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何况他心里面憋着一口气。
“顾总好大的面子，见一面还要等这么久，咖啡都凉透了。”
方玦放下二郎腿，拿起面前冷却的咖啡。
顾良久对过水道，“去买两杯冰咖啡，方总爱喝，我陪方总。”
“好的。”
过水转身走出总裁办，去买冰咖啡。
房间里的光线逐渐变得明亮，虚无缥缈的无声对话，在试探着彼此的底线。
许久，方玦道，“本次撤资实属无奈，还望顾总见谅。”
“哦。”
“还请顾总不要为难我这个新上任的总裁，尽快签字，这对你对我都不耽搁。”
顾良久拿起桌上的合同，一目十行的阅读。
半小时后，顾良久落笔签字。
“多谢顾总。”
顾良久手里面扒拉着平板，在博博上面用公司账号发布一条投资引流声明——【晴朗岛项目目前正在开发建设中，有意向投资的可联系。】
方玦道别，从过水手里拿了杯冰咖啡，身后跟着助理下楼。
坐上私家车后，掏出手机看着顾氏集团发布的最新资讯，意味不明的笑笑。
鱼儿，上钩了。
顾氏集团寻求投资商的消息一经发出，便吸引了诸多投资公司，并长期居于博博新闻头条。
“哥哥，顾氏集团需要投资，你去投资一笔呗。”
楚青钰双手撑在楚青印的办公桌前，撒娇的语气里面添加了些许的威胁。
“青钰，投资的事情我会考虑，你现在最重要的事情是好好学习，懂吗？”
楚青印落笔在助理送来的文件上签字，接着翻下一份文件。
“我懂，我懂，学习的事情你放心，所以能投资吗？”
“这得看良久需不需要。”
“肯定需要啊！顾氏集团都发声明了！！”
楚青印摇摇头，不以为意。
商场如战场，同样适用于《孙子兵法》，是真是假，万不可被表面所迷惑。
“哥哥，你就我这一个妹妹，难道你忍心看着你未来的妹夫，就这样……”
楚青印：？
“你们八字还没一撇，别给自己脸上贴金。”楚青印皱着眉头打断。
“切，那你那会儿和良辰姐姐在一起之前，不也是这样给自己贴金的吗？！”
“我……”楚青印有话说不出，“良久他是一个离过婚的男人，你不介意？”
“这有什么好介意的，离婚又不是他的错。”楚青钰张口就是维护的话。
“唉……”楚青印叹气，他就这一个妹妹，父母操心完他就开始操心他妹妹，谁不知道他这个妹妹从小就喜欢顾良久，可谁也知道顾良久不喜欢他这妹妹。
要是双方都有意思的话，他又怎么会拦着？
喜上加喜的事情，何乐而不为？
可……没有办法。
小时候的玩笑话，没有人当真；小孩儿之间的童言无忌，也没有大人当真。
他们原本以为楚青钰长大后，会慢慢的不喜欢。
但没有，他这个妹妹和他一样，认死理，认准的人不会改、认准的事也不会改。
要是良辰没有和他在一起，他这辈子不出意外的话，孑然一身。
顾氏集团百年基业，雄厚的经济实力早已不需要晚辈通过联姻的手段来获得利益，结婚与否，全凭个人意愿。
“哥哥，你就同意投资行不行？我马上飞去晴朗岛。”
楚青印摇头，“你可以飞去晴朗岛，询问下良久是否需要帮助。”良久这孩子的经商手段，比他还要上乘，经商眼光犀利毒辣，铁血手腕，否则也不会成为顾氏集团最年轻的总裁顾家最年轻的家主。
“好，那我这就去。”楚青钰喜上眉梢，潇洒离开。
上京城飞往坠城的飞机，在天空划出一道美丽的弧线。
彼时，顾良久正在与新的合作方洽谈。
谈拢合作事宜后约定下午签约。
“总裁，木氏集团总裁来了。”
“不见。”
“他说他也是来投资的。”
“……”
顾良久摆了15分钟的架子，木亦枳才见到人。
“不好意思，木总，刚刚临时开了个视频会议。”
