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若南半躺着，藏在身后的手握紧了刚才用来挖子弹的手术刀，他一边想着办法，一边稳着颜欢，顺着她的话问下去：“你想跟我聊什么？”
她此刻没有杀他的意思，所以他还有机会。裴若南在心里对自己说道。
颜欢现在不杀他，是因为她觉得杀人得诛心，如果他什么也不知道，就这么死了，反倒太干脆。
颜欢左右看了看，选了一个干净的位置坐了下来，眉梢轻挑着道：“你让十三姨太给你当卧底？”
闻言，裴若南脸色骤变，本就没有血色的脸更加苍白。他没吭声，想的却是：没用的家伙，竟然这么快就暴露了。
“你不好奇她的下场吗？”颜欢饶有兴味地问。
“能死在你手里，也是她的福气。”裴若南阴阳怪气的恭维了颜欢一句。
颜欢笑起来，眼角眉梢都弯了起来，似是被他的话给取悦到了。
“你以为她死了？不不不，是她主动告诉我你去找了她的。她本来是想当双面间谍，后续收集你的消息的。”颜欢道，“你好像不太了解你的后院啊，开出的条件我听了都替你磕碜。”
“她们自己有铺子，每个月就挣不少了，还没有风险。替你卖命，钱没挣着，命却没了。这种亏本买卖，换作是你，你会做吗？”
裴若南不吭声，她不过是想炫耀她御下有方罢了，就且让她得意着，待他寻到机会……
“对了，再告诉你一个好消息吧，三姨太和九姨太怀孕了，孩子不是你的。”颜欢身体微微前倾，言语间带着些许外显的恶意，“是不是有被惊喜到？”
裴若南：“……”
本来要思考如何在她手下逃生已经够他头疼的了，如今听到这个消息，裴若南大脑直接宕机。
只要是个正常男人，就容忍不了自己的女人给自己戴绿帽子。
片刻后，宕机结束，裴若南只觉怒火中烧，眼睛都被气红了，心里堵着一团火，想要骂人却没力气：“你……你们……”
“我们很好，你别担心，到时候，你曾经的属下会替你照顾好你的女人和他们的孩子的。”
颜欢继续插刀：“对了，你知道白茵茵走了吗？”
裴若南突然坐了起来，几乎要咬碎一口银牙，眼睛都快喷出火来：“是你干的？”
颜欢大方承认：“嗯，听说她在打听她爹娘的下落，我就让人编造了一条消息给了她。谁知道她半点没起疑，收拾东西就走了。你可以去看看你的保险柜，这会儿应该已经空了哦。毕竟找人很花钱啊。”
裴若南感觉喉咙一痒，涌起一股腥甜。
他不想在这个女人面前露出更狼狈的样子，她说这么多，不就是想看他的笑话吗？他偏不让她如愿。
裴若南把那一口血咽了回去，阴冷着笑道：“你跟我说这些干什么？以为我会愤怒，发狂？”
颜欢双腿交叠，双手交叉放在膝盖上，看着他那被血染红的牙齿，好整以暇道：“你不会吗？”
裴若南冷笑：“不会。即便茵茵拿走了我的钱，我也不会生气。她跟你们这些女人不一样。”
“是挺不一样。”颜欢赞同道，“茶得原汁原味，莲得双标不自知，和你简直是天造地设的一对。”
“如果没有我，你们倒还真能走到一起。可惜，谁让你碰上我了。”说完，颜欢站了起来，朝他走了过去。
离得近了，原本躺在沙发上的裴若南身体忽然一动，整个人弹射而起。随着手一甩，一道“咻”地破风声传出，紧接着他的攻击也到了。
颜欢侧了下身子，躲开了那把被他当成暗器使的手术刀。他的动作对她来说太慢了，处处都是破绽，抬起一脚就把他踹了出去，重新摔在沙发上。攻击也就变成了妄想。
颜欢欺身而至，膝盖顶着他的胸口，手指按在了他的左肩伤口上，冰冷眼眸犹如地狱来的使者，红唇张合，声音轻而无情：
“你可以去死了。”
“不……”
“咔嚓——”
裴若南求饶的声音戛然而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