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了三局的金大利，左手悄无声息的比了一个手势。
老贺看到了。
一直注意他们的蔡全无也看到了。
心中一动，脸上却不动声色。
倒要看看这俩人想要整什么幺蛾子。
过了一会儿，又打完一局。
“这么久，还不回来？算了，不等了，我明天再过来......”
说完这句，金大利离开了旅馆。
大约过了有半个小时，老贺突然嚷嚷着肚子疼。
着急忙慌的往厕所跑。
蔡全无朝周红义使了个眼色，让其跟过去。
趁此机会，他跟傻柱、许大茂说看了刚才自己的发现。
“大茂，你跟我一组，柱子，一会儿你去找红义，要是老贺再找机会出去，先假装为难，后再答应，咱们分为两组跟过去......”
“凭什么听你的？”
许大茂知道蔡全无的计策不错，可心里就是不想听。
话刚出口。
发现老何家叔侄二人，目光平静的看着他。
心里有些发毛，一个都打不过，更不用说俩。
认怂是最佳选择。
偷偷的朝自己嘴上打了一下，刚才真是嘴贱。
一不小心，就把心里想法说了出来。
纯属给自己找不自在。
会变通的人，很容易认清现实。
今天许大茂决定先当一下许老四。
让蔡全无上任老三之位。
内心戏十分充足的许大茂，对蔡全无接下来的安排，表示了服从。
意外总是会在不经意间来临。
让几人以为会找借口偷偷溜出去的老贺，主动交代了金大利刚才给他传递信号的事情。
并且表示愿意配合几人，打探一下金大利的真实目的。
“老贺，你这么识相，我们几人肯定是相当高兴，可我也警告你，别耍花样…..”
“不会不会，我哪敢啊。”
说实在的，老贺并没有把蔡全无、傻柱、许大茂、周红义四人放在眼里。
想要弄死他们，办法多的事。
可他不敢，他害怕李卫民。
那个如迷雾一般看不清楚的男人，总是带给他一种心悸的感觉。
这才是他愿意配合的根本原因。
金大利在茶楼包间等了一个多小时，终于等到了老贺。
同一时间，菜全无、许大茂二人进入了隔壁的包间。
傻柱、周红义二人则在茶楼外面，找了个不显眼的位置，观察着四周的动静。
“老贺，这里就咱俩人，我也跟你客套了，有没有兴趣合作一把？”
估计是等的时间太久，金大利没有说那些弯弯绕绕的话，直接开门见山。
“怎么合作？”
老贺脸上露出一丝恰到好处的好奇表情。
“等姓李的把那八十件古董搞来，你探明地点，我负责安排人动手，事成之后，十根金条奉上，如何？”
一旦起了心思，背地里连李爷也不喊了，金大利就是如此的现实。
“李爷身手不凡啊，让我再想想…..”
“十五根。”
“上次你也见到了，李爷直接把伱手底下头号打手给扔江里了….”
