结果是让他失望的，汪乐那辆显眼的跑车依旧停在银盛酒店的门口。
“难怪谢华腾不出现，这汪乐可真是够执着的。”
手机铃声忽然响起把他吓一跳，一看是程昱的电话，他刚接通，电话里就传来程昱那略带低沉的嗓音。
“我刚忙完手头上的事，想着休息时间给你打个电话，你一个人在那边还好吧？”
突如其来的关心让张扬心头一暖，“挺好的，能吃，能喝，能睡。”
对面传来一声低笑，“跟我在一起的时候怎么没见你能吃，能喝，能睡？”
程昱把最后两个字咬得很重，让人浮想联翩。
张扬理直气壮，“你这说的，你有让我好好睡过吗？”
也不知道是哪条狗一天到晚就爱折腾他。
程昱笑声更甚，“那等你回来了我让你好好睡。”
“睡你大爷！”张扬的唇角不自觉的扬起。
“咳！”程昱清了下嗓，“汪乐在海城，他没找你麻烦吧？”
张扬一脸诧异，“你怎么知道他在海城？”
“你说呢？”程昱不答反问。
手机那头传来打火机开盖的声音，张扬知道程昱肯定又点了一根烟。
“因为我？”张扬试探问道。
“嗯，还算有点自知之明。”程昱吐了一口烟。
“汪明生最近挺不好过的，要是没猜错的话，汪明生最近应该会积极拓展人脉，拉人入股替他解决难关。
江城这边因为谢家的原因人人自危，怕是不敢轻易投资入股。
海城和北城两个商圈向来是谁也看不上谁，所以江城和海城这两个地方都不会是汪明生考虑的范围。
安城又有你家乔总这个汪洋传媒最大的敌人，应该也不会被他纳入范围，所以……”
张扬的脑海瞬间明朗，“所以，汪家把目标对准了南方那边的商圈。”
“没错，广城的谢华腾，莞城的童宁竹，这些应该都是他重点关注的对象。”
知道张扬过几天要参加tx的游戏人物发布会，程昱就对tx上了心，顺便还查了谢华腾和汪乐的行程。
还好，他的猫并不傻，一点就通。
“汪乐现在就在酒店门口蹲谢华腾呢，不过谢华腾一直都没出现，听说tx要搞什么自制短剧，我还想带着公司里的人争取一下机会。”
程昱沉默了一会，“和tx合作应该没什么问题，据我所知谢华腾和时家有些交情，方总和乔总都和他打过照面。”
近水楼台先得月，有的时候人脉就决定了一切，张扬瞬间觉得心中的大石轻了许多。
“谢谢你把这么重要的消息告诉我。”只可惜程昱并不在他身边，张扬也只能口头上表达感谢。
程昱嗯了一声，就他俩这关系还用说谢？还真是生分。
“行，我这边要开始工作了，你那边要是有什么困难随时可以找我。”
自从张扬说不嫌钱多，程昱现在上班比之前还要积极，他要努力拿更多的奖金给张扬存着，让他不再有金钱的困扰。
张扬也不想因为自己打扰他的工作，嘱咐几句匆匆挂了电话。
……
江城。
谢易辰看到自家大门被泼满了红油漆心里十分气愤。
门口的摄像头也被人破坏了，一看就是有人故意为之。
乔明宴看到这一幕也是十分震惊，掏出手机就要打电话报警。
“算了吧。”谢易辰拦住他。
“这怎么能算了？虽说谢叔叔在某些地方的确做的不对，可他平时也没亏待这些街坊邻居。
每年还给街坊邻居发成千上万的红包，有哪个富商能做到？他们不感恩就算了还蓄意报复，凭什么饶了他们？”
功是功，错是错，乔明宴从来不会把这两样东西混搅在一起，再好的人也会有犯错的时候，同样就算一个人犯错也不能将他之前的功劳全部抹掉。
这不公平。
谢家住的小区安保措施极好，除了住在这里的街坊邻居，外人根本不可能进来做这种缺德事。
