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用。”
“你确实挺没用的。”桑以凝掏出小镜子，将刚才喝咖啡掉下的口红补上，“结婚三年既不公开，又没有父凭子贵。”
“真不像个男人！”
“诶不对啊——”她突然反应过来，“你还会贬低自己？”
顾宥辞：“……”
他没有起反驳之心，是因为了解桑以凝，她认定的事儿，压根儿听不进别人说什么，尤其是看不上任何男人。
包括他。
“嗯？”桑以凝突然反应过来了，“你是说打直球没用啊？”
顾宥辞没有说话，全英文的文件被他翻动着。
原本两个人隔着一大段距离——
桑以凝却好奇凑近，“什么情况啊顾总？”
女人身上的香水味传来，带着纯度的微醺，顾宥辞并不喜欢这个味道，觉得过于成熟了些，他下意识眉心蹙起。
“和你无关。”
前排的司机瞄了眼后视镜，等着……
桑小姐发飙。
“你嘴比死人还难撬开。”桑以凝果然翻了个白眼，不过美人做什么都是赏心悦目，“你老婆就比你可爱多了，看不上你很正常。”
就算不喜欢她说的话，阮予也是笑着的。
多漂亮。
这辈子喜欢男人，简直就是在树上吊死。
“算了算了。”桑以凝对和他说话没兴趣，“我就忠告你一句，喜欢女孩儿是要追的，男人最好的嫁妆……”
她停顿了一下，扫视了眼顾宥辞的脸和身材。
还不赖嘛！！
“怎么不继续说？”顾宥辞淡淡开口。
直到身边安静了许久，他才抬头和桑以凝对视上，看到她略带深思的目光，一本正经出声道：“顾总，你会哭吗？”
顾宥辞：“……”
“要那种隐忍的感觉，或者或者，能不油腻地展示自己的身材，在调情的时候，装作不经意得脸红和害羞，还有还有——”
“够了。”
顾宥辞不禁扶额，“安静一会儿。”
桑以凝顿时兴趣全失。
果然，男人就是油盐不进的东西。
……
阮予坐上车的时候，身上已经湿了大半。
她额发有几缕黏在脸颊，顾不上整理，赶紧出声：“师傅，麻烦空调调高一点！”
怀着孕，着凉了会非常麻烦。
出租车司机见一小姑娘淋了雨，现在冷的搓手臂，看着也不忍心，“天黑了，我都不愿意跑这么远的单子。”
“你这小姑娘也不怕危险！”
阮予点头道谢，包里忽而震动起来，她拿出手机接起，“喂——”
“姐，快回家！”
阮景珩声音压低了，“爸今天回来很早，不知道是听到了什么消息，主动问我你的娱乐新闻，看上去脸色不是很好！”
“你说了吗？”
刚问完，她听到弟弟嗯了一声，“对不起姐，我……”
“我马上回来。”
阮予挂了电话。
纵使身体有些疲累，她还是立马和司机道：“师傅，麻烦去半山居。”
车子打转掉了头，阮予回到熟悉的别墅，雨已经停了，她看到灯火通明的一楼客厅，顺手按了指纹。
门开了。
“姐——”
阮景珩一身睡衣，看样子在院子等了许久，看到姐姐那一刻，瞬间担忧起来，“你脸色不太好，刚刚淋雨了吗？”
“有点。”
阮予吸了吸鼻子，把包塞进弟弟手里，“爸妈睡了？”
“没呢！”
他们一齐走进客厅，看着许久不曾回来的地方，阮予换了鞋子，第一时间就想回房间，先换一身干爽的衣服。
可沙发突然传来一道沉稳的声音——
“阮阮，过来。”
说实话，阮景珩听到这个声音就烦。
但他不会让姐姐一个人受骂，男孩儿一屁股坐在沙发，眼神不耐地看向父亲，“我姐淋了雨，感冒了怎么办？”
“那……先去换身衣服。”
阮柏明放下茶，眼里的担忧不是假的。
可阮予确实太累了，说了声“谢谢爸”就上去了，没有周旋的心思，她推开门，看到整洁干净的卧室，常年都有人打扫。
靠在浴缸里的时候，一股困意涌上心头。
她特意把水放的热了些，怕刚才的寒意上身，阮予仰头靠在浴缸边，香肩半露，全身心的放松下来。
直到磨砂门被轻轻敲响了——
“阮阮？”
阮予听出了声音，“妈妈，有事吗？”
“我可以进来吗？”
阮予下意识摸了摸没有遮挡的肚子，尚且看不出。
“好！”
听到应答的声音，林培因走进浴室。
一进来，就被一股热气涌来惊到，“这也太热了，乖乖，你脑袋不会晕乎吗？”
林培因气质温婉，说话轻轻柔柔的，阮予眉眼和她十分的像，可见年轻时也是个标志的美人儿。
“刚才淋雨了，就先上来泡一会儿。”
池子放了浴盐，乳白色的水位到胸口一点点。
阮予拉住母亲的手，“妈妈有事情吗，这么急找我说话？”
“没有。”
林培因笑了笑，仔细端详了一番女儿的面容，白里透红，“就是你好久没回家了，我都快忘了，我闺女儿长什么样子。”
“怎么会！”阮予听闻心里一酸。
“今天你赶着夜里回来，是因为怕爸爸生气吧？”
林培因给女儿理了理头发，见她犹豫，突然柔声道：“阮阮，你这些年，有没有怨妈妈？”
“妈！”阮予连忙握紧她的手，“您怎么了！”
今天的一切都很奇怪。
父亲生气的原因，她还能猜到一些，无非就是要和她探讨一番，“顾太太”没必要抛头露面，可母亲……
到底是怎么回事？
“没有，没有……”林培因笑了笑，“我听弟弟说，你最近重新回了娱乐圈，也有不少亲戚打电话问我，要你的签名照，你爸爸还发了脾气。”
“妈——”
阮予没打算再回避这个话题，“我喜欢舞台，喜欢聚光灯。”
“当时爸爸不支持我，我一个人报名、海选，当年选秀的舞台，只是求一个出道的机会，这三年的大部分时间，我真的很不开心。”
“我只是想继续喜欢的事情，好不好？”
林培因听到这儿，忽然红了眼睛。
“对不起，对不起阮阮——”
“妈妈不知道，当年的事情，我一直觉得你父亲说的在理，顾先生那么好的条件，我们怎么都是高攀不上的。”
“可是我从来没有问过你……”
“你这几年也不和我联系，是不是觉得妈妈不好，只偏心弟弟——”
阮予越听越糊涂。
她伸手给母亲擦了擦泪，难得见她哭，心里自然是不好受的。
“家里是不是出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