“二十根。”
这已经是金大利能给出的极限了。
要是再不同意，他就要强压对方就范。
“那……行吧，不过你得先给我一半，剩下的一半等事成以后再给就行。”
“没问题，就这么说定了。”
见老贺终于同意，金大利脸上忍不住流露出一丝喜色。
有了这个内应，到时候找个恰当的时机，在李卫民几人的饭菜上动下手脚。
届时，不费吹灰之力，收获八十件古董。
想象很美好，现实很残酷。
坐在他面前的老贺，早就跟他不是一路人了。
事情谈妥，金大利先走一步。
傻柱、周红义二人尾随其后，目送他进了临时落脚点。
老贺、蔡全无、许大茂三人，一前一后回了旅馆。
此时，李卫民、赵大勇二人已经回来有一小会儿。
没等李卫民开口问。
老贺主动凑到跟前交代了刚才发生的所有事情。
详细到喝的什么茶，喝了几口这种事情，也说了出来。
看得蔡全无、许大茂二人是大开眼界。
不由暗叹，这人真是对大哥敬畏到了极点。
待老贺说完不久，傻柱、周红义二人从外面回来。
把金大利的落脚点告诉了李卫民。
“老贺，你那边先假装配合，剩下的你不用管了。”
“明白。”
“对了，问你个事，邵立斌你认识不？”
“不认识。”
如果老贺见到对方，或许能记起这人是谁。
但只有名字的话，确实记不得。
当年基地里的每个人出来以后，都会自己改一个名字。
所有人改过后的名字以及具体去向，只有当时基地的负责人知道。
老贺曾经一度怀疑，这个负责人就是现在的k先生。
为此还专门从金大利、司先生那里旁敲侧击了一番。
还不止一次。
可能是因为他试探的次数有些多。
有一次，金大利喝酒以后，给他吐露了一点。
说k先生是一个意想不到的人。
以前根本就没在基地出现过。
并且警告老贺，不要再试图继续打听。
要不然容易惹来杀身之祸。
打那之后，老贺整日做着白嫖古董的事情。
没有再好奇过k先生到底是谁。
好奇心会害死猫。
更何况是在被人警告过的前提下。
老贺不想死，所以只做自己认为该做的。
也不去掺和船上的事情。
要不是那天晚上遇到李卫民。
可能他还要在京城逍遥一段时间。
然后才去下一个城市。
从基地出来后的这些年里，大大小小的城市去过不少。
令他最不想离开的就是京城，有感情啊。
毕竟在那里当过很多年的乞丐。
见过很多的人和事。
这也是他不想在船上营生的原因。
一旦上了船，活动范围会被圈死。
不是你想去哪儿就能去哪儿的。
交给你的事办不好，是要受到很严厉的处罚。
轻则挨打罚钱，重则丢了性命。
哪里有他当古董商人来得痛快。
正是老贺的这个决定。
让其对金大利上面的人没有丝毫的了解。
有时候知道的越少，活得越好。
知道的越多，死得越早。
“你们先回房间吧，一会儿吃饭了喊我。”
听完几名小弟汇报的情况，李卫民没有给出任何意见。
挥了挥手，让几个小弟各自回房。
他和赵大勇低声聊了起来。
现在已经得到了哈市主要领导的帮助。
接下来的工作开展肯定是相当的顺利。
是抓又多又大的鱼，还是抓又小又少的鱼。
得看李卫民的选择。
其实要是他们急着离开的话。
现在就可以照着邵立斌提供的那份名单抓人。
相信没有一个是冤枉的。
功劳也不会小到哪里去。
但是李卫民心里总有一个声音，不抓到那个k先生，会留下遗憾。
现在迷雾外面的一层已经剥开。
是退是进，全凭李卫民做主。
在离开市局回旅馆的路上，他已经想好了。
既然来了，就要把这件事做得更加的完美。
不能让那种残留的力量，犹如韭菜一般。
割一茬，长一茬。
直接连根拔起，不让他们生活在这片广阔的黑土地上。
他们不配。
“老赵，一会儿吃完饭，跟我去拜访一下金大利，人家来咱们这里好几次了，咱们也得表示表示，省得以为咱们不懂礼数。”
“行啊，没问题，带什么礼？”
“随便，主打的是个心意，礼物是否贵重不重要。”
“懂了。”
吃过午饭，稍微休息一下。
嘱咐蔡全无、傻柱等人留守旅馆。
李卫民、赵大勇二人赶在快到晚饭饭点的时候，提着一包花生米、二斤牛肉，登门拜访金大利。
看到他们二人过来，金大利着实有些意外。
目前自己租住的房子地址，只有他和小弟们知道。
除此之外，没有告诉过任何人。
既然李卫民能找上门来，摆明了告诉金大利，我对你的行踪了如指掌。
“老金啊，我回到宾馆，听许三说你有事找我，啥事啊？”
大刀阔斧的坐下来，李卫民随手把花生米、牛肉两样吃食，放在了桌子上。
见状，金大利朝一位小弟使了个眼色。
对方立马去买酒。
“还是古董的事，我这边船很快就能到位.....”
