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您既然见过顾桑妹妹的奶奶，那么想必是知道——”
话还没说完，就被裴长赢打断。“朕并未见过，只看过照片。”
“皇后，你跟桑桑生活的时间比朕要久，你肯定更了解她。”
“你好好想想，或许桑桑有的时候跟你提起过，只是你不记得了。”
顾轻柔正要摇头说没有，可裴长赢一双略带怀疑的眼神便直直的看向了她，顺带着连语气也不好。
“难道，你跟桑桑的关系，不如你说的那般好？”
顾轻柔心中一惊，下意识想到了曾经害顾桑失宠的种种事件。
不。
不能让皇上知道。
在皇上心里。
自己一直是温婉大度的！
顾轻柔赶紧说道：
“臣妾好像记得妹妹跟臣妾提过几句，说她的奶奶很慈祥，很和蔼，是个与众不同的奶奶，是无论她做什么事都会支持的奶奶。”
“剩下的，皇上等臣妾回宫后仔细想想，时间太久了，一时之间有些印象模糊了。”
说完这句话之后，顾轻柔战战兢兢的观察裴长赢的神情，见他眼神中已然不再怀疑，这才暗暗松了口气。
还好，被她给蒙混过去了。
她并不知道顾桑奶奶是什么样的，但把人往好处夸，自古以来便不会错。
尤其是直播时，顾桑每次提及她奶奶时，眼中的暖意，更是直白的让人知道，她奶奶是个很好很好的人！
等到裴长赢离开后，顾轻柔借口将李宫女留下帮忙。
“你为什么要向皇上进谗言，说本宫知道顾桑奶奶长什么样子？”顾轻柔面色不善地盯着李宫女。
差一点。
差一点她就漏陷了。
李宫女冷不丁的跪下，说道：
“娘娘，奴婢被人监控，不能私下联系贵妃娘娘。”
“别无办法，只能让皇上将你喊过来。”
“奴婢知道，娘娘若是知道这件事的话，一定会想办法去联系贵妃娘娘的。”
贵妃！
贵妃！
到现在了，还这么称呼她！
难道她就一定要如此地阴魂不散吗？死了都不让她安心！
顾轻柔眼中寒意未消，冷声道：
“你为何觉得本宫会忤逆皇上，而去帮你？”
“若是皇上知道是本宫告密，本宫的下场就会跟你一样。”
李宫女神情自若的抬头看着皇后娘娘，一字一句地说：
“因为，娘娘也是女人！”
“娘娘也向往后世的恋爱自由，不然，娘娘不会常常去看后世的直播。”
李宫女也身在宫廷，在这群女人堆中，她不是不懂后宫的争斗。
只是，她更知道，这群以前一心宫斗，只为争宠，为家族奋斗的后宫女人们，在见过后世的自由后，她们已经懂得了为自己考虑。
为家族，为父母，到头来，不如多为自己考虑。
家族将她们献进宫，便是牺牲了她们的自由换来的，她们面对的便是宫中生活的如履薄冰和尔虞我诈。
若是没有见过后世的自由，没有见过后世的笑容，或许她们觉得一辈子就这样了。
一直生活在黑暗下，其实是不可怕的，因为她们只会以为，这世界就是这么黑的。
可来自直播的一束光照射了进来，她们才知道，原来这个世界并不是全部都是黑暗的。
至少有些地方是有光明的。
见识过光明后，纵然她们没有逃离黑暗，但内心却已然十分向往。
李宫女的话犹如当头一棍，敲在顾轻柔脑袋上嗡嗡地响。
她似诧异又似惊惶又似害怕。
她、她竟然向往后世的自由吗？
她怎么能去向往后世那种伤风败俗的理念呢！
不，这是该被浸猪笼的啊！
她连想都不敢回想，后世直播的种种惊世骇俗的理念。
“娘娘，我知道您一定会做出终于自己内心的抉择。”
“就如同，您其实也受不了跟别的女人一起分享自己的夫君一样。”
李宫女见顾轻柔还在迟疑，她并没有继续劝道，而是悄然离开，将此地留给顾轻柔，让她慢慢考虑。
顾轻柔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回到的寝宫，只是当她回过神时，自己一只脚已经踏进了寝宫门口。
顾轻柔低喃着：“后世真的有那么好吗？”
原本是无意的一句，身边的贴身大宫女，却以为是在问她。
她低眉顺眼地回答：
“后世伤风败俗，女人连最基本的三从四德都没有，男女关系混乱，后世的男女，都应该被浸猪猪笼。”
虽是低着头回话，可顾轻柔还是从她的神色中注意到了一丝丝的向往，也从她的语气中，听出些许的口不对心。
这些话，是她常常挂在嘴边的，而大宫女怕她怪罪，连真心话都不敢说。
是啊。
真心。
真心话。
所以，自己真的向往吗？
顾轻柔回到自己房间，挥手让所有宫女出去。
“顾桑，本宫这次就当是大发慈悲了，帮你一次。”
“不过，你要是听不到本宫说话，那就别怪本宫了。”
「叮！」
「连线开启！」
冷冰冰毫无人类感情的机械声，让顾轻柔吓的心肝儿都在颤，哪里来的诡异声音？
下一秒，便见到了眼前浮现的虚空屏幕，以及正准备上床睡觉的顾桑。
两人都是被突然出现的连线，以及连线对面的人，给吓到呆愣住。
最后还是顾桑缓过神来，平静地问：
“找我何事？”
顾轻柔紧紧地盯着顾桑，这张明艳清冷的脸，曾经一度让自己妒忌到想要发疯。
但像是想到什么，顾轻柔唇角勾起一抹惨淡至极的笑：“你真是好运，你那个系统是会给你带来好运吗？”
“每次不管有什么好事，都是你遇到。”
“就算是本宫和你一起出席宴会，本宫就会被人偷钱，或者是被人撞到，而你一点事都没有。”
“明明那时候本宫跟你可以一起出席的，可本宫偏偏拉肚子，导致本宫错失了与皇上见面的机会。”
“等本宫再次见到皇上的时候，你们两已经准备商议婚事了。”
顾桑以一种你有病就去治，我又不是医生的无奈眼神看着顾轻柔。
顾桑语气有平淡地说：“人生在世，总有许许多多不顺心的事。”
“你不能每次不顺心，就觉得我好幸运，其实我不顺心的事，多了去了。”
“而且就算你那时候不拉肚子，你觉得裴长赢就一定能看上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