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陈清河和大道接触久了，也琢磨了一些和大道的相处之道。
比如这信息。
如果是已知的信息，陈清河询问，大道就会告知。
如果是未知的，大道会沉默，装不知道。
亦或者是，有些信息，只告诉一半，另外一半牵扯过大的，大道也不会说。
一句话，在规则的范围之内，大道爷爷，合理地给孙子指点。
而眼前的这个小女孩的信息，就是陈清河知道的。
最古老的九十九位混沌魔神之一，混沌第一棵柳树。
更多的信息，就没了。
比如祂为什么变成了现在这样？
那看着遭雷劈一样的痕迹，半死不活的本相虚影又是怎么回事？
特别是，通过询问萧炎，结果祂都不知道这对孩子的存在。
陈清河就过来请他们吃喝，也是想多了解一些。
现在看来，这个小女孩，的确有问题。
陈清河看向了荒，问道：“你呢？你又是什么身份？”
荒沉默了片刻，道：“我是一个孤儿。”
陈清河笑了：“但是我在你身上，看到了很多羁绊，说明你还有亲人在世，怎么就成了孤儿？”
荒眼中浮现愤怒：“我就是孤儿，没有亲人。”
“那你为什么要对树这么好？都不为自己考虑，还要给祂找个出路？”
荒道：“树救了我，不是祂，我早就死了。”
陈清河点头：“恩怨分明，你这样的孩子，最讨人喜欢了。”
荒苦涩一笑，仿佛在自嘲。
“不过，我不能收。”陈清河突然道。
荒一愣。
那小女孩也愕然。
陈清河笑道：“就是因为你们太好了，好的让我找不到一个缺点，这让我感觉不真实，我活这么大，就没有遇到过这样的好事，心里想着，能培养几个人族的好苗子，能培养几个以后为我老家保驾护航的天骄，结果就遇到了你们？”
说到这里，陈清河看向了少年少女，继续道：“所有的生灵，都希望心想事成，想到就能得到，而往往，这样是可怕的，因为太过顺利，不是在消耗自身的巨大福荫，就是遇到了算计。”
少年急了，连忙道：“我没有算计你，我，我都不认识你。”
陈清河道：“茫茫人海中的一次回眸，一次错身而过，百分之一百，都不会有后续，而你们看了我吃饭，却让我主动找上门，还聊了这么多，甚至让我心动，都想把你们收归门下，好好培养。”
“一想到这里，我就有点害怕了，甚至脊背发凉，因为我差点犯了错。”
荒有点茫然：“收下我们，会犯什么错？”
陈清河一笑：“这就是明明好吃好喝好玩，然后等着继承家产就行，却突然想创业了，那是不对滴。”
荒越发茫然，听不懂啊。
“你们两个，都背负着大气运，但凡有贵人相助，都能一飞冲天，甚至可以超越以往，成就非凡。”
说到这里，陈清河瞥了一眼那个小姑娘。
小姑娘又惴惴不安。
“可帮了你们的贵人，就难说了，因为贵人感情用事，越到最后，陷得越深，最终，牺牲了贵人，成就了你们，不，这不是阴谋，这是阳谋，玛德，阳谋最毒啊。”
荒张嘴结舌。
小姑娘也沉默不语。
“当然，我不合适，但是我有一个合适的老板介绍给你们呢，祂和你们才是天作之合。”
说完，不等荒和树开口，陈清河突然挥手，一朵朵功德之花，如同机关枪的子弹一样，嗖嗖嗖地往荒和树身上砸。
顷刻间，这俩身上，每个都砸下了一千朵功德之花。
霎那间。
小姑娘背后虚空之中，那原本萎靡，生机不显的雷击柳树，仿佛吃了十全大补丸，一下子柳条都硬起来了，笔直朝天，身上原本被劈的漆黑的部位，也都被新的树皮覆盖，神光闪闪，精神饱满。
然而小姑娘却是面色惨白，根本没有半点开心。
同时。
荒也有变化。
原本在小姑娘面前，只是有点天赋的祂，双目之中浮现了一圈圈的纹路，最后，双眼变成了紫色，仿佛眼中藏着眼睛一样。
甚至他原本唯唯诺诺的模样，都被一种高贵，威严，凛然不可侵犯的气质代替。
“好，好，好，果然是两个好苗子，居然让我都差点看走了眼，哈哈哈哈哈哈，这一波赚大发了。”心湖之中，魔罗兴奋的直拍大腿。
陈清河道：“不是你看走了眼，而是祂们一开始就冲我来的，某种玄妙的规则遮掩下，你就只能排队了。”
“没关系，现在投资了就行，哈哈哈哈哈，真是好笑，自己隐瞒自己，想要骗你，没想到骗子遇到了野蛮投资商，我直接砸钱下去，如今这一波投资，反馈的气运和道意，足以让我的本尊，直接跨越一个大境界，而且还能反馈三界，这叫什么？这就叫偷鸡不成蚀把米啊！”
魔罗越想越开心，笑的合不拢嘴。
这时候，那小姑娘也不怯怯了，直勾勾地看着陈清河，眼神愤怒。
陈清河笑道：“你怎么不笑了？你是不喜欢笑吗？”
小姑娘冷冷道：“你这么做，会给自己带来无法估算的后果。”
陈清河弱弱地道：“那，你把功德之花还给魔罗？”
小姑娘：……
“你看，你又不还，还说狠话，你这样，我也很委屈啊，你知道的，我就是个介绍人，我也没占你便宜，而且，我还请你吃羊肉呢，你刚才吃的可开心了。”
小姑娘越发气怒，却不知道怎么说。
明明一切都是按照预算好的走，而且，这更是请求了某位秘法修行，接触到了某种规则的古老魔神帮了忙，让这个第一公子陷入了某种心想事成，顺心顺意的意境之中。
怎么好好的，祂突然就醒悟了？
是哪里出了错？
什么狗屁继承家产和创业，这算什么破局方式？
“好了，既然输了，那就认赌服输，混沌第一公子之名，果然名不虚传。”荒也开口，一脸夸赞。
陈清河谦虚道：“一般一般，也就名传一个纪元而已，小地方的名声，不值一提，见笑了。”
荒：“……”
“对了，既然恢复了本尊，那么，可以说说真名吗？”陈清河继续问。
荒道：“吾为混沌荒君。祂是擎天柳君。”
陈清河连忙拱手：“久仰久仰，幸会幸会。”
这时候，大道也给了更多的提示。
混沌未开时，清浊不分，混沌中有九十九尊魔神。
荒君，柳君，正是其二。
甚至诡族的九尊，当年也是混沌魔神之一，而且是一体九命，九命一体，号称九灵君，为混沌未开时最强，因为九灵君试图超越规则，掌控混沌，野心过大，被荒古混沌魔神联手，祭祀大道，以献祭自身一部分的代价，换取九灵君被肢解，化为九尊。
自那之后，荒古混沌九十九古老魔神的时代开始没落，新的万族同存时代开始崛起。
而那时候，诡族也是第一次出现在众生面前。
客气寒暄一句，陈清河再次直入主题：“那什么，既然不愿意归还功德之花，那么，你们还要吗？如果不要，你们还有亲朋好友需要吗？我那位老板朋友，别的没有，就是钱多。”
荒君：……
柳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