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值。”齐知元瞪着她，口是心非地道。
颜欢见他固执得很，便换了个方式问他：“那是她重要，还是我重要？”
齐知元不吭声了。
这是显而易见的问题，长公主是仇人，而她是亲人，孰轻孰重，还需要问么？
可是她刚刚才对他做出了这样越矩过分的事，就直接回答她，是你更重要，他还要脸不要？
“你放开我。”他挣了挣被她按住的右手，想要以此逃开这个话题。
颜欢却不会让他如愿，依旧按着他，身子撑在他上方，右手沿着他的衣襟往外勾，将他的肌肤越露越多。
齐知元的左手还是自由的，见她还有邪念，便将她的手抓住，声音微冷：“齐欢，不要闹。”仔细听，还能听出一丝颤意。
“我没闹。”颜欢老实下来，没有再制住他的左手，视线落在他润泽微肿的唇上，“我只是觉得，为了复仇，赔上你，不值得。”
齐知元声音既狠又颤：“为了复仇，赔上一切都是值得的。”
颜欢眸色深沉：“真的？”
齐知元望着头顶的床帐，思绪万千，眼中含着些许的怅然。
“我的亲族皆因皇族而亡，我活在世上的理由，就是复仇。为了复仇，我什么都能做。”
十二岁之前，他还是无忧无虑的齐家小公子，父母疼宠，兄姐惯着，就算惹了什么麻烦，也是天不怕地不怕的。
十二岁以后，他便只是为复仇而活。
为了进入朝中，倾覆朝野，他改头换面，苦读圣贤，终于在弱冠之年夺得状元之位。
可入朝之后，他才发现，各大势力盘根错节，想要达到倾覆朝野的地步，即便有能力，没有多年的经营，也是难以成功的。
他在翰林院待了几个月，还只是小小的修撰，即便是状元，出身不高的话，也很难融入勋贵后裔们的圈子。
无法，他只好另寻他路。
恰好此时翼皇提起他的婚事，有意将他招为驸马，他便顺水推舟答应了赐婚。
大翼朝喜欢任用与皇室沾亲带故的人才，那些寒门子弟，即便高中，也很难混到皇城中的高位，基本上都是在皇城干一两年，然后发配到偏远地区当县官。
与长公主结亲的好处，齐知元微微一想便明了。
他看着颜欢的眼睛，说了狠话：“你本不是齐家人，不必卷入齐家的仇怨中来。这些年你照顾我保护我，我很感激，如今我已有了家室，你恐怕不方便再照顾我了。”
他顿了一下，终是开口：“齐欢，我不需要你了。”
“你自由了。”
颜欢听完，静默了片刻，倏然嗤了一声：“你赶我走？”
不待他说什么，颜欢笑了，皮笑肉不笑的那种：“也好，既然我已自由，那我以后做什么，都不再受你管控。”
她看着他暴露在空气中的肌肤，眸色微微转红：“齐知元，你委身于我吧，我替你报仇。”
齐知元瞳孔微微放大，凤眸都撑圆了，清亮的眸子满是震惊，放在他这张俊美非凡的脸上，看着竟有些反差萌。
他是将她当成家人看的，却不知她何时对自己有了邪念。齐知元回想过去，他并未做过任何让她误会的举动。
颜欢觉得他有点死脑筋，不找点歪理，无法说服他，于是给他分析道：“你看，我们相识十几年，也算知根知底。你委身于长公主，是为了复仇，委身于我，也可以复仇。长公主是你的仇家，而我是你的亲人，你觉得跟谁更划算？更何况，你与长公主成亲，却与其他女人有了首尾，是不是就算绿了她，也算是给这份仇恨收了些利息？”
她没有现在就逼他给出答案，刚刚她确实是被气到了，行为有些过激，对他来说可能过于刺激了，这会儿就给他时间慢慢想。
当然，让他考虑的同时，她也时不时补充几句。
“你看，每天晚上，你跟我睡着长公主的床，让她睡在地上，是不是觉得有点解气？”
“大翼朝最受宠的公主，不仅得不到你的人，还得不到你的心，还要被你绿，是不是心中暗爽？”
齐知元被颜欢折腾出了一身汗，衣襟又敞了半天，这会儿思考着她的话，莫名感觉喉头有一阵痒意，他忍了忍，还是没忍住咳起来。
撕心裂肺的咳嗽声让颜欢松开他。齐知元咳得身子都蜷了起来，脸色涨红。颜欢伸手去抚拍他的脊背，并没有什么作用，直到他头一歪，咳出一口血，咳嗽声才止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