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悦悦，你别急啊，咱很快就到了，荣光，你怎么开得这么慢。”程学鸣连睡衣都没来得及换，直接在外头披了件军大衣就出来了。
此时正坐在副驾驶上，一边轻声安慰着凌云悦，一边催促着谢荣光，平常他怎么没觉得荣光的技术这么差呢？
谢荣光点了点头，没回话。紧紧抓住方向盘的双手，透露出他内心的紧张与担忧。
反倒是坐在后头的凌云悦过了刚开始的那一阵疼痛，此时没有多大的感觉。还有心情活跃一下车内压抑的气氛。
“爷爷，你别紧张，我没事，孩子没那么快出来的。”凌云悦接过邹思康递过来的水壶喝了口水。
那里面装的是她早早便为自己准备好的灵泉水，就是担心她生产的时候不方便拿出来，或者是有什么意外来不及拿出来。
“知道知道，爷爷不急，荣光你快点啊。”程学鸣回头对着凌云悦扯出个笑脸，又继续催促起来。
凌云悦。。。行吧，当她什么都没说。
“妈妈，是妹妹要出来了吗？”邹砚川原本迷迷糊糊地抱着个枕头坐在凌云悦身旁，有些不明白自己怎么从床上到了车上，听到大人们的讲话才半懂不懂地开口询问。
“是啊，咱们慢慢要当哥哥了，开心吗？”凌云悦揉了揉自家儿子的头，温柔地说道。
原本她和邹思康打算让谢大哥送他们过去就可以了，结果她爷爷死活不愿意，自己先一步坐进了副驾上坐好。
无奈邹思康只好把没睡醒的儿子也抱上车，免得等他醒来的时候家里一个人都没有。
邹砚川没有说话，这种气氛让他有些害怕。他喜欢妹妹，可不喜欢妈妈痛。
邹思康全程没有说话，只让凌云悦靠在自己身上，一只手紧紧地抓着她的手。
只是凌云悦的温柔没有保持太久，没几分钟，又开始了新一轮的疼痛。
刚开始顾及着身边还有儿子和爷爷她们，她还能强忍一下，随着时间的推移，疼痛感逐渐加强，后来实在忍不住叫喊出声。
幸好大院离医院并不远，吉普车没一会就到了。
一大家子紧赶慢赶的来到，结果医生一检查，离生产还有段时间，也没让进产房，直接在三楼妇产科安排了一间病房，让他们先休息。
程学鸣原来还想反驳两句，他家大孙女都疼成这样了，怎么还不能生？
结果一个扭头看到她正拿着个水煮蛋吃得正香，瞬间把到嘴的话给咽了下去。
“爷爷，你要吃吗？”凌云悦看自家爷爷的视线看过来，还有些疑惑，举着手里的鸡蛋，愣愣地发出邀请。
她现在是第二胎，邹思康也算是攒了点经验，知道她要发动了，在大院里手忙脚乱地煮了一大锅鸡蛋，让她就着灵泉水一起补充体力。
“你吃吧。”程学鸣嘴角不由得抽了抽，他错过了儿子和大孙女的出生，也是人生第一次遇到这种情况，真是长见识了。
没想到他成了最紧张的那一个，不过这样更好，孙女和小曾孙平平安安就是他最大的愿望。
谢荣光停好车，急急忙忙地跑上楼的时候，正好看到凌云悦躺在床上，手不时不时地还拿点东西吃起来。
程老和邹砚川并排坐在一旁的椅子上看着她吃东西。
反倒是邹思康不知道去了哪里。
？？不是说要生了吗？摆乌龙了？
程学鸣听到动静，看了过去，看到了比自己还紧张的谢荣光，顿时招呼他过来一起坐下。
“邹同志呢？”谢荣光迷糊地走过去坐下，最后还不忘问一句。
“说是没那么快生，他去找医生了解情况了。”刚才医生检查完，看没到时候就离开了，他那孙女婿也跟着一起出去，说是去找相熟的医生咨询一下，顺便把手续给办了。
这一等，直接等到下半夜凌云悦才被推进产房里。
凌云悦的疼痛是一阵阵的，刚开始相隔的时间还长点，后来每隔几分钟就疼上一疼。
被推进产房的时候，凌云悦已经痛得顾不上脸上的表情管理，早已没有了之前轻松的模样。
产房外。
隐隐约约还能听到孕妇们在里头生产的叫喊声，只是声音太嘈杂，无法分辨是哪一个人的声音。
时不时的还有护士打开产房的大门，叫喊着产妇的名字报信。
程学鸣有些坐立不安，他年纪大了，一个晚上没睡，精神有些跟不上，可此时却顾不上太多，一直在走廊里走走停停，累了便找个地方坐一会。
“程老，要不你多坐一会吧，别累着了。”谢荣光也关注着产房里的动静，一边还不忘照看着程老。
眼看刚坐下的人又想站起来，连忙劝了几句，一方面是程老年纪也大了，这样下去，身体吃不消，再就是晃来晃去的，晃得他头晕。
“我没事，我就随便走走。”程学鸣摆了摆手。心里总是不受控制的瞎想，他得给自己找点事忙活起来。元霜没有长辈，也不知道当年生下他们的儿子的时候，受了多大的苦。
谢荣光。。。他有事，头晕，还有些想吐。
邹砚川嘴巴瘪着，一副要哭不哭的模样，一只手紧紧地抓着邹思康的衣袖，眼神紧紧地盯着产房的大门。
这年头的设施没有那么好，产房的两扇大门之间有一条缝隙，透过那条不太严实的缝隙，可以看到里面传来的亮光，但也仅此而已。
“你妈妈没事，别担心，困不困，要不要去车上睡一会？”邹思康感受到自家儿子的颤抖，伸手拍了拍他的背。
也没提醒他，产房里头有好几道门，看这里是看不到里头的人影的，上次生他大儿子的时候，他就知道了。
邹砚川摇了摇头拒绝，他知道他妈妈被推进去了，他要在这里等着。
邹思康见此也不劝，主要是他现在心里也是乱得很，再一次经历这种情况，紧张的感觉并没有比上一次减少一点，紧绷的身体一点都不敢放松，因为无论是什么意外，都是他承受不起的。
每次产房的门打开，既想听到自家媳妇的名字，又害怕听到她的名字。
只是眼看天都亮了，产房里依旧没有他媳妇的消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