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默，在每一个人身上蔓延。
哪怕主导会议的人离去，他们也没有离开此地。
琴酒叼着烟，没有点燃，侧头问伏特加：“资料传来了？让大家见识一下这九头蛇所谓的秘密武器是什么吧。”
“好的大哥。”
伏特加随身带着一台笔记本电脑，打开后便噼里啪啦一顿操作，随后将资料投屏在了荧幕上：
这是只有最高权限才能查到的精密资料，看得出这份资料年代有些久远，电子资料的内容全是纸质资料扫描后上传的。
九头蛇支援的秘密武器，源自半个世纪前的‘凛冬’计划。
在这项计划中，九头蛇筛选了一些人注入特殊血清、配合仪器加以改造，制造出了一批人形兵器……
宫野志保啧了一声，“这么说，九头蛇还是人体实验的鼻祖了？”
瞅那一眼触目惊心的实验数据，她觉得组织一直进行的实验还是太小儿科了。
宫野明美摸了摸美美的头以示安抚，看向琴酒：“琴酒，他给我们的秘密武器难道就是这一支叫凛冬的人形兵器吗？”
琴酒没回答，看了眼伏特加的电脑后郁闷的嚼了两下烟头。
回答的是伏特加：“不是，没有一支，只有一个。”
宫野志保眉头一横：“一个？就一个？”
“是，这一个的代号是‘winter soldier’，翻译过来就是冬兵……”
“我英语过关，用得着你翻译？”
伏特加：“……”
不是，他也没干啥，雪莉大姐跟他发啥火呢……
伏特加委屈，但伏特加不说。
气血上涌的宫野志保怒气冲冲地出了会议室，宫野明美抱歉一笑，紧随其后。
等俩姐妹走了之后，琴酒才淡定且缓慢的起身，不动声色地瞥了一眼隐蔽的监控摄像头，带着伏特加徐徐步出会议室。
地下工厂的灯一盏又一盏熄灭，只有一个巨大的飞船周围还有明灯闪烁——那是工程师们在对飞船进行例行检查。
外界此时一派乌漆麻黑，郊区的路灯也少，弄这地方格外幽深。
琴酒和伏特加上车的时候，宫野姐妹已经在后座等候多时了……
“那个凛冬计划的人形兵器可靠吗？我可不希望来的是一个定时炸弹。”
宫野志保略显懒散。
琴酒通过后视镜扫了一眼，“你要是不说我们有隐藏的危险，蝰蛇也不会派一个不稳定因素过来了。”
“那样说才能取信于人，别忘了他们之前才追究过药物配方泄露的事情……不过这次能源替换显然更令他们重视，上次的事他们提都没提。”宫野志保眯了眯眼睛，“那个贺轩辕最近也联系不上了，姐姐虽然按照之前约定好的那样将情报放在他家里，但这一周，对方家里都没有有人活动的痕迹……”
琴酒拿下烟头，“那个毛利那边呢？”
宫野明美接话道：“一样，旁敲侧击的问过，那位贺先生已经很久没联系他们了，而且那个唯一存活的实验体现在也失踪了……毛利一家正在联系寻找，不过我觉得很有可能是被贺先生带走了吧。”
宫野志保两手环抱：“现在的情况就是，我们试图脱离九头蛇的契机都失联了，接下来只能继续为九头蛇办事。”
“按照他们的命令，接收他们需要改造的核心能源，按期交工。”琴酒冷漠的下令，“至于那个秘密武器，正好，有什么清理任务就交给那个东西，这一个月我们先停止活动。”
“……你相信那些人形兵器？”
“……我在前苏联服役的时候接触过类似的计划。”琴酒的眼神有些微妙，咧开嘴，看着有些瘆人，“他们当时确实尝试过制造人形兵器，还研制出了特殊药物……但最后因为过高的死亡可能性，他们放弃了研究，没想到居然又有人重新捡起来了。”
宫野志保目光一闪：“你不会是……”
琴酒发了动车子，“当时的那种血清能让分子内部的活动停止，但外部活动一切正常，配合仪器的刺激，可以将人强化，变成一个肉体不会衰竭、疼痛也被削弱止低谷的超级士兵。”
