜护着你，我早就把你给赶出去了！”
女人的话都没说完，就被关大爷呵斥的咽了回去。
“爸，你这是干什么呀？”
“你俩都给我滚，这里是我的房子，回你们单位分配的宿舍去，别让我看到你们，看到你们我就心烦！”
“爸，这里好歹也有妈的一份...”
男子话都没说完，脸上就挨了关大爷一大嘴巴子，“要不提你妈，我都忘记了，你妈是被谁气死的？现在就收拾东西给我滚出去！这里每一个碗每一双筷子都跟你们没有半毛钱的关系！明天我就出去找人回来租房，我把空房间都租出去，我看你们两个畜生还有脸赖在这个家里！”
“爸，我可是你唯一的儿子啊！”
“老子当初就该给你射在墙上当墙纸，滚蛋！你该知道你爹我的手段，是自己走，还是让人拖着走？自己看着办！”
不光是男子，一旁的女人都哆嗦了一下。
九门提督只是老了，不是死了。
只要他一声令下，整个正阳门，乃至整个四九城里有的是人替他效力。
“行，你就一个人守着这处破宅子过一辈子吧！我们走！”
“你这...”
“爸，让我们走也行，你把生活费给了吧？我们出去住也要消费的啊？光靠我们俩的工资，自己都不够，还得给你大孙女置办不是？”
“就没见过你这么不要脸的货色，我大孙女跟着四九城里最大的资本家过日子，能饿着她？你们俩管好自己就行了，滚不滚？滚不滚？”
他儿子没辙，回屋收拾了一下，带着妻子离开了院子。
四九城里最大的资本家？
这话私下里说说就行，说出去没人信的。
人家上了几次国家报纸了，那是资本家？
那是爱国商人啊！
将儿子儿媳赶出家门只是第一步，接着他要做的就是登报跟儿子儿媳断绝关系。
然后去街道办将儿子的户口强制迁出。
这处宅子将来就是留给大孙女的嫁妆。
当然现在他有了娄半城这个徒弟，将来的嫁妆不用自己担心，但是这处宅子里有很多回忆，也包括一些古董字画。
可都是好东西啊！
他本来是没想过捐出去的，但是他从徒弟身上悟到了。
与其将这些东西留给那两个货色糟践，不如就大方的捐给国家，还能落个好名声，将来对大孙女也有好处。
这些都是娄半城给他灌输的思想。
他也欣然接受了。
当然，一些传世的东西，还是留了下来，也算是有了个念想。
好歹他现在还没到一个甲子，还很年轻。
连破烂侯都焕发了第二春，他这位九门提督就没想过？
娄半城一路回到家，就看到有人鬼鬼祟祟在对面巷子口朝着这边张望。
将小懒猫交给陈雪茹后，他又走出府门，朝着那人走了过去。
“娄爷，幸不辱命，找到那个人的消息了。”
一个地址出现在娄半城的手上。
“知道这几个人几时进的四九城？之前接触过什么人？”
“就知道娄爷要过问，一并给打听清楚了。这伙人是从保定来的，前几天进的四九城，没有跟人接触过，只是在公安局外头徘徊过几天，像是在踩点。”
一来就对公安局踩点，够横的嘛！
一上来就杀了两名公安，这是报复社会啊！
保定来的？
郑朝阳？
“帮我查一下最近公安局有没有办理过关于保定的案子？”
“娄爷，这个也查了。确实有，之前郑警官他们在天桥附近正阳门一带带回去三个人，一个叫何大清，另外两个人是跟着他一起回的四九城，都是从保定回来的。具体犯了什么事儿就不清楚了。”
“行，我知道了，这是赏钱。”
“谢谢娄爷，谢谢娄爷，回见娄爷！”
何大清都掺和进来了？
还有两个跟着他一起回来的，保定。
可惜齐拉拉不在国内，他可是保定地头蛇啊！
娄万水带着郑朝山前脚刚刚离开华盛顿华夏城，齐拉拉就遇到麻烦了。
好在那些日子跟着郑朝山和秦招娣学了一些应变之法，倒是不太难受。
刚开始他还有些顾忌，见血对孕妇不好，但是那些南亚裔和泡菜都不太讲武德，最后只能下杀手了。
“怎么这么晚回来？身上一股子什么味道？”
刘会新上前给齐拉拉脱去外套，就闻到一股子腥臭味道。
“你杀人了？”
秦招娣太熟悉这个味道了。
“唔，宰了几个跳得欢快的。”
“秦姐，你都不说说他吗？那可是杀人啊！”
“会新，这里不是华夏，这里好勇斗狠每天都在发生，不是你死就是别人死，你愿意齐拉拉有事吗？”
“我不愿意！”
刘会新一口回答。
“那不就结了，他也是为了你们的将来。”
秦招娣说着，拉着刘会新的手，“我们女人家有什么？还不是有个知疼知热的男人吗？只要他们眼里有你，就知足了。”
莉莲似懂非懂的点点头。
她觉得跟秦招娣在一起可以学到很多人生哲理。
三个女人三种截然不同的性格，刚好可以互补各自的短板。
“师娘，我给你们带了点蜜饯回来，孕吐的时候可以含一口在嘴里。”
“你有心了，不过我们仨都显怀了，早就没有孕吐的烦恼了。”
“啊这...”
