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草！（一种植物）”
“这家伙到底什么来路？”
“我从未见过如此厚颜无耻之人。”
鉴定完一件宝贝，易陀翔摊位前，门可罗雀。
可当他扭头，看到顾川那边乌泱泱的人影后，忍不住爆了句粗口。
不仅是他，刘坛史那边，人流量也少了许多。
唯一不变的，就是陈江河，老头们对他的摊位依旧趋之若鹜。
毕竟，陈江河名声在外，乃是圈里真正的大佬级人物。
跟顾川这种用托捧起来的大佬不一样。
尽管顾川营销做的十分到位，吸引了不少富婆，但陈江河的金字招牌摆在那里。
还是更值得人去信赖的。
“那些女人是不是傻啊？”
“竟然让一个骗子去鉴宝，难道就不怕自己的钱打水漂吗？”
易陀翔狠狠地啐了口茶叶沫，愤愤不平道。
刘坛史闻言，扭头看了一眼被富婆们包围的顾川，脸色多了几分迟疑。
倘若事实真如易陀翔所言，顾川很容易就会穿帮。
毕竟，那些富婆不是傻子，里面也有懂行的人。
倘若顾川真的是个绣花枕头，真看不中用，怎么会没有人站出来质疑？
唯一的解释就是，顾川...是有真才实学的。
不然，主办方也不会让他来。
倘若真弄个骗子，那不是砸自己招牌吗？
如若其他场合，或许容许走后门的来刷波经验，但这鉴宝大会可是连续性的。
招牌，名声对他们来说，是最重要的。
之前，因为那个朋友名额被挤掉的缘故，导致他的眼光出现偏颇，影响了判断。
可如今回想，这顾川，多半不是托关系进来的。
“哼，就算有些能耐又如何？”
“这行，水可是很深的，若是不懂里面的道道，可是很容易就被淹死的。”
“既然他这么想出风头，那我们不如...在背后推他一把。”
显然，易陀翔也是明白了过来，但心里依旧对顾川瞧不上。
刘坛史听到这话，扭头看向易陀翔，“你的意思是？”
易陀翔闻言，冷哼一声，“这次拍卖会不是有很多来历不明的东西吗？”
“既然他这么喜欢鉴，那就让他鉴好了。”
“我们只需要作壁上观，看他怎么出丑，然后...嘿嘿。”
“到时候，看他还怎么在这行里混。”
听到这话，刘坛史的脸上露出几分迟疑，“拍卖会的东西贸然拿出来，若是被人发现...”
易陀翔摆了摆手，“没关系，我们只是借来看看，又不是偷偷带走。”
“再者说了，那些东西他们自己也都吃不准，价值还有待商榷。”
“既然这小子想出风头，那就让他好好鉴鉴。”
此次拍卖会的有些东西，很邪门，明明看上去像是现代的东西，可事实上却是老的。
他觉得，以顾川的眼力，肯定会做出‘一眼假’的判断。
到时候，再来一出把‘商周’看成上周的，他在这行的名声可就臭了。
一旁，顾川正在焦头烂额的跟一位大爷理论，全然不知有人在给他挖坑。
倒不是他鉴不出东西的真假，而是那老头...太犟了。
“大爷，您这真是假的，您这落款上写的清清楚楚，怎么就不信呢？”
顾川扶额，翻过手里那个陶罐，指着上面‘微波炉专用’五个大字，跟身前的大爷解释着。
老头闻言，却是坚定的摆着手，“你先别管这‘微波炉专用’，你就说，这窑口的上釉有没有问题。”
顾川：o(╯□╰)o
沈亚楠：-_-||
顾川抹了一把脸上的汗珠，心里有一万匹草泥马奔腾而过。
没错，眼下的确解决了客流量的问题，可这些老头太难对付了。
一个比一个犟，跟驴一样。
顾川不怕懂行的，也不怕什么都不懂的，他就害怕这些有一套自己鉴定体系的老头。
他们觉得历史书上写的都是假的，而他们从古董贩子那里听来的故事，才是真正的历史。
这踏马跟拿着野史来冒充正史有什么区别？
刚刚还有个老头，拿过来一块铜制的婚书，非说这是当年曹操迎娶许褚时所用。
当时，可把顾川、沈亚楠，以及周围的鉴宝人雷了个外焦里嫩。
那老头还说，史书上记载的是假的，正史上，许褚其实是个女人，而且还是个极其漂亮的女人。
甚至，为了印证他所说，还找来了一份野史，说当年...
许褚曾为曹操诞下一子。
那一刻，顾川都忍不住怀疑自己是不是学了个假的历史。
顾川喝了口茶水，为自己压惊，随后，看着面前的大爷。
“大爷，这一眼假。”
大爷听到这话，眼睛瞪得好像铜铃，“什么？一眼假，你这是胡说。”
“你看看这上面的画面，是不是明朝时期的？”
顾川，“一眼假。”
大爷，“你再看看这底座，这摸上去簌簌的触感，肯定是官窑的。”
顾川，“一眼假。”
大爷，“你再看看这上釉，温润如玉，很符合明代时期的特点。”
顾川，“一眼假。”
大爷听到这话，气急败坏，手指头都在哆嗦。
“你除了会说一眼假还会说什么？”
顾川，“包假的。”
大爷气的差点背过气去，哆哆嗦嗦的抱起他的‘微波炉专用’，眼睛恶狠狠地盯着顾川。
嘴唇都在颤抖，好半晌才憋出一句话来。
“俏丽哇！”
见那大爷终于走了，顾川忍不住松了口气，拿着手帕擦了一下脑门上的汗珠。
真踏马的犟啊！
您来鉴宝，好歹把那‘微波炉专用’几个字扣下去，顶着那几个大字过来，只怕不懂行的人也能看出是假的来。
身旁，沈亚楠悠悠的吐了口气，将小脑袋趴在桌子上，轻声一叹。
单单是坐在那里看着，她就觉得身心俱疲，那些老头实在太难缠了。
一个比一个犟，别人说什么，他们都不信，就相信自己那一套理论，跟古董贩子的话。
也不知道顾川是怎么坚持下来的。
现在，她终于理解了这个行当的辛苦。
之前，跟顾川在潘家园淘宝，她觉得很好玩。
但这次，鉴宝一行，让她似乎对古董失去了兴趣。
她可不想跟这些暴躁而偏执的老头打交道。
这边，还没等顾川喘口气，一个老头便挤了过来。
随后，小心翼翼的从盒子里掏出一个宝贝，递给顾川。
“顾老师，帮我看看，这东西是真是假？”
顾川刚端起的茶缸子又重新放了下去，瞧着那大爷小心翼翼的模样，难不成是什么传家之宝？
心里当即涌出几分好奇。
可当他看清大爷取出来的物件后，脸色忍不住一黑。
怎么还踏马有拿晾衣架来鉴宝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