“然后呢？”
宫野志保眼里闪着奇异的光芒，那眼神……就像是恨不得把琴酒生吞活剥了一样。
琴酒假装看不到某人的眼神，自顾自继续道：“然后，因为活体动物实验的成功率太低，这项研究计划就被尘封搁置，列为机密档案……”
宫野志保：“那你说个der？”
琴酒：“然后我有一次把实验剩下还没来得及销毁的药剂血清盗走，自己尝试注射。”
宫野志保：“……”
琴酒：“不然我早死了，憨批。”
宫野志保：“……哦。”
两人不说话后，车上安静的有些古怪了。
宫野明美和伏特加就像两个隐形人，一个专注看电脑，一个专注看杂志……
好在，琴酒话挑起了宫野志保足够多的兴趣，让后者没沉默多久就又追问道：“所以九头蛇的‘凛冬计划’，和你当时在前苏联接触的研究有所关联咯？”
“当然，因为当时那个项目的名称……就是凛冬。”琴酒弯了弯嘴角，“估计是当时的九头蛇入侵了他们的研究机构得到了一些情报，才让这项计划得以继续秘密进行。
我现在倒是很期待，能和那个新兴的冬兵碰上一面。”
……
……
圣马克教堂……或者说，改名为尊魔堂的原基督教堂现在已经面目全非，外貌保留了一般原有的风格，剩下一半弄成了完全的中式建筑，分外割裂不协调……
也算是某种意义上的中西结合吧。
堂内自然也一样焕然一新：
乌黑的四壁，盘黑龙的血柱，还有猩红的地毯……里面的装潢一改曾经的圣洁，变得幽暗且阴森，人们进入这里就仿佛进入了九幽地狱的入口。
而且平整的地面被改成了主殿、中殿、前殿的格局。
主殿内要显得日常许多，黑袍面具人……也就是祁门焱，坐在尊主座位上，怜爱的看着面前抽条的少年：
“很抱歉，彼得，这一周我忙于调教有潜力的新人，从而忽略了你。”
“没事，祈先生，我过得很好。”彼得帕克一周不见，似乎成熟了很多，哪怕直接说'祈先生'也不会让他尴尬了。
祁门焱似有不信，“真的好？”
“当然了，祈先生，没有你在的日子我觉得空气里的pm2.5都少了一百倍，我仿佛如鱼得水、如鸟归林……可是一回到这里，我就以为自己是回到了猪圈，一只猪见到一蜘蛛后抱着屁股在那滋哇乱叫。”
彼得?帕克语速飞快的说道。
他一说完，殿内就响起其他黑袍人充满善意的嘲笑。
——不是对彼得，是对祁门焱。
“肃静。”
祁门焱淡定的吐出二字，主殿瞬间归于平静。
他看着彼得，没有介意对方刚才话里的比喻，“你过的好，我就放心了……但我有一个疑问。”
彼得帕克一脸稀奇：“你也会有问问题的时候。”
祁门焱：“当然，这是个非常严肃的问题。”
“我想问的是，一周不见，你……”祁门焱站起来，比了比对方比自己只矮了半个头的身高，面具下的半张脸木然无比，“你特么是一天长一岁是吗？”
“哈？”彼得帕克一脸看智障的表情，“一天长一岁？一年长一岁才对吧，你傻了？”
“那你几岁？”
“十六啊。”
“上周，也就是曼哈顿那里出现两头鲸鱼的时候你几岁？”
“九岁啊。”
“那中间隔了几年呢？”
“……隔了一周，一周七天，你脑子抽风了？”彼得帕克翻了个白眼。
“……”
看着彼得帕克完全没觉得自己认知出了问题的样子，祁门焱除了沉默还是沉默。
至于彼得帕克不尊重的态度，他倒不是很介意——态度什么的打一顿就好了，但认知可不是那么好改的。
所以祁门炎很苦恼。
想了想，他只能狠下心，沉重的对彼得帕克说道：“孩子，过来，离我近一点。”
彼得帕克有种不好的预感，但深入血脉的那种服从让他不由自主的靠近，只有嘴还在硬抗：“干嘛？我不想闻你的口气……”
祁门炎只是和蔼道：“你知道九岁和十六岁之间隔了几年吗？”
彼得帕克：“……七年。”
