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卫华还在那里琢磨着师傅说的话。就听见一个声音在旁边响起。
“卫华哥，你上次说我气血亏损，改天给我开个方子？”
高卫华一扭头，闫金凤就站在离他两步远的地方。
“我上次就说了，我还没有行医资格。而且，我只懂得号脉和针灸。开方子确实不擅长。您就别让我出丑了。”
高卫华也不怕自曝短处。他现在确实只研究针灸，对于那些汤头歌之类的基础东西都缺乏研究。更别说给人开方子了。
“是啊，金凤姐，他刚拜师学艺，哪懂得那些。齐爷爷现成的大佛您不拜，是不是进错庙了。”
林书豪忽然在一旁笑着说。不过，话里明显有贬低高卫华的味道。
高卫华自嘲地咧嘴一笑道：“小林说的对，您这也不算大问题，我师哥师傅都在呢，随便谁给你开个方子都成。我就算了吧，真没那两下子。”
“阿凤，你要是信的着我，改天去去我那里看看。二哥我给你开点药吃。”
马华自己开着中医诊所，自然是有这个条件。而且闫金凤风姿绰约，就像一只熟透的水蜜桃一样，也难怪他献殷勤。
“行啦，这是小事。你们过后再研究。你佟奶奶可是等着品尝你家的菜呢！”
齐老爷子捋着胡须笑着说。
“哎呦，罪过罪过，我真是该打！”
闫金凤吐了吐舌头，忙不迭地去招呼厨房赶紧上菜。她过来就是问问能否上菜了。结果几句话一打岔，差点忘了正经事。
高卫华注意到马华的眼神一直追着闫金凤。看来这个二师兄还真是不白叫。
没几分钟，柴把鸭子，黄焖鱼翅，一道道菜纷纷摆了上来。不愧是知名的私房菜馆大厨的手艺，菜品色香味俱全，没一会桌面就基本摆满了。
“嫂子，您先请吧。”
齐老爷子把那道红烧鱼转到佟奶奶跟前，请她先动筷子。
佟奶奶象征性地夹了一下，随即笑着让大家都动筷子吃起来。
高卫华本以为这么丰盛的午餐，怎么也得喝一点酒，没想到所有的人除了喝一些饮料之外，没有一个人喝酒。而且，吃饭期间也基本没有人说话。除了几个老人之间偶尔让一让菜。
高卫华今天算是见识了什么是规矩。以前他听说过一些大家族规矩非常多。甚至现在也沿袭着食不言、寝不语，父子不同席之类的规矩。
他倒是不觉得这样的规矩是坏事。几千年历史传承下来的，自然有它存在的道理。
从医学的角度来看，食不言，寝不语对于我们来说是很有必要的。
就拿吃饭的时候不说话举例：一来是说话的时候口沫横飞，既不雅观又不太卫生。二来是可以有效避免发生食物呛到气管里的危险。
但是，很多规矩作为“糟粕”被抛弃了。现在更是处处讲“平等”。所以，下至幼儿园，上至高中大学，老师甚至不敢批评学生。
吃过了午饭，大家继续回到客厅里休息。没过一会儿，佟奶奶说要回去睡午觉，王爷爷作为护花使者，自然也一同回去了。唯独林书豪都没怎么捞到机会和齐玉说话，显得有些闷闷不乐。
齐老爷子送走了客人，又正式把几个徒弟聚在一起，很郑重地宣布高卫华是自己的关门弟子。今后也不会再收徒弟。是兄弟之间要勤沟通，常来往。生活上互相关心，工作上彼此关照。医术上彼此促进……
老爷子叮嘱大家各种注意事项之后，让其他人各自散去。唯独留下高卫华。
“卫华，你有没有觉得今天过于简单了？”
齐老爷子没有困倦的感觉，端起一杯茶喝着。
“那倒没有，师哥们挺客气的。”
高卫华不知道师傅为什么这么问，谨慎的回答着。
“你小子面相老实，其实也是一肚子弯弯肠子。”
齐老爷子哈哈一笑，指着高卫华说道。
“我也土埋半截的人了，其实还有什么看不透的。这几个小子，如果不是我现在还有点用，恐怕也没谁认我了。”
高卫华心里一惊，师傅怎么会这么认为？难道这几个师哥人品这么差？
“其实这也不怪他们。人家拜师，除了学艺之外还有很多其他目的。我这个老头子不太会做人，不懂得去给徒弟们铺路。时间久了，人家自然心里有怨气。”
齐老爷子说着，把茶杯缓缓的放在桌子上。
“说起来也是缘分。我本来打算通过去考场发掘发掘好苗子。谁知一个比一个差劲。结果你就出现了。你小子悟性不错，不过基础不牢。从明天开始，小玉会系统的给你准备书籍。你要利用业余时间好好研读。你虽然年纪不小了，但是，只要肯用心，将来必定成才。这个我是有信心的。”
“谢谢师傅。”
高卫华不可能去评价师兄们的对错，只能认真聆听师傅的教诲。
“你的劣势是年龄稍大。但是，你的优势是心无旁骛。不像他们，工作的同时，又想赚钱还想升官。这样难免三心二意。而且，心术不正，品行不端，那是我们从医之人的大忌。”
齐老爷子话虽然说得不重，但是，话里的分量却很重。
高卫华知道师傅对自己有警告的意思，连忙表态。
“师傅，我的按摩馆之所以起名叫初心，其实就跟您刚才说的话不谋而合。我是草根出身，也确实渴望后半生有些成就。但是，您放心，我绝不会做违背良心的事情。”
“嗯，你能这样想，我很高兴。说明我没有看错你。”
齐老爷子展颜一笑，冲着外屋喊了一声，齐玉应声走了进来。
“赶明儿你师弟这边记得多照应一下。他有什么困难，你不许耍性子，要记得告诉我。”
“知道啦！”
齐玉说着冲着爷爷翻了个白眼。
“偏心眼！”
她小声嘀咕着，故意让爷爷听到。
“哈哈哈哈，关门弟子嘛，自然是要偏爱一些的。你那些师哥拿来的礼物，你记得给他们回礼。价值不能低于他们的，明白吗？”
齐老爷子显然对孙女很宠爱，对她的小脾气并不在意。
“爷爷，您这样做会让师徒情分越来越淡的。”
齐玉对于爷爷的做法有些不理解。现在的人有功利心也是正常的。说白了不就是价值互换吗？何况，还是自己的徒弟。
“情分浓淡不取决于这些。医术上，我倾囊相授，自问问心无愧。至于投机钻营，那就不是我该做的事情了！”
齐老爷子说完，看着高卫华说：“按规矩，你拜师以后要在师傅这里住。但是，你有自己的事业，咱们也不必拘泥于形式。你每周要到我这里学习两天，这是硬性要求。你自己安排好时间。好啦，我去睡觉了。”
齐老爷子说完，起身走了卧室。齐玉跟过去伺候着。
“哥，下午去你店里，你给妹子看看呗！”
闫金凤悄然从门外走进来。娇艳的脸蛋笑得像一朵花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