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小背着筐子来的时候她正在打扫厨房。
锅和案板都没洗，陈小看着满屋子的狼藉还有些意外，“你大早上的做什么好饭了？整这么多东西？”
“昨晚给牛二蒸馒头的，今早做完饭他走了后我实在头疼就睡了个觉，刚醒来。”
“走？去哪？出去了？”
“去县里了，他们一起的人过来喊他，在家里住了一晚，今早和牛二一起走的。”
“今年又这么早就去挣钱了。”陈小嘀咕了一句，还是说“我就是问问你去不去挖草，家里的鸡太费麸皮了，去年晒得干草早没了，今天都没食了。”
“现在吗？下着雨呢。”
“这雨又不碍事，也下不大。”
“不了。”她摇摇头“我现在不能跟以前一样了，还是得注意点，你去吧，天晴了我们在一起去。”
“你是瘦了好多。”陈小好奇的问“真有那么难受吗？之前姐夫说你连油腥都不能闻，吐的完全吃不下去。”
“有，等你以后经历了就懂了。”
“对了。”她漫不经心的说“彭家婶子问过你了，你自己考虑考虑，估摸着今年人家就要问了，这事我之前也给平儿说过，他的意思是随你，到了年纪该嫁的时候你还是得嫁。”
“我没意见。”陈小脸色有些红，难得带着点娇羞。
“我的意思是收收你的小性子，彭家人脾气是好，但脾气好的人发起火来才麻烦，你到时候惹事了，没人管你。”
“知道了。”她有些不耐烦。
片刻后又小声的问“那个彭勇……长什么样啊？”
“个高，人也俊，不是干瘦的那种，你也见过彭婶子，不像我们村的女人似的，瘦的干干瘪瘪的，人家虽说是瘦，可气色好啊，家里吃得肯定不会很差。”
“我还是信祖母他们的话的，不会给你说不好的人家的。”
“知道了。”陈小红着脸小声的说“那你忙吧，我去挖草了。”
“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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雨一直下个不停，不大，但也一直没停过。
她的脚一直很凉再加上被子里冷，所以家里还是生着火。
陈小来的时候她额前的头发是湿的，身上穿的衣服也换了，这会儿围着火盆冻的瑟瑟发抖。
“让你别去不听，也不知道带个斗笠。”
“我是看雨小，以为没事的。”
“这才开春，有太阳的时候暖和下雨天还是冷的，你可别把自己整生病了。”
她也掀开被子下了床，把家里的肉干给了她一点。
陈小嚼着，突然皱起了眉“这怎么吃着有味了？”
“兔子放霉了，我和牛二都吃了，没毒。”
陈小没再说什么，大概是嚼出肉香味了，光顾着吃连话都少了。
“天晴了你们也该赶集了吧？”
“要去的，大姐呢？”
“我不去，你帮我带点盐。”
“行。”她点头“你要是不方便，鸡蛋我也可以帮你卖。”
“到时候要卖了找你。”
坐了会也要中午了，陈小回去了，她把鸡兔喂了，把昨晚吃剩的那点肉热了又往里面煮了点白菜。
吃过饭睡了一觉，下午的时候陈小又来了，陈娇娇给她冲了点糖水，躺在床上看着她跟个小猫似的一点点的喝，还不忘感慨两句。
“姐夫对你真好。”
“这是程家给的。”说完她也笑了起来“不过是对我挺好的，光是果脯就给我买了三回。”
“果脯？”她顿时两眼放光，嘴上却凄凄惨惨的说“我还没吃过呢，好吃吗？”
相处这么久陈娇娇自然了解她话里的意思，起身拿了两个给她。
陈小迫不及待的放进嘴里，大概是被惊艳到了，只知道一个劲的瞪眼睛，等她把两颗都吃完之后才舔了舔嘴唇，意犹未尽的说“这买的东西就是好吃，跟我们之前吃过的果子都不一样。”
“贵的要死当然好吃了。”
“多少啊？”
“一斤百来个。”
“这么贵？”陈小顿时撇了撇嘴“还不如买肉呢。”
“谁说不是呢。”
陈小嘴上说着不值，人却讨好的问“大姐，我能再吃两个吗？”
“不能。”陈娇娇果断的拒绝“最近吐的少了我都舍不得吃了，要不是你嘴馋我都不拿出来。”
尽管还是馋但她也知道自家大姐的性子就没再提。
一碗红糖水喝了一下午她憋不住的去上了趟茅房，回来后一脸惊喜的说“大姐，你们后院的果树长花苞了，今年是不是有果子吃了。”
“我没注意。”她这会儿也来了兴趣，索性也去了趟后院。
果子树已经分了三岔，枝干不大但上面确实有花苞，刚开了一点，她平日里经过的时候也没仔细看，这么细数下来还不少。
“是不是要有果子吃了？”
“应该吧。”她也就知道怎么种，至于以后怎么养护她也不知道，好像是要嫁接的吧？但村里也没正儿八经的果树，也没法子嫁接。
陈小是个急性子，这会儿也坐不住了，急急忙忙的就回去看自家院子里的了。
今儿个天冷，天也沉沉的，她想早点吃了睡觉就去厨房做饭了。
一个鸡蛋蒸了半碗鸡蛋羹，半碗野菜粥。
吃过饭村里其他家的烟囱也冒起了白烟。
陈娇娇把门堵了，给兔子喂了点草，又提了一篮子柴拿了起夜盆就回去睡了。
肚子已经显怀，但她瘦，穿着衣服也不是很明显，只是把衣服撩起来的时候才能看到肚子上一块凸起的，手放在上面的时候还能感觉到孩子在动。
这种情况已经快两个月了，最开始还是牛二发现的。
孩子的胎动也从一开始的很久动一下到现在的有些频繁，陈娇娇已经习惯了晚上睡觉前摸着肚子感受一下。
比起期待，她好像更多的是害怕生产之日的痛苦。
牛二从一开始就很期待这个孩子的到来，陈娇娇也不敢轻易的跟他说，只能独自消化。
往常牛二在的时候也会摸一摸她的肚子，还会趴上去听一听动静，这会儿牛二不在了，她也不习惯的厉害，一个人跟肚子里时不时闹腾一下的孩子说了会话，又往火盆里扔了根柴，用被子把自己包裹住，躺在床上等了会她才感觉到迟来的困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