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要将混杂的揉散再放。”
经历过之前三次失败判定的夏槐序觉得自己要谨慎：“揉的多散？”
虽然这么问着，但她的手已经反射性地开始揉起来。
整株植物有草也有花的并不少见，但像是这株这样花蕊上长了几片叶子的也属实没见过。
——长得奇奇怪怪的。
“只揉下面的花瓣，揉到上面的叶子自然掉落——别把叶子掉锅里了。”
“哦、哦。”
于是在卡夫娜的指导下，夏槐序还用了很多方法去处理这些材料，直接让她大开眼界：
有的要撕成四段、有的要悬在坩锅的上方捏成碎末、有的必须要拿刀切出个心形来、还有的甚至要在汤水里沾一沾，拧一拧，再扔进去。
——这是什么异类的奥利奥泡牛奶？！
还要时不时顺时针搅一搅、逆时针搅一搅……
救命、这更像了……
好消息是，处理这些药材的手段都不算复杂，在等待间隙就能做完，比如就像要撕成四段的那株花，不拘大小，只要是四段就行。
夏槐序虽然没太搞懂为什么，但她终于明白，为什么自己之前到第三步就一直在失败。
不是她手法娴熟的问题，也不是放入药材速度的问题，天爷啊，她从第二步就在出错！她可是直接把手指饼干整个扔进去了！
果然当时坩埚内的药剂气泡都停顿了一下然后加快速度——绝对是她从那一步就开始做错了吧？
那为什么等到第三步才会有失败判定？
这么疑惑着，夏槐序也就这么问了。
卡夫娜没有回答她的问题，而是反问她：“你觉得这些药剂的材料是生命吗？”
夏槐序愣了愣，她转而想起自己岛上那棵生命树上晶莹剔透的枝叶，别说是植物动物了，连她和大鲸鱼都各代表了一根延伸出来的树枝。
“当然。”她说。
卡夫娜沉默着侧过脸，眼睛看着不远处燃烧着的壁炉：“你知道能制作出完美药剂的巫族很少吧？”
夏槐序：“……”
她察觉此刻的卡夫娜并不需要她的回答，果然，她听到卡夫娜继续回答：
“曾经，我也是那些人中的一个，但后来我明白了，巫族和其他种族其实没什么不同，就像路边的一株花、一只唧唧兽一样，只是有的强些、有的弱些罢了。”
“这个世界……植物是生命，动物也是生命，药剂虽然只是一个制造物，但它们自然也有一股生命力，就像现在的人族，虽然痴迷于长生，但终归不能舍弃自己的身体，只能进行改造。”
……我是不是知道了什么不得了的事情。
夏槐序刚想张口，就听到卡夫娜接着说：“同理，你可以把药剂看做有自己的脾气，感知类温和安静、攻击类药剂暴躁易怒、辅助类药剂散漫懒惰……除了极个别的，其他大抵都是这样的。”
“至于为什么你之前熬煮的药剂没有直接罢工，而是在你第二次犯错的时候……”卡夫娜露出一个笑来：“估计是忍无可忍、无需再忍了吧。”
夏槐序：“……”
很好，是它的风格。
夏槐序再次把一只手掌大小的昆虫腿部全部摘下——她需要把其余的全部扔进锅中。
“环蜂的腿不要扔，熬别的药剂会用到的。”卡夫娜阻止了夏槐序想要扔掉小细腿的想法。
“啊？刚才那个就是环蜂？”
夏槐序再次回想了下那胖乎乎的环形肚子，决心要好好记住。
“那就是环蜂。”
夏槐序小心地把小细腿们放到木盘里，卡夫娜神色如常地递给她下一株药材：“如果有一天你遇到白熊王，你就可以找到环蜂。”
白熊王。
夏槐序暗暗记下。
……
也不知道过了十几个、还是二十几个小时，当夏槐序终于把最后一片叶子揉皱扔进坩埚后，卡夫娜终于宣布药剂即将成功，剩下的，就是等待。
等待的时间不算长，只需要一分钟，卡夫娜示意夏槐序最后按照Z字型搅动五下，刚才还冒着泡的浑浊药汤在Z字搅动的过程中，竟然蜕变成了澄澈灿然的金黄色。
“哇——”
夏槐序一边搅第五下，一边感叹出声——
要是她以前那样都能成功，就有鬼了。
“记住，最后一定要搅五下，多了不行，少了也不行。”卡夫娜把一个琉璃的尖头小瓶递给夏槐序：
“一旦多了或者少了，这个药剂的颜色和气味就不对了……把瓶子打开，放到坩埚中央。”
“放？”
夏槐序听着卡夫娜的指导，把琉璃小瓶悬空在坩埚的中央上空：“……然后呢？”
“然后？撒手。”
“可那样不会——”掉下去吗？
夏槐序一边疑惑，一边听话的撒手。
——琉璃小瓶稳稳地悬空在了坩埚的正上方。
夏槐序：“！！”
紧接着，金黄色的药剂居然自发地向上流淌，如同一条条金色的绸缎，纷纷流进了琉璃小瓶中。
夏槐序：“！！！”
她只能认为，是这个小瓶子不一般。
“就是一般的瓶子，你用个盆盛也是一样的。”卡夫娜好似知道夏槐序在想什么，又递给她一个琉璃小瓶。
上一个装满了金灿灿药剂的小瓶子自动飞回到桌子上，踢了踢挡地方的木盘，然后躺平。
夏槐序太震惊了：“用盆？？这居然能一样？？”
卡夫娜还真的仔细想了想，摸了摸下巴：“或许，容量不一样？这样的十瓶，也就一盆吧。”
“哦，还得看你盆的大小。”
夏槐序：“……”
这么草率的吗？
十瓶“雾中感知”装满，坩埚内也恢复了干净，空荡地仿佛从来都没有装过药剂一样。
“好了，该学的都学完了，快走吧。”
卡夫娜开始赶人了。
“看你还算有天赋，回去也别扔下药剂、好好学，总有一天你会用到的。”
——这好像上辈子寒暑假老师叮嘱学生的话哦。
夏槐序心里吐槽，还想说什么，眼前却突然变成了旋转着的星星，星星越转越快，她人也越来越晕。
“卡夫娜……”
“另外，别在心里叫我卡夫娜奶奶，距离我们上次见面只过了一年，如果非要称呼的话，就叫我卡夫娜姐姐吧。”
“嗳？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