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爸，你怎么出来了？”张扬打开车门下去迎接。
张父满面愁容，“本来那人说好了中午在家吃饭，可等我买完菜回去人已经走了。”
张父和张扬挂完电话后买了几样菜就往家赶，等他回到家时就只剩下张母和一群大爷大妈正拿着汪乐送来的礼品仔细欣赏。
“听你妈说是因为那人公司临时有事，没待多久就走了。”
听到人已经离开，张扬悬着的心落下，真要当着父母的面和汪乐交锋，他还要顾着父母的面子。
现下人走了他可以不顾任何情面私下去找汪乐算算这笔账。
“行了，这事不用你们操心，我自己能解决好，以后要是再有谁来家里你就打电话给我。”
怕张父担心，张扬交代了几句才准备要走，他要尽快找到汪乐，警告对方离他的家人远一点。
张父拉住他，“好不容易回来一趟，不进家休息休息吗？正好今天我买了不少菜，没人吃就坏了。”
马上就到寒冬腊月，菜哪有那么容易坏，张扬知道张父这是想挽留自己。
小的时候张父张母忙于工作，对他疏于照顾，小小年纪的他就撑起了一个家，导致他每每回到这个地方都感觉身心疲惫，不愿在这多待。
可看到张父那一脸期待的样子，以及眼角显现出来的皱纹，张扬的心被狠狠的触碰了一下。
也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他好像和父母的关系越来越疏离，一年到头连话都说不上两句，他回家的次数也是一年比一年少。
反正汪乐已经走了，今天又逢周末休息，眼看着父母一天一天老去，那就多花半天时间来陪陪他们吧。
“好的，爸，不过我明早还要工作，在家吃完晚饭我就要走了。”
张父一听这话，顿时笑得一脸灿烂。
“行，行，爸现在就去给你做你最爱吃的番茄炒鸡蛋。”
张父开心的像个孩子，兴冲冲的往家赶。
看着自己父亲的背影，张扬还是忍住了他想说出的话。
他其实并不爱吃番茄炒鸡蛋这道菜，只不过当时他年纪小并不会做别的菜，只能天天做这道最简单的菜。
他从八岁吃到了十岁，早就吃怕了，导致他现在自己做饭从来不做这道菜。
“汪乐走了，我们今天在家吃完晚饭再回去吧，车停外面还是停进去？”张扬打开车门询问了一下程昱。
“上来！”程昱喊了一声，张扬乖乖坐回副驾驶。
好不容易回来一趟，车肯定要停在家门口让街坊邻居看到才行，停在巷子口算怎么回事。
张扬平时回来的就少，指不定那些街坊邻居会在背后议论些什么，程昱不想给那些人议论张扬的机会。
车子停到家门口，程昱和张扬同时下车，正好也到了中午吃饭的时间，大爷大妈们都准备回自家吃午饭。
看到张扬，所有人都面上带笑，一个个热情的跟他打招呼。
“扬扬，回来了。”
“你这孩子是越来越有出息了。”
“啥时候有时间姨给你介绍对象。”
众人七一句八一句吵的张扬心烦，面上依旧还要保持着礼貌的微笑。
张母这时从房中缓缓走出，手腕上还戴着一个明晃晃的大金镯子。
“哟，扬扬昱昱你俩一起回来了，今天家里的喜事还真是一件接一件。”
张母难掩心中的喜悦，笑着把大爷大妈们一个个送出家门。
“这还没到年呢就有了过年的气氛，早知道我刚才就应该喊你爸买串鞭炮回来放放。”
张母今天可在大爷大妈们面前出了不少风头，那一个个羡慕她的眼光哪怕是晚上做梦梦见了恐怕都能笑醒。
苦了大半辈子总算尝到了一点生活的甜头，这日子真是越过越有滋味。
张母越想越开心，下意识地哼起了小曲儿，张扬睨了她一眼，目光落在那个明晃晃的大金镯子上。
沉声道，“哪来的金镯子？”
想到张父在电话中说过汪乐送来了贵重礼品，张扬怎么看那金镯子都觉得刺眼。
张母还沉溺在喜悦当中，没反应过来，笑着将胳膊举起。
“这不就是我前段时间过生日你给我买的那个，你都不知道我戴出去有多少人羡慕，都说我生了个好儿子。”
张母越看这镯子越欢喜，笑着用手指拨动了两圈。
张扬愣了一下，转头看了一眼身旁的程昱。
张母过生日的时候他正好在国外参加电影节，因为两边有时差，他想起的时候都已经错过了日子。
他甚至连个电话都没打回来过，哪还有时间去给她准备金镯子。
他大学兼职的时候拿到了第一笔薪水，在张母生日的这天买了一个生日蛋糕，原本开开心心想要给张母一个惊喜，结果张母不但没有惊喜，反而还嫌他乱花钱。
还说蛋糕这种东西华而不实，中看不中用，买回来也是浪费钱。
想到自己小的时候最渴望的就是收到一个生日蛋糕，张母却从未给他过过生日，张扬的心就如筛子一般千疮百孔。
打这以后张扬就再也没主动给张母过过生日。
他真的不想再做太多吃力不讨好的事情，他真的累了。
程昱对上他的双眸，“你让我选的款式我也不知道你满不满意，不过这不重要，只要妈满意就行了。”
张母笑着连连点头，“满意，满意，咱们昱昱的眼光什么时候差过。
程昱依旧望着张扬，温柔的勾起唇角，“妈说的对，我的眼光一直都很好。”
张扬望着面前的男人心里五味杂，这男人到底背着他偷偷做了多少事情？为什么每一次他都没能及时的发现。
每一次他都是从别人的口中得知程昱为他付出过什么，难道真的就像程昱所说的那般他在感情方面特别迟钝？
程昱究竟还为他做过什么，他忽然无比迫切想要知道。
“你俩还在那傻站着干什么？外面多冷啊！”张母早就进了客厅，坐在沙发上朝着院子里大吼。
张父也围着个围裙从厨房里出来，“再等会儿，菜马上就好了。”
张扬突然觉得他对这个家好像也不是特别的抗拒，最起码在这一刻他还是感受到了一点点家的温暖。
二人进了客厅，程昱想进厨房帮张父打下手，没一会儿就被赶了出来。
他只好陪着张扬坐在客厅听着张母的絮絮叨叨。
“你这真的是一年回来的次数比一年少，今年过年总要回来吧？”
眼下已经到了十二月，距离过年还有不到两个月的时间。
张扬看了一眼程昱，往年他挺烦一个人回来听张母唠叨，过年的时候也选择待在公司里加班。
可今年不一样，他和程昱有了属于自己的房子，他们完全可以在自己的房子里过着属于他们的二人世界。
张扬心里还是不怎么想回来的，每次回来都要听张母的唠叨，他真的听怕了。
“我今年也不知道上哪儿过年，妈要是不嫌弃的话我就陪扬扬一起回来。”
程昱突然开口让张扬猝不及防。
张母笑道，“我最喜欢的就是你，你要是愿意把这当家，年年来这过年都没问题！”
张母说的也是心里话，程昱从小成绩优异，各方面都比张扬强，简直就是她心目中理想的儿子。
她对程昱也是发自内心的好。
“妈你要是这么说我就不客气了，以后我就赖在这不走了。”
“行，这永远都是你的家！”
看到张母同程昱谈笑风生，张扬半晌都没说话。
他的母亲为什么对每个人都好，唯独对他总是那么尖酸刻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