“没事，顾总，我对您的晴朗岛开发项目有兴趣。”
“哦。”
“所以我希望我们能不计前嫌的合作。”
顾良久不动声色的撩起西装袖口，露出苏渺薇送他的手链，文不对题的说道，“木总知道什么是释槐鸟吗？”
“啊？”我是在说合作的事，谢谢。
“木总知道什么是蓝桉树吗？”
“这……我确实不知道。”木亦枳顺着顾良久的视线看向他的手腕，“木总戴着的是？”
“还行吧，渺渺送的。”
“这个东西一看就很劣质……当初她送我的，可比这……”好太多了。
顾良久挑眉，“那送你的东西有什么寓意吗？”
木亦枳疑惑皱眉，话题越跑越偏，他们不是在谈合作吗？顾氏集团抛出橄榄枝，却一点也不着急？
“男女之间送东西，能有什么寓意，无非是长长久久、恩恩爱爱罢了。”木亦枳露出手腕上的表，“这是渺渺送的，比你手腕上那个，至少多出一个零。”
顾良久看向他手腕上的表，确实是之前渺渺辛苦兼职给他买的，这人不心疼反倒拿出来炫耀。
“木总之前，可是从来不戴这些掉身价的东西。”
木亦枳是从荒芜山这样的落后贫困地区一路攀登上来的，他极度敏感和虚荣，处处都要和人比，处处都要不落人，从不戴低于万元的手表。
苏渺薇辛辛苦苦攒了几个月的兼职打工钱，才在他过生日的时候给他送了个一千元的表，却被对方说是上不得台面的东西。
“您也说了，那是从前。”木亦枳笑意不达眼底。
在他的计划中，苏渺薇不过是个帮她偷取机密的工具人罢了。
他对她，从来没有感情，或者确切来说，他本人就是一个没有感情的人。
他的情感，早就在当年的腥风血雨中被浇灭的一干二净。
“我现在，对渺渺是真的喜欢。”木亦枳一脸诚恳，“我们夫妻二人之间闹闹矛盾，还希望顾总不要当第三者插足。”
“木总，你要不要听听你说的话，里面有几分的真心呢？”顾良久将桌上的合同退回去，一点看的意思都没有，“我还有事，就不浪费木总的时间了。”
“另外，插足的第三者，是您，而不是我。”
顾良久说完话，眼神示意过水送客。
总裁办陷入安静，无声的安静像是一把诡刃，在他的心尖肆意划过。
他摊开掌心，入目所见，便是殷红血迹，抓破的伤口还在冒血，血液顺着指尖低落在地面。
光是这样，他就快要嫉妒的发疯。
墙上钟表滴答滴答的转着，时间一分一秒的流逝。
半响，他擦干血迹，嫉妒又如何，还不是对她的心疼占据了上风？
现在这样，已经是偷来的幸福了……他只盼着久一点，再久一点……
“叩叩叩——叩叩——在忙吗？”
“进。”
楚青钰提着行李箱，开门，关门。
“我哥派我过来问问你需不需要帮忙？”
“暂时不需要。”
“要是需要的话直接讲，我们都是一家人。”
“嗯。”
顾良久放下手里面的合同，看向楚青钰，“你是来这里旅游的吗？”
“啊？”楚青钰愣了下，回过神后硬着头皮点头，“是。”
“那我让助理陪着你去？”
“不用不用，我就是来问问你需不需要投资，然后，也，也……”
“行，要是没什么事的话我就先忙了。”
“中午可以一起吃个饭吗？”楚青钰忐忑发问。
“没时间。”
楚青钰：真绝情。
“吃饭也用不了多长时间，你就陪我……”
“助理会陪着你，去哪里吃饭自己选。”
“不是我说，顾良久，你就不能看看我？工作那么忙？和我吃顿饭的时间都没有？”楚青钰憋不住了，她看见消息后辛辛苦苦赶来，一路风尘仆仆，到了地方竟然连请她吃饭的时间都没有？
“没有。”顾良久头也不抬的回答。
楚青钰红了眼，泪水在眼眶里面打转，气势汹汹的离开。
过水这才敲门进了屋，“总裁？”
“跟上去看看，别出什么事，带她去逛逛，逮着机会把她送回上京城。”
“好的。”
-
02:38.