二人心知肚明。
“可是人性不就是这样吗？当你站在高处的时候所有人都捧着你，当你跌落神坛时每个人都恨不得多踩你一脚。”
谢易辰在短暂的愤怒之后很快恢复平静，他打开谢家的大门，里面一切如常。
乔明宴叹了口气，往日门庭若市的谢家终究落得个寂静凄凉的下场。
“哟，是小谢回来了。”隔壁邻居最先听到动静，飞奔而来，很快又陆陆续续来了几个人。
所有人看到那两扇被油漆泼满的门都不约而同选择了沉默。
谢易辰强撑起一副笑脸，向几人一一打招呼，他读高中的时候就去了F国，这些年回国内的次数也是屈指可数，站在他面前的许多面孔他都觉得陌生。
可他知道宁可得罪君子也不得罪小人，这群人中也不知道谁才是那个泼油漆的，又或者说每个人都有参与，可他只能就此作罢。
网上骂他们谢家的人不在少数，甚至有不少都是从前把他爸当成自己爸爸整天挂在嘴边的人。
可人就是这样，你在给他恩惠的时候他会记得你，一旦触及到他的利益他就不会念得你半分情意。
一切都是为了利益二字，而人性最为自私是最经不起考验的。
乔明宴可没他那份平静，向人群问道，“有知道这是谁泼的油漆吗？”
原本平静的人群瞬间热闹，一个个争先恐后撇清自己的关系。
住的最近的邻居道，“我是听到动静才赶过来瞧瞧，等我过来的时候门早就已经被泼了油漆。”
“我也是前段时间晨跑路过这才发现的。”
“那我比你晚，我是刚才才发现，之前一直都没注意。”
几人众说纷纭，谢易辰早就预料到是这种结果。
他望向隔壁邻居，开口询问，“您还记得是哪天听到动静的吗？”
邻居很快给了他一个准确答复，正是他爸出国的那天，泼油漆的人真的是连一天都不愿意多等，也不知道多大仇多大怨。
谢易辰苦笑一声，“谢谢，您记得可真清楚。”
邻居蓦地变了脸色，“都怪我没能早点过来，要是我能早点过来也能阻止他们……”
邻居的话漏洞百出，谢易辰很快捕捉到了重要信息。
面上挂笑，“没事，这不是您的错。”他挪开视线望向门外的电线杆，众人不明所以也朝着那个方向望去。
“我要是没记错的话，小区物业在那根电线杆上也安装过一个摄像头，正好对着我家门口。”
众人脸色一变，所有人面面相觑。
谢易辰心下了然，“我就懒得去麻烦物业了，我不知道泼油漆的人对我们家有多大仇多大怨，但若还有下次，我一定会亲手将他们送进警局。”
没人敢直视谢易辰的目光，一个个低着头沉默不语。
“也就你心善，要我今天就把他们送进去，有时候你对人好人家也不会记你的好，还不如当个睚眦必报的恶人来的痛快！”
乔明宴一开口人群立马骚动起来。
“我还赶着上班，我就先走了，小谢有空来我家吃饭。”
“来我家也行，不过我还等着回家带孩子，小谢我就先走了。”
“马上就到饭点了，我还要回去做饭做菜，小谢我就不陪你了，有空上家玩。”
谢易辰看着这群人落荒而逃的背影只觉得好笑，明明一个个心里都揣着事还要装作热情好客的样子。
仿佛跟他们家有多么亲近似的，他要是真一家一家登门拜访，那简直就堪比发生了重大地震。
“打算什么时候回F国？”乔明宴问。
谢易辰看着已经落败的谢家叹了口气，“明天吧，肯定是越早越好，你也看到了，我也没有什么待在这的必要。”
那个曾经站在金字塔尖的人终究迎来了落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