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玫的身体往前倾斜，压低了声音对叶舟阴鸷的笑道：“你错了，那个孽种怎么没的，可不止你知我知，即便没有证据，只要脑子正常的人，都会想到是我做的，所有人都信你，包括聂修衍。”
叶舟的眸子微微眯成一道危险弧度，手指深深刺入了针织沙发中，额头隐约有青筋凸起。
苏玫眸底的挑衅更甚：“可是那又怎样？聂修衍依旧爱我如初，他接你回来，无非是担心外界非议他的私生活。你知道的，东越手机上架，这个时候多少人都在观望，他需要家庭和睦。就像三年前他和你突然传出结婚，为了聂氏形象，只能忍着恶心和你维持婚姻关系。有我和子阳在，假以时日，你又算个什么东西？”
叶舟是恨苏玫的，可她不是没脑子，聂修衍对苏玫的感情来自于救命之恩。
他最讨厌欺骗，现在怕是恨毒了苏玫，之所以还能养着苏玫，叶舟想，大概是因为她们之间最后的羁绊苏子阳吧？
叶舟没有苏玫意料之中的崩溃与歇斯底里，反倒是渐渐平复了。
“这些年顶替我的救命之恩，你可还快活？”
苏玫的身体一震，目光闪躲了下：“我听不懂你在说什么。”
叶舟从沙发上站起，似闲庭信步一般在客厅走了几步。
“怎么会听不懂呢？当年我救了聂修衍早上离开时，紧随其后进了那间客房的服务员就是你吧？”
苏玫矢口否认：“你怕不是得什么妄想症！”
叶舟笑的不置可否：“没了救命之恩，这三年，聂修衍待你还好吗？”
一语惊醒梦中人。
苏玫心里豁然开朗，聂修衍这几年不止是因为叶舟流产才冷落她，还有知道了救他的人是叶舟。
可聂修衍为什么从来不质问她？
不，这不是苏玫想要的！
她不想嫁给聂修衍，无非是仗着救命之恩，再加上她有苏子阳，总归聂修衍不会薄待了她，他以后的一切，自然也会留给苏子阳。
现在聂修衍知道她不是游轮上救他的人，也意味着她的依仗只剩下了苏子阳，还能坚持自信无名无分跟着聂修衍？
苏玫强装镇定：“我们那么多年的感情，聂修衍总归是爱我的，而且我们还有一个九岁的儿子，你不过是个摆设罢了。”
看着苏玫眼中那抹无法忽略的惊慌，叶舟嗤笑出了声音。
“爱你？我觉得再次强调他爱的是救命之恩对你挺残忍，他那么爱你，完全可以和我秘密离婚，难道三年他都找不到一个合适的契机承认你们母子？”
苏玫想说她之前根本不想嫁给聂修衍。
可现在说出来叶舟也不会信吧？即便信了，她也不能沉不住气把自己真正的想法说出来。
苏玫猛的站起，不肯认输的反讽叶舟：“是你救的他又怎样？他爱我因为救命之恩，难道现在对你好不是因为救命之恩？你和我有什么区别？”
叶舟无所谓的耸耸肩：“当然有区别，你对聂修衍还有期望不是吗？而我，没有！”
“你无非是想用话来激我，对聂修衍没有期望你回来干什么？”
叶舟给她一个同情的目光：“说出来你可能不愿意相信，我并不愿意回来，是聂修衍求着我的呢，而我，正好因为被你推下楼的事情耿耿于怀，平复好自己的情绪，回来和你算算账。”
所以叶舟回来是为了要粉碎她筹谋多年的计划？
不，绝对不可以！
叶舟的开诚布公让苏玫慌了，她所有的计划都乱了！
“即便知道我不是救他的人，他也不会舍弃我和子阳，而你的孩子再也回不来了，对，你肚子的孽种”
不等苏玫把话说完，突然，叶舟拿起茶几上的牛奶就泼在了她娇艳的脸上。
牛奶早已放温，烫不到苏玫，可她还是被惊了下，满脸奶白显得狼狈。
“贱人，你敢泼我！”苏玫愤恨的瞪大眼睛。
叶舟拿着玻璃杯猛的磕在茶几上，拿着残片一步一步逼近苏玫，眼底冷的像是要冰封屋内的一切。
“三年前，你仗着我刚出狱，一时半会没办法从绑架案的愧疚里走出来，几次坑害不见我反抗，是不是给我立了个软弱可欺的人设？”
“你想干什么？”
苏玫下意识的往后退了两步。
是啊，出狱后的叶舟生无可恋，软弱可欺，她的确忘了叶舟的蛮横枉为本性。
叶舟红唇轻勾，邪恶的看着苏玫的惊慌失措。
“我要是在你脸上划上几道，没了救命之恩，聂修衍会不会施舍你一点同情？”
这个问题叶舟和苏玫都有答案。
聂修衍薄情冷性，在没有救命之恩的情况下，连青梅竹马的女孩都能亲手送进监狱。
如果苏玫真的毁容，靠着苏子阳，聂修衍能给她施舍几分同情心？
以聂修衍的冷酷心狠，苏子阳的母亲并不是非她不可。
“你敢伤我，就不怕继续进监狱？你还有几年青春？”
叶舟冷冷道：““我伤的是私闯民宅的歹徒，正当防卫，今天看到你撞进民宅的人可不止我一个。”
她似乎又回到了那个嚣张跋扈，无法无天的年纪。
与曾经不同的是，她的眸底没有多少恐吓，而是真的想要毁了苏玫引以为傲的脸。
苏玫甚至感觉，叶舟更想把碎片刺进她的心脏，以报杀子之仇。
“这是聂修衍的房产，我是来找他的，你的说法根本行不通。”
叶舟往前走了一大步，直接把碎片抵在苏玫脸上，鲜血顿时顺着碎片缓缓流出，吓的苏玫惊慌大叫了一声，一动不敢动。
姜芳和几个小女佣在门外，听到不是叶舟的叫声，便没有进屋，几个小女佣伸头看还被姜芳训斥了一顿。
“看什么看？事情做完了就去厨房帮忙！”
太太是个好脾气，新家安顿，琐事颇多，都不曾对帮佣呼来喝去，或者挑刺指毛病。
这会发火，肯定是那个无礼的女人惹毛了她。
姜芳认为，只要不是太太尖叫，她就可以听不见，左右不是太太吃亏！！！
小女佣也是心里好奇，里面怎么就突然传来惊慌失措的声音了，到底是年纪小，喜欢八卦，没有姜芳处理事情的老道。
看着苏玫花容失色模样，叶舟不禁觉得可笑。
除了她绑架苏玫的那一次，这是第二次她看到苏玫面无人色，平时装的多么处变不惊，这会也被狗吃干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