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说这是彭罗斯阶梯？”
灵玖知道这个几何学悖论，但这种东西在三维的世界很难实现。
彭罗斯阶梯、莫比乌斯环、克莱因瓶被称为三个拓扑学经典谜题。
也是在三维世界，几乎不可能实现的悖论。
“嗯，咱们其实一直在往上走，虽然彭罗斯阶梯的原理，是看似向上或向下走，实际是在打造视觉差，走的一直是三角形的平地。”
“所以会有永远没有尽头，一直在三角范围内打转，这也是为什么说，这种现象在现实很难实现，但是……”
姜衍蹲下，掀开铺在台阶上的红色地毯。
“如果只是做一个看似向下，但实际在不停往上走的台阶，却容易很多。”
灵玖低头看去，那些看似向下的台阶，其实每个高度都做了精细的设计。
使得视觉上感觉在往下走，但身体却越来越累
所以走了半个小时，她以为他们至少走到了地下几十层。
但实际，他们或许已经在城堡的最高点了。
但眼前还是毫无尽头的台阶，根本没有出路。
“这样走下去不是办法，而且就算是往上走，也远超出了这座城堡的高度，肯定有什么是我们忽略的。”
灵玖咬着手指，索性一屁股坐在了台阶上。
她将今晚发生的事情，又在脑海里过了一遍。
他们之所以来这里，是觉得疯人院的内部，在做非法研究，甚至和拐卖儿童有关。
到达这里后，莫星河的梦游，无言的引路，都将他们带到了这里。
显然这里才是一切秘密的核心。
从他们踏入红色走廊，到现在至少半个多小时。
如果走到城堡的最高点，以这种旋转的方式，最多十分钟也走到了。
那剩下的时间，其实更可能就是在原地打转。
所以，周围一定有能出去的地方。
灵玖看了眼四周的墙壁。
因为都是暗红色的，看久了眼睛就会很不舒服，而且会觉得头昏脑涨。
外加没有装饰，就更加分不清具体位置。
想要确定地点，就得有标志物。
她站起来，从包里找出一把水果刀。
姜衍见状，立刻明白她要做什么。
“你觉得我们是在原地打转？但做标记也可能被抹除掉。”
灵玖点头，边在墙上刻东西边开口。
“嗯，但我还是想试试，我没带毛线，只能用这种方式。”
“我们继续往下走，我会用刀在墙上划线，如果墙壁有问题，我也能感知得到。”
说着，灵玖给了姜衍另外一把折叠军刀。
“真该庆幸我参加过求生训练营，有随身带刀的习惯。”
姜衍意外的看着她，没想到看似柔弱的小东西，还会参加这种活动。
似乎是看出了姜衍的意外，灵玖边走，边和他讲以前的事。
“我父母都是民俗教授，常年在全国各地考察，只有偶尔会回学校做研究报告。”
“从小他们就告诉我，地球上，未被人们发现的地方，不计其数，失落的文明和历史基因，都有可能是促成当今文明的一砖一瓦。”
“所以真正热爱民俗考古的人，都会亲自去发现这些地方，而不是坐在办公室里，去敲着从文献上摘抄的文字，当做自己的研究。”
“所以，做民俗考察，不可或缺的就是体力和求生能力。我参加过很多求生训练，还和父母一起去经历过考察。”
说到这，灵玖脸上露出笑意，多年的回忆充斥在脑海里。
“你都不知道，热带雨林有多难走，高温闷热潮湿都是好的，各种毒虫毒花草，还有沼泽水蛭，当时我哭的心都有。”
“但是那种未被人类踏足的世界，也是真的美，看过未被染指的大自然，就像心灵被洗涤了一样。”
“那是我第一次，也是到现在为止唯一一次考察体验，那里有个沉寂几百年的原始部落遗迹，应该是非洲那边某个种族群的祖先。”
“也是那次，让我体会到了父母所说的，发现新大陆的成就感，也促成了我大学一定要学民俗学的想法。”
“如果没有这次……我想，我已经和父母在各种考察的路上了，未知的世界，太有魅力了……”
灵玖不知不觉的说了很多，一旁的姜衍，看向她的目光也增添了些许惊艳。
他一直都知道，灵玖是个特别的女孩。
独立、顽强、清醒、勇敢、聪慧，甚至一度让他感到了前所未有的紧张。
他人生中第一次，害怕自己成长的不够快，不能给所爱的人足够的保护；
更怕他所爱的人，不需要他。
但听到灵玖以前的生活时，他内心最柔软的地方被触动了。
不是她有多强大，是现实逼着她放下了曾经的理想，放下了那个看到未知世界，会无比欣喜的小女生的一面。
望着少女纤瘦的背景，姜衍深邃的眸中带着一抹坚定。
他会让她的生活，回到原来的世界里。
就在灵玖絮絮叨叨说到，父亲曾带回一只占卜用的乌龟壳时，手下的刀突然一顿。
不大的声响，在安静的空间里，异常清晰。
两人对视一眼，灵玖缓缓将刀拿了起来。
刀尖被什么东西崩掉了。
她掏出手机，打开了手电筒。
墙壁上除了划痕外，还有一条极其隐秘的缝隙，微乎其微。
但这条缝隙从墙壁的脚下，延伸到了头顶，直至延伸到姜衍那一侧的墙壁上。
形成了一个n的形状。
灵玖虚空摸了摸前方，毫无阻碍。
但脚下的台阶明显有个断层，她往前走了几步，还是无尽的红色台阶。
回来后，她发现姜衍在墙壁上摸索着。
“你在找什么？”
“开关，从这个缝隙里飘出的气流，带着游乐场排风系统的味道，这块应该连着城堡顶端的某个地方。”
就在姜衍说话间，灵玖就听到咯噔一声。
姜衍的手指，碰到了隐藏在暗红色墙壁的开关。
原本严丝合缝的墙壁，缓缓的出现一扇侧拉门，并且从侧面逐渐打开了。
一束暖光缓缓的照了进来。
当灵玖适应了光线后，竟然发现，这个通道的出口，在一个柜子里。
准确说，是一个衣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