“放心，不会耽误事，你船到位，我古董自然也到位。”
“敞亮，跟李爷打交道就是痛快。”
等到酒买回来，金大利先把几人面前的酒杯倒满。
先干为敬，一饮而尽。
这边在开怀畅饮的时候，另一边，哈市某酒楼包间里。
邵立斌正跟几个有身份的人推杯换盏。
席间，欢声笑语不断。
好像白天报纸上登的那个遇袭的人不是他一般。
“邵主任，这次的事情多亏你帮忙，以后有什么需要，记得言语一声，定然竭尽全力。”
其中一人端起酒杯，跟邵立斌碰了一下杯。
态度相当的热情。
“好说好说，大家都是同志。”
要是李卫民在这里，肯定一口吐沫吐在邵立斌脸上。
就你这二五仔，也配张口同志，闭口同志。
说不定，心情不爽之下，一枪打死邵立斌也未尝不可。
宴席结束，邵立斌在众人的相送下，坐进吉普车朝自家方向而去。
“邵主任，好久不见啊。”
快到小洋楼的时候，一直专心致志开车的司机，突然扭头对邵立斌露出了微笑。
看到此人的面目，邵立斌脸色大变。
“您.....您......您怎么来了？”
“最近哈市的风向有些不对，我来稳稳人心。”
“那....那您更不应该来才是，万一出现什么岔子，岂不是......”
“安心，越是这样，我才越应该过来，哈市这边除了你和老金，其他人都没见过我。”
语气中充满了自信。
长久以来操控人心，以及极少失败的经历，让这人早已失去了对脚下这块土地的敬畏心。
一名智者，如果没了敬畏心，是很容易疯癫的。
“住处需要我安排吗？”
“不用了，我住你那里就行。”
“你的随从呢？”
“一会儿你会见到他们的。”
车辆行至小洋楼停下，有两个身形矫健之人，听到汽车的声音，从屋里走了出来。
来到院外，先去打开主驾驶的车位。
邵立斌没人管，自己从车上走了下来。
心里也不敢有啥别的想法。
这个人带给他的恐惧是刻进灵魂的，一辈子都无法消除。
身边的那两个随从，他也见过。
都是一等一的好手。
说以一抵百有些夸张，以一抵十是一点儿问题都没有。
“那个叫李...李玉仁的古董商人，你见过没有？”
“还没有，正打算这几天找个机会见上一见。”
“也别找机会了，就明天吧，你安排个地方....”
“是。”
邵立斌十分恭敬的退下。
没聊几句，神秘男人似乎有些不太喜欢邵立斌身上的酒味。
摆了摆手，让其休息去。
“小五，见到金大利了吗？”
“没有，我去的时候，他正在跟那个叫李玉仁的古董商喝酒闲聊。”
“老金交朋友还是有一手的，这是他的长处。”
神秘男人嘴角露出一丝不屑的笑容。
不知道是在嘲笑金大利，还是在嘲笑邵立斌。
又或者是在嘲笑着这片黑土地上的芸芸众生。
“明早你去给老金传个信儿.....”
“知道了，先生。”
……..
同一时间。
李卫民、赵大勇离开了金大利的落脚点。
这顿酒喝的时间可不短。
想套的话也没套出来。
金大利属泥鳅的，滑不留手。
回到宾馆，简单洗一下，李卫民倒头就睡。
第二天。
大概八点左右。
一名很瘦弱的少年，给旅馆前台送了一封信。
点明了是给李玉仁先生。
还没睡醒呢，门外传来了敲门声。
“谁呀？”
“大哥，是我，有人给你送了一封信。”
屋外传来傻柱的声音。
李卫民从船上起来，迷迷瞪瞪的走到门口，打开门，从傻柱手里拿走信，才把门关上。
整个过程一气呵成，一点儿也不拖泥带水。
拆开信，第一眼，嗯，字很漂亮。
内容让李卫民有些意外。
没想到邵立斌会约他今天上午喝茶。
想了一下，喊来蔡全无、许大茂二人。
让他们待会儿换身衣服，跟自己出去一趟。
上午十点。
李卫民带着两名小弟，朝哈市最大的茶楼走去。
昨晚那个神秘男人，早已在一个包间里等候多时。
隔壁的那个包间，邵立斌闭目养神，在等李卫民的到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