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沐低着头，“娘亲～我当初就是随口一提。”
欸，这姑娘反应慢，实在是不让人放心。
“你先别管，娘亲好好考量考量他的气性，就当是为你先试他一试，行不行？”
杨沐默不作声，看向赭言时，眼神波光粼粼。
接连好几日，赭言去田里头干活。他长得高大，皮肤白皙，又蒙着眼，整个一矜贵公子哥，跟众人格格不入。
他话又少，让做什么就做什么。不会就问，语气虽然冷淡，态度倒是不错。
杨凡也不是极度挑剔，她选夫君的眼神不行，看男人的眼光不差。
“什么时候告诉我姑娘，你眼睛的事？”
赭言坦然道：“过几日。”
等过几日，时机也成熟了。
“可别让她等太久，不然我可甩脸子。”
赭言垂头，一副顺从听话又冷淡的模样，“不敢。”
兰若看她老是盯着田地里看，赶忙将她拉走，去别处玩。
就这样到了第十日。
吃完饭，杨沐给赭言送药。他手上起泡，肩膀上也被压出红印。
赭言看着紧闭的门，手微抬，门便被打开，吹进一股清凉的风。
“疼不疼？”杨沐低头朝他肩膀吹了口气。
“不疼。”温温热热的气息撞在肌肤上，有种莫名的躁动。
“明日你别去了，休息一天。”
“没关系，受得住。”他突然觉得有些好笑。她是不是忘了，那个杀人不眨眼的赭统领，身上刀伤剑伤无数，背负上千条人命，一身煞气。岂会觉得扛扛稻子就累的人。
“明日我有话想跟你说。”
赭言身形微僵，微微点头，“好。”
次日一早，赭言便跟杨沐一起进了山。
路上，她问他，“赭言哥哥，你要不要入赘我家？”
赭言微微抬眉，眼底划过一丝笑意，“怎么找我当上门女婿？”
其实他快高兴疯了。
“你对我很好，人也不错，我很喜欢！”
赭言顿足，靠近几分，微微低头与她平视，“你说的，是哪种喜欢？”
要说是哪种喜欢，她说不上来。只觉得如果招上门女婿，就必须是他，别人都不行。
“你不同意就算了，我……”
“你想找别人？”
“也、也不是这么说，”杨沐没什么信心，垂着头，声音低低的，“看见你，我才想到招上门女婿。”
换成别人，只能做家里的小工。他家世显赫，能力也强。大老远跑这山野里来做上门女婿，属实屈才。
可她真的很想他留下来。所以顺应本心，问了。
“木头。”
“嗯。”
“抬起头来。”
杨沐轻咬着唇，眼神湿漉漉的看着他。
“你可否嫌弃我眼瞎？”
“怎么会！”杨沐惊呼，“我从来没有过这种想法。”
“那你，为何不将布绫摘下？”他一直在等，等她亲手摘下那层与人隔绝的纱布，重新看见最重要的人。
“那样会很无礼。”
赭言拉着她的手，放在脑后，“试一试？”
他靠得很近，彼此的呼吸缠绕在一起，是好闻的松针香。
她忽然紧张起来，那张薄唇离得很近，只要往前一凑，就能亲到。
“木头？”
低哑的声音拉回她的思绪，莫名胆大起来，手微微一用力，就碰上了那张薄唇。
万籁俱寂，耳边只听见知更鸟的鸣叫。鼻间是好闻的味道，还有突然飘过来的花香。
人生第一次亲吻，她不知该做出何反应，颤着睫毛，慢慢退开了。
然后，心脏慢慢出现异动，一下一下，由慢到快，连呼吸都快了起来。
赭言弯着唇角，“能否再亲一下？”
“嗯。”
得到肯定，他慢慢靠近，慢慢试探，直到噙住柔软。他心底好像有什么东西渐渐碎裂，溅射的碎片上满是杨沐的脸。
“闭上眼睛。”
“嗯……”
赭言抱住她。她很娇小，搂在怀里，生怕一用力就捏碎了。
杨沐的身体抖得厉害，被温柔的手顺着后背，一下一下，渐渐冷静下来。
他不再满足于浅尝，加深了这个吻。同时揽住她的腰，微微一用力，便把人提起来。
杨沐的脑子如同被烟花炸开了一般，呆呆愣愣，做不出任何反应。
这个吻并没有持续多久。男人怕惊吓到那根好不容易开花的木头，克制得厉害。
“木头，摘下来吧。”
杨沐头脑一片空白，茫然的将布绫摘下。入目的，是一双漂亮的黑眸，与之前的眼睛并无二致。
“你……”
赭言解释，“已经有一段时间了。我怕你离开，所以……”用了这么卑劣的手段。他小心翼翼的问，“你会不会生气？”
“不会，”杨沐用力摇头，“失而复得，我替你开心还来不及！”
她只是没做好准备，其实很早就有过怀疑。以她的脑子，若非赭言无意隐瞒，否则她怎么会有所察觉。
他一直在等她主动发现啊。
“难道这就是男女之间的喜欢？”心里涨涨的，唇间麻麻的，连身体都是酥软的。
“想再试试吗？”
“嗯！”
他低头再次含住朱唇，轻轻撬开贝齿，邀请小舌缠绵沦陷。
一点一点，一寸一寸，全部掠夺。
杨沐脑袋发懵，心脏强烈跳动，仿佛要跳出胸腔，快得让她不知所措。这种感觉太陌生，让她觉得很慌张，甚至觉得头晕，手心发汗，身体发虚。
她脸色刷的变白，捂着心慢慢蹲了下来。
“怎么了？”
杨沐咬着唇，摇了摇头，光是这样，就已经快要晕过去。
赭言看出不对劲，将人抱起，“先回去，找赭铭。”
他很紧张，表面上冷意十足，脚步却慌乱无比。
耳边呼啸而过的风，慢慢吹散紧张。她抬眼，入目的便是紧致的下颌。此刻，它有些紧绷。
杨沐只是反应有些慢，并不是真的蠢笨。
她不确定，不确定这些奇怪的感觉是什么。要是再试一次，会是怎样？
他的唇，竟让她食髓知味。
“赭言哥哥。”
赭言“嗯”了声，垂眸看她，安慰道：“很快就到了。”
杨沐舔了下嘴角，抬手，毫不犹豫的把他的头按下来。力道之大，爆出青筋。
完全没有控制好力度。嘴唇凑过去的时候，不仅磕破了赭言的唇，连她自己的唇都咬破，一股血腥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