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1章。
“你是谁？”
这声音干净得没有杂质，就像是简单的疑惑。
还在自言自语的白轩一愣，冷不丁的抬头，便瞧见安凝睁着一双清亮的眼眸，疑惑的看着他。
那表情很陌生，就像不认识他一样。
见他不说话，安凝又问了一句，“你是谁？
我又是谁？
这是哪儿？”
她如同不谙世事的小姑娘一般，疑惑不解的口吻把白轩惊得愣了好半晌。
安凝见他傻呆呆的看着她不说话，便抬手掀开被子，想要下床。
怎料一起身就是一阵天旋地转，再次跌回床上。
她甩了甩昏沉的脑袋，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了。
这动作可把白轩完全拉回神志。
他激动的抓住安凝的肩膀，怒火中烧，“你刚刚说什么？
不知道我是谁？
不过两年没见，你便连我是谁都忘了。
你怎么敢？
你是故意的对不对？
你以为这样我就能放你离开，和那小白脸双宿双飞吗？
别做梦了，只要我还活着。
你永远都别想。
我知道你肯定是嫌弃我年纪大 ，比你年长20岁，但这又有什么关系？
我能给你所有男人都给不了的东西。
金钱，地位、任何人能做到的，我都能做到。
你还有什么不知足的？”
安凝被他摇得头晕目眩，奋力的使劲挣脱。
奈何白轩力气大得惊人，捏得她肩膀生疼得厉害。
饶是如此，魔怔一般的他也未发觉安凝的不对劲，自顾自的发泄。
“说话啊！
是不是我以前对你太好了？
让你以为我真脾气太好，对你太过仁慈，竟敢妄想逃离我的掌控？”
安凝疼得受不了，歪头一口狠狠咬在他的手腕。
“啊！……”
白轩惨叫一声，怒不可遏的给安凝一巴掌。
啪。
安凝被一巴掌扇倒在地。
那白得如瓷的脸瞬间肿得老高，五指印格外醒目。
白轩看着那五指印，这才清醒过来。
瞬间心里一疼，“对不起！我刚刚失控了。
疼吗？我给你上药。”
白轩立马在房间里翻箱倒柜，找出医药箱，拿出肖肿的药膏，就要给安凝上药。
安凝捂着脸，警惕的看着他。
他一靠近，安凝就如受惊的小鹿一般，不断的后退，一句话也不说。
“丫头，别怕，我不打你了，来我给你上药。”
曾经，安凝还小的时候，他也是总会打她，再给她上药。
他也不想的，可他就是控制不住。
他的人生里，所有人都顺从他，不敢忤逆。
却唯独这丫头，天生就和他作对。
他想折了她一身傲骨，把她像宠物一样养在身边，变着花样的调教她。
可最后，却给他养了一把利器，对准他的心脏，毫不犹豫的刺下。
安凝陌生的眼光让他心里翻腾起怒火，“我说了不打你，你最好老实点。”
安凝年幼时，他就经常用这招唬她。
现在，他还是拿她当曾经那个小丫头一样。
他一直没变，可这丫头却变了。
不知何时，变得令他失去理智，总是做些让他无法控制的事。
安凝的眼睛亮得惊人，再次问道，“你是谁？
为什么要打我？
我又是谁？”
她脑袋里一片空白，但对眼前想要靠近她的人很是反感。
她厌恶他的靠近，就好像是身体的本能。
她再次问起的话，和那疑惑不解的目光，总算把白轩的理智拉回。
他此刻才发现安凝的不对劲。
“你刚刚说什么？
真不知道我是谁？
也不知道你是谁？
是忘记了？还是故意装的？”
安凝一副天真无邪的样子，“我以前认识，你对吗？”
白轩没有回答，而是说，“你等等！”
他不知给谁打去电话，“立刻把老赵带来别墅。”
老赵是他的私人医生。
挂完电话，他想给安凝上药，但安凝却警惕的盯着他，不让他靠近。
没办法，他只能离她两米之外 ，焦急的干瞪眼。
二十来分钟后，老赵火急火燎的赶到别墅，气喘吁吁的出现在房间里。
看着安凝红肿的脸，他不满道，“你就不能消停点吗？”
“好不容易把人带回来，你又想重蹈覆辙，让她再……”
“闭嘴！”他的话还没说完，就被白轩打断。
若这丫头真像他猜测的失去记忆了。
那以前那些不好的回忆，他自然不会让她知道。
“你给她好好检查检查，她不记得我了。
连自己是谁都不知道了。”
老赵一听，神情凝重起来。
他走到安凝面前蹲下，“还记得我吗？”
安凝摇摇头。
老赵站起身，“跟我来，我给你检查一下。”
安凝跟在他身后。
老赵把她带到三楼。
三楼有很多检查身体的仪器。
头颅ct的，抽血化验的，拍片子的、核磁共振的……
那阵仗都可以开医院了。
他给安凝抽了血，做了全身检查……
接着又问了安凝一些问题。
安凝全都摇头，一问三不知。
等他把安凝带回房间，给白轩一个你出来的眼神。
两人出去后，白轩就焦急地问。
“怎么样？”
老赵神情有些严肃，“她失忆了，而且……”
白轩一听失忆，顿时有些高兴，没等他说完就打断。
“失忆不是正好吗？”
“这样以后她就只记得我，把不好的回忆都忘了，可以和我重新开始。”
老赵无奈的叹气，“你先等我把话说完。”
白轩心情大好，“你说吧！我听着。”
“她不光是失忆这么简单。
智商也倒退了，现在就如三四岁的儿童。
我想，这应该是她体内的毒造成的。
那毒素可能侵入脑组织，破坏了大脑的海马体和前额叶。”
白轩脸色一白，“她体内的毒不是已经解了吗？”
那晚把人从医院调换回来，他就让人给解了。
“毒是解了，但有后遗症也正常。
她本身体质就特殊，若换成一般人，早就一命呜呼了。”
白轩不在乎她有没有记忆，但在乎她的智商。
他一直以来最欣赏的就是她那高智商，现在告诉他。
安凝成了弱智，他如何都接受不了。
“她的智商，能恢复吗？”
老赵摇了摇头，“我没那本事。”
但你可以教她，或带她寻找曾经的记忆。
大脑的海马体和智商也密切相关，若她恢复记忆，说不定智商也会恢复。”
白轩脸色难看，“你觉得以她现在的智商，我再像曾经那样把她扔进兽园，扔进蛇窟、扔进原始森林、她能活着出来吗？”
曾经把那么小的她，残忍的扔进那些地狱，他只觉得有趣。
但随着她长大，他无数次后悔过。
现在要他再做一次，他怎么也下不了手。
老赵摊了摊手，“我也没办法。
失忆又不是吃药打针能治的，智商更不用说了。
以后，你就把她当女儿一般养吧！”
我不信面对只有几岁智商的她，你还能把她当个正常女人娶了。”
这人有变态的洁癖，对所有东西都追求完美。
稍微有点瑕疵都不行。
现在，凝凝变成这副样子，已经不是他心里完美的人选了。
不知道他会不会放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