齐拉拉摸了摸后脑勺，就像是一个邻家小男孩一般的青涩。
“没事儿，都是第一回当妈妈，我也在学习呢！秦姐懂得好多哦！”
“你是想说我很老吗？”
“才没有呢！秦姐不知道多漂亮，笑起来还甜，怪不得郑大哥那样的木头都让你给融化了。”
这就是莉莲这个开心果厉害的地方。
就连年纪最小的刘会新都没有她的圆滑。
“我有点想念卡佳姐姐了。”
“可以给她们打越洋电话吗？”
“最好不要，美丽国当局监听电话很厉害，别害了他们！”
“那怎么办？”
齐拉拉刚准备说些什么，就听到有人敲门。
“谁？”
“齐先生，有东家的电报，指明给你的。”
呼开一条缝，一份电报被塞了进来。
道了一声谢，将门合上，拿出电报仔细破译起来。
“师娘，娄先生要来美丽国了。”
“什么时候？”
“没说具体时间，只说是近期。不过他们的护照还在黑名单上，可能会有一反波折吧？”
“这些汉奸真是可恶！”
用力敲打着床榻，秦招娣眼中闪过杀意。
“我听娄家人说起，好像被秘密处置了，只不过没有殃及妻儿。”
“嘁，妇人之仁，斩草不除根春风吹又生。”
秦招娣的几句话，气势上将房间里的其余三个人都震慑到了。
“我不是指的你们，怕什么？还有你，别老是抱着我的大腿，不腻乎吗？”
“不啊！我就喜欢抱着秦姐你的腿！”
三个女人俨然有了以秦招娣马首是瞻的架势。
齐拉拉啧啧出声，这就是五哥给他说过的抱大腿吗？
娄半城要来美丽国的消息，很快就传递给了每一个在华夏城的娄家人知道，大家顿时有了主心骨。
只不过他们也有了任务，就是设法找到一个叫蒋海宁的女留学生。
“蒋海宁是什么人？”
“娄哥电报里没说，就说找到她。”
“该不会是什么红颜知己吧？”
“你的小脑袋瓜子里老是装着一些不切实际的东西，他那样的人想要找什么女人找不到？需要万里迢迢来美丽国找？”
被秦招娣虚点了一下鼻翼，莉莲吐了吐舌头。
她对自己这位华夏姐夫了解都是从丈夫那里来的。
娄家男人花心都是祖传的。
娄千山：你信不信我告你诽谤？
原计划，第三批印第安青壮年要继续偷渡前往欧洲进行全方面训练的计划被搁置了。
阿克杜克的那些兄弟负责给这些人进行训练，就在凤凰城周边的郊外。
因为娄半城的计划先去一趟凤凰城，见一下印第安人的阿訇。
然后前往加利福尼亚州的州立大学，现场踩点。
同时知会了一声刚刚抵达俄克拉荷马州的娄万水，告知他的计划，准备在加州汇合，搞出点动静出来。
顺便把泡菜城给端了。
收到大哥发来的电报，娄万水都觉得自己的行动是不是被人事无巨细的反馈给了大哥。
“怎么刚回去，又要来美丽国？我这一百个小目标还有好久呢！”
“怕不是临时有什么事情吧？”
“最近美丽国有什么大事件吗？值得我大哥万里迢迢跑一趟？他们的通缉令可还在呢！”
“三爷，会不会美丽国哪家博物馆也有华夏文物让东家惦记上了？”
“有理啊！有理！你去查查！”
那名娄家人哭着一张脸，五十一个州，每个州都有独立的国立博物馆，还不包括那些私人的博物馆。
“那你大哥会从哪里过来，该不会又要从欧洲兜一圈吧？”
“不会，苏联是不是跟哈瓦那之间有航线？”
几个人对视一眼，顿时了然。
华夏没有航线，苏联有就行了。
此刻四九城苏联大使馆里，弗拉基米尔大使听说有人找，等到来人坐下后，他才发现是熟人。
“亲爱的娄，什么风把你给吹到这里来？”
“弗拉基米尔先生，我想前往哈瓦那一趟，请您给我签署一份文件吧？”
“怎么好端端的要去哈瓦那？你该知道，美西欧不光对我们苏联进行了制裁，同时也制裁了那里吧？”
“我当然知道，这不是更能说明，你们两国之间存在航线吗？”
“既然你都知道，还准备去，是有什么飞去不可的理由吗？”
“美丽国无故扣押我国公派留学生的事情，想必弗拉基米尔先生有所耳闻吧？”
后者点点头，表示关注过。
“你打算只身前往，把人带回来？然后怎么护送回国呢？”
“这就看弗拉基米尔先生给我签署的文件上注明是单程，还是返程了。”
“你疯了吗？那是世界第二强国！”
苏联老毛子，花式凡尔赛，就你们这样闭关锁国还敢自称第一强国？
“可是这个第二，把第一制裁着，不是吗？我就想闹出点动静出来，让那些自诩全球最安全的地方，闹腾一下。”
“让我猜猜看，你这次又准备家伙东洋狗？”
“跟聪明人说话就是简单，可以帮我这个忙吧？”
“行，只此一次，下不为例。我帮了你，你也得帮我个小忙。我有个朋友的女儿在美丽国留学，目前处境不是很好，我希望你可以帮帮她，最好不要让她察觉，你知道她有些叛逆。”
“没问题，把她的情况写给我，我会让人去解决的。您知道，娄氏企业遍布全球都是谦虚的。”
拿到自己要的东西，娄半城指了指楼下正在搬运的酒桶对弗拉基米尔大使笑笑，这才满意的离开大使馆。
娄半城驱车前往公安局的时候，局里正在处理两名年轻公安的追悼会。
“娄爷，您来了？”
多门麻溜的递给他一块黑纱和别针。
“多爷，最近局里抓没抓来自保定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