木氏集团总裁办。
昏暗的环境中燃烧着栀子花香薰，添了点佐料后，让人浴火焚烧，从睡梦中清醒。
木亦枳一而再再而三的醒来，身体燥热难耐，急需泻火。
他点开手机的通话记录，正欲拨通陶潜电话，肩膀上被搭了一只手，“木总，怎的，连我的香薰都问不出来了？”
诡谲的男性嗓音，说出的话让木亦枳心惊胆战。
“你，你怎么来，来了……”
“自然是因为想你了。”
“我……”
“很久没做了，想了。”
“……”
…………
翌日，太阳从东边照常爬起，刺眼的光芒划破天际，金灿灿的光芒洒落。
木亦枳醒来的时候，全身酸疼，四肢百骸仿佛被碾压过，青紫色的痕迹遍布全身，还有新鲜的红色吻痕。
他忍住恶心，去卫生间冲刷身体。
温热的水流冲刷掉黏糊糊的。
一个小时后，他从里面出来，将床上的东西、痕迹全部收拾到一处，点燃打火机，开始焚烧，难闻的气味弥漫在空中，一遍又一遍的提醒着他。
早已经不记得第几次了……
他要，他便只能给。
他是他复仇路上的主人，而他是条狗，只能承受。
没有无缘无故的帮助，这个道理，他一直都懂。
可苏渺薇……
她就是个傻子。
-
晴朗岛风和日丽的沙滩上。
海浪拍打着海岸，像是妈妈在抚摸孩子的头。
遮阳伞下，楚青钰穿着保守的短袖七分裤，品尝着鲜榨椰汁。
过水在旁边站的笔直，随时听候吩咐。
伺候这位小姐三天了，对方终于答应要回上京城了，嘴角难以抑制的勾起兴奋。
“你叫过水对吧，名字真奇怪真不好记，要不我给你起一个吧，怎么样？”
过水摇摇头，不说话。
“切，和顾良久一个德行，都是哑巴。”
过水摇摇头，顾总和前妻可是话多的嘞。
“呵，还想反驳我？”
过水的头瞬间不动了。
“我想吃烧烤，去拷给我吃。”
“我想吃火锅，快点准备。”
“还有女孩子喜欢的奶茶蛋糕，也都给我准备。”
楚青钰塞给过水一张卡，开始每日的食谱刁难。
“距离您的飞机起飞还有七个小时，您确定吗？”
“那不废话吗。”
“好的。”过水拿起卡点点头，密码是.简单的很。
一个小时后，过水推着餐车来到楚青钰身旁，给她在餐桌上依次摆开。
每一种的分量都很少，她能全部吃完。
“嘿，要不你当我的助理吧？我工资给你双倍，怎么样？”
楚青钰悠哉哉的吃着，眼睛里面是说不出的满足。
过水长得好看、细节周道，她拿来当助理，单纯看着也养眼啊。
更何况从顾良久身边挖走一个人，够他对她印象深刻了。
“你请不起。”过水笑着拒绝，“另外，我只会跟着顾总干。”
听了他的前半句话，楚青钰被一块土豆噎住，拿起奶茶喝了口咽下，又被后半句呛到。
“还真是忠心。”
“还好。”
他们四个，是顾总亲手栽培长大的，给了他们四个人涅盘重生的机会，怎么可能会离开。
他们四个，是从众多优秀精英中选拔出来的顶尖，不管是能力、忠心还是其它方面，都是绝佳。
“你的工资多少？”
“你猜。”猜对了我也不告诉你。
楚青钰：……。
“学期过半了，我也就不在这里待着了，要回学校赶进度了。”楚青钰吃饱喝足活，双手撑头，闭上眼睛躺下，“现在见不着有什么关系，研究生不还是能见得着吗？”
过水忍不住补刀，“顾总不读研了。”
“什么？！”
“没什么。”
“你说清楚，你要是不说清楚，我就不走了。”
“就是你听到的那样。”过水礼貌性微笑，“您如果不走的话，我将会报警，告诉警察你超过24小时不见，然后……”让警察亲自送你去机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