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海刚到厂里大门口，就看到了翘首期盼的沈浩。
“你小子是真不着急。家里有事，前两天没来，昨天又休息。来吧，贿赂我吧。”沈胖子说着就伸手等着了。
“我贿赂你干嘛？”林海点了根烟，倒是给他手上放了根烟。
“你就拿这个考验干部么？”沈胖子把烟拿起来，很不满。
“你怎么看起来好像在打劫呢？”
“你怎么想都行。你是贿赂我也好，被我抢了也好，总之把饭拿出来。”
“要不我给你介绍两个女的？都是小门生意的，干净。”沈胖子很猥琐补充了一句。
“要饭你就说要饭呗，还在这里装领导。喏……”林海从怀里掏出来一个上次一样的饭盒。
“对了，你把饭盒得还我。”
林海看着沈浩宝贝的模样说了句。
“那个……我尽力。”沈浩有点为难。
“你还能把饭盒也给吃了？你牙口还怪好的。”林海也没想到。
按理说，沈浩还不至于把饭盒也贪了。
“兄弟，要不，你就当我吃了吧。”沈浩有些为难的说道。
“没有饭盒，就没有下一顿了。”
林海说完，叼着烟就走了。
“哥，海哥，亲哥，别呀。咱们再商量商量，要不下次你用碗装？我给你买碗去。”沈浩在后面喊着。
林海头也没回的摆了摆手。
“靠，你非要弄那么好看的饭盒干嘛呢。”沈浩嘀咕了一句，不耽误干饭的心情，有啥事情，先吃了再说。
林海投喂沈浩，也是为了方便进出。要不，上班期间，没啥事，还真不能随便跑来跑去。
有道是县官不如现管，让你开证明出入就能忙死你。
中午还是一样，林海的家传手艺，差不多厂里也都知道了。
一般回家吃，或者自己带窝头的，也跑来凑个热闹。
“小林，歇着呢。”老杨吃完饭，跑到后厨来了。
林海和老刘下象棋呢。
老刘突然把象棋带后厨来了。非要拉着林海玩玩。
以前的话，整个后厨，只有他自己能光明正大的偷懒，现在林海比他还光明正大。
正好，抓他当对手了。
两个人在小屋里一待，下棋玩。
“你们这班上的，多少有点空闲了。老刘，你还一直喊着人手不够。”老杨直接找地方坐下，说了两句。
“厂长，那人手不够是中午打菜的时候，几千人吃饭，多少人都不够。”老刘倒是理直气壮。
“你到底来找谁的？别一会提一个的。你找谁就找谁。别伤及无辜。”老刘又没好气的对着杨厂长说道。
他对 老杨还真不需要敬着。他本来留下都有些屈才，有招待，那还得靠他做饭呢。
“我找你们两个。小林，事情怎么样了？顺利不？可别出什么变故。”
“挺顺利的，不过来回需要点时间，还得个十天左右吧。”林海知道肉的事情。下次升级就可以养猪了。
“那就行。不过，你小子下次能不能不要快中午了过来，还大摇大摆的在厂里溜达？”老杨很无奈。
求人办事，还是大事，只能委婉点了。
“不能。我可是起早贪黑帮你联系人，还要上班，我容易么？”林海撇了撇嘴。
“行吧。我回头告诉他们没事别往外面瞧。”老杨忍了。
“嘿嘿，老刘，库房里还有什么东西没？”老杨转头就有些献媚。
“又要招待？都啥条件了，还要吃？你说吃也行，你们好歹弄点东西过来吧？巧妇难为无米之炊呢，何况我一个老头子？真没东西了，要吃自己备食材。”
老刘抬了抬眼皮，说道。
还真不是他哭穷，库房里除了日常用的白菜萝卜土豆这些，还真没有特别的了。
这个月的肉还没下来呢。想吃点肉，库房里可能有老鼠了。
“唉……这不是还得求人嘛。”老杨也是无奈。
“咋滴，你杨厂长也要要求进步进步？你还要调到中心去？”老刘打趣了一句。
“您老就别埋汰我了。这去年东北那边把专家都撤走了。咱们这小庙也被牵连了。这厂里就两个技术员，还是半吊子。我得求人找个工程师过来呀。太难了。”
老杨吐槽了起来。
东北那边的老大哥，60年把专家全部撤离了。扔了不算是烂摊子，也差不多。基本断层了。
工业体系是搭建起来了，却没有完善，更主要的是几乎所有的机器都是俄文。
这可不是“哈拉少”这种级别能解决的，那都是专业性很强的。
所以，现在不仅缺技术人员，还缺专业翻译。
“你难不难的，和我装可怜也没用。不是我不给你做，是真没东西。食堂采购那边除了去进货那些素菜，连下乡都不去了。哪有东西给你做？”老刘也是摊手表示无奈。
乡下收不到东西，采购员都很少去跑了。
就负责去弄点白菜土豆啥的日常供着算了。
“那库房里，连个耗子都没有。要不我给你红烧一个也行。”老刘又补了句。
“唉唉唉……”
“领导，你叹气就好好叹气，专业一点。你看着我叹气干嘛？”林海一直装死呢，结果老杨差点怼他脸上来了。
“唉……”
“行行行，你行。我去给你弄个大鹅，一只鸡，一条鱼，再多没有了。”林海把棋子扔在棋盘山，跳开了。
再不躲，吐沫就喷脸上了。
老杨笑呵呵的走了。
“老头，你有点不仗义了。我好歹也是你徒弟，虽然不是什么正经徒弟吧。但是你也不至于和外人来演我吧？”林海对着老刘问道。
“我就是个看戏的。”老刘往床上一躺，一缩，把责任全扔了。
确实是下午有招待，也确实没吃的了。老刘出个了招，就是在林海面前演戏，装可怜。
原本还以为他能主动点呢，没办法，老杨最后只能“指名道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