祁门炎：“那么告诉我，这一周，这七天的时间，过去了几年？”
彼得帕克：“……那个祁先生，如果你出现了时间感知障碍，我建议你去精神病医院……”
话还没说完，他整个人就横了过来，悬在半空——屁股朝上。
不祥的预感的得到应验，彼得僵硬的转过头，看着祁门炎手里的大板子，两条蛛腿伸出来护住了屁股，“你要做什么？！你不能这样！梅姨都没打过我！！”
“原谅我彼得，我只是为了修改你错误的认知罢了。”
祁门炎悲悯的双手合十，然后举起板子，问了一句，“这七天过了几年？”
彼得帕克：“都七天了还能几年啊？！”
祁门炎摇摇头，手里的板子毫不留情的砸了下去。
这板子下去，蛛腿护着都没用，彼得帕克眼泪差点飙出来，险些屁股开花。
这一板子也彻底激怒了他，让他清秀的面孔瞬间狰狞起来，獠牙从嘴里冒出，身上的剧毒斑纹开始游走，转头咆哮：“你再打一下试试？！我要杀了你！！！”
“这七天过了几年？”
祁门炎表情平静，轻轻抚摸了一下蛛腿，让彼得帕克的脸色好了点。
“七天。”
啪！
又一板子下去，彼得帕克已经浑身出现了妖化迹象。
“七天过了几年？”
“我********（脏话）！”
啪！
“七天过了几年？”
“七年！七年！”
妖化也无法挣脱魔爪后，彼得帕克真哭了，“别打了！我要痛死了啊！我要回家……”
“哎……”
祁门炎叹息一声，忧愁的收回板子，“明明是个九岁的孩子，却硬生生被拔了七岁……柯南，你真该死啊。”
彼得?帕克：“我真的不知道你一天天在抽什么风。”
祁门炎：“我们几天没见了？”
彼得帕克：“七年。”
祁门炎：“错，是七天。”
板子轻轻的拍了一下彼得帕克的蛛腿，祁门炎重新做下，也把彼得帕克放下了。
这倒霉孩子捂着屁股，恨恨地看着祁门炎，在椅子上小心翼翼地坐下……
“我要交带你一个任务，希望你能牢记。”祁门炎朝黑暗招了招手，用平静的声音说起了正事，“皇后区的开发已经到了极限，我已经没有再呆下去的必要了，这……”
彼得?帕克双手合十：“一路走好，再也不见，拜拜了您。”
“别打断我说话，我还没走呢，你再插一句嘴，就再挨一个板子。”祁门炎淡淡的扫了一眼大彼得，拉过一个小女孩，“这是阿美莉卡，老怀特从曼哈顿带回来的一个很有潜力的孩子，我们已经激活了她们的潜藏能力，现在我把她们俩交给你了。”
彼得帕克愣了一下，有些慌乱的握住伸过来的白嫩小手，随即有些莫名其妙：“两个？还有一个女孩吗？”
祁门炎指了指阿美莉卡手上的小熊，“这不是还有一只吗？她叫阿蕾莎，是阿美莉卡的妹妹，和阿美莉卡的能力相通但不相同，你训练他们的时候要多加注意。”
“……我训练他们？”
“是啊，你前些日子不是上门把朗姆洛胖揍了一顿么？恭喜你出师了。”祁门炎站起身，在空中划出一道红黑裂缝，“除了老怀特我用着顺手要带走以外，皇后区这里以后全权交给你。
你要在这一个月内掌握基本的管理能力，同时维系好已经建立的情报网络，还有对于阿美莉卡和阿蕾莎的能力开发训练。”
祁门炎说着，半个身体已经消失，“除了皇后区的信徒以外，六大蛛妖的族员你也可以调动，但有个前提，不能让信徒以外的存在发现蛛妖的痕迹，记住了？”
“……记是记住了，可是——”
彼得帕克觉得这特么实在为难他。
但祁门炎已经不由分说的离开了，最后一句话还飘荡在主殿当中：
“从今后其，尔等，悉听少尊令行事，不得违背。”
不论殿内还是殿外，乃至整个皇后区，在祁门炎离开后，纷纷朝尊魔堂方向跪地叩首：“是，谨遵尊者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