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楚耀阳猜错了。
沈念之所以大年初二来楚家拜年，最重要是他太了解楚如星了。
这不刚刚跟楚会长谈完话，他就被楚如星拉着去某个温柔乡醉生梦死了。
不得不说，做生意、做事，楚如星绝对没有任何兴趣，但只要是败家、花钱、吃喝玩乐，在整个香江楚如星说第二，没人敢说第一。
在沈念忙着给陈阿悄、楚家、白辰飞等人拜年的时候，李习、马金国也在四处奔走，给身后的人拜年。
不过李家要卑躬屈膝的那些大人物，马金国却不怎么放在眼里。
因为李家背后那些所谓的大人物，在天府集团面前太过渺小。
作为天府集团香江分部的宠儿，哪怕是在李家背后那些人面前，也有着傲气的资本。
同样那些人因为投鼠忌器，自然也要将马金国奉为座上宾。
连带着李习拜年时，姿态也可以随意一些、舒服一些。
观塘的这个除夕很平静，但所有人都知道这只是暴风雨前的宁静夜。
至于那些地头蛇，随着谢飞白等人的死，皆是人人自危起来。
他们不再敢轻易站队，因为他们看不清，谢飞白的死到底是他们这群人之中有人别有用心，还是李家或者沈念故意所为，或者三者皆有？
对于这种完全看不清的局势，这些地头蛇是很胆小很惜命的，此时他们已经来不及顾什么财路和利益了，只想抽身事外，保全全家小命。
于是他们都跑了，人间蒸发了。
或许只有沈念和李家斗法，决出个胜负来，他们好好观望确认了安全后，才会重新出现。
……
……
大年初七，瑞雪兆丰年。
余永春早早就打开了商店的门。
他的眼里写满了担忧。
如今李家和沈秘书在观塘区神仙斗法，不知道今年的香烟能否正常供应？
他们这些做小本生意的商人，可经不起什么折腾。
就在这时候，一个长得很是可爱的小胖子提着刀，带着一群长乐仔穿过风雪而来。
小胖子虽然模样可爱，但穿着大风衣的他神情很酷，给人的感觉有些像电影《无间道》里最初的韩琛。
虽然刘振文如今还没有上位，但李家的事情结束后，他至少都是扎职草鞋，如果大明能够更进一步成为双花红棍。
他甚至有机会扎职红棍。
余永春的脸色微微一变，略显得有几分苍白。
在如今的观塘区，谁不知道长乐和和胜和，就是如今沈秘书的左膀右臂。
“以后不要再从李家进货了。”小胖子刘振文看着余永春，神色很是淡然，就像在与老友唠家常一样。
后面那些长乐仔在风雪里冷着脸，四周全是莫名的杀气。
余永春吞了吞口水，鼓足勇气说道：“今年没有烟草供应，那么我这小商店还怎么开下去？你们与李家的事情，我们这种小人物参与不了，也参与不起，给一条活路吧，诸位大哥？”
刘振文：“整个观塘区、九龙所有的商店，都不可能再接收李家供应的烟草，不然就是与我们为敌，这个世界上很多事情是需要选择的。”
余永春面色更苍白了几分：“我们这些小商店，最主要的来源就是烟草与食品，你知道全香江的男人几乎都是烟民，如果不卖烟草，我的小商店会撑不下去的，我们全家人都要饿死，你们不是在和李家斗法，是想先逼死我们？”
刘振文：“整个香江，可不只有李家在卖烟草？”
余永春：“如果从你们那里进货，李家也不会放过我们。”
刘振文：“我们所有的产业都在停滞状态，自然不可能叫你们站在我们这边，我倒是有一个你们这些小虾米能够置身事外的双全法。”
余永春怔了怔，利益场上哪里有什么好人。
这些长乐仔怎么可能这么好心？
经过这些日子的成长，刘振文早已经不是当初那个单纯的小胖子。
他已经有了些许谋略和智慧，能够揣测到余永春这些小人物在想什么。
他笑了笑接着说道：“你们大可放心去从观塘区外、九龙外，找宋河宁家这些大家族进货，李家就算想扼制你们的货源对你们动手也没用。”
余永春：“但李家能杀了我们。”
刘振文：“马上我们就要对李家开战，李家没空管你们，路给你们了，你们自己选，如果明天我知道了你们从李家买进了加工好的香烟，我们就会对你们动手。”
他说完，大手一挥，便带着长乐仔们前往下一家商店去了。
另一边大明、顾义飞以及其他长乐大佬，都在做着相同的失去。
今天长乐威逼利诱，要让李家在观塘区的整个销售链全部断裂。
而另一边，鹧鸪菜正在带着和胜和的猛人，对观塘区李家的烟草收购链下手。
只要斩断了这些，就能够把李家烟草区域的利益打断。
当然李家在整个观塘区其它利益场，亦是如此。
不过李家背后的人可不是韩家背后的人那样，那么容易打发，所以当初对韩家动手，火烧工厂的事情，自然是不能做的，否则就算有陈志超在，应付九龙英政府也太过吃力。
商战也是战争。
战争的原则就是以最小的代价获取胜利。
无论是被宠坏了的马金国、李习还是胸有沟壑、腹有良谋的沈念，显然都不是蠢人。
他们在揣测着对方会做些什么，然后挑选出代价最小的方案，打得对方疼。
……
……
整个观塘区，无论是昔日的韩家、陈家，还是现在的李家，所做的烟草领域的生意，他们进行的都是加工这个环节。
销售则是由各大商店、烟行来承担。
除了这两个环节，还有一个关键的种植环节。
李家只是从种植者里进行收购，然后再到工厂进行加工，交给各大商店、烟行进行销售，最终进行利益分割。
当然种植者是不参与最终的利益分割的，因为在这三个环节里，种植者是最弱小的势力群体。
但他们又不可缺少。
每年整个观塘区甚至九龙偏远的村落里，那些乡下，都有无数的村民被一些地头蛇聚集起来，进行烟草种植。
在收获的季节，等待李家这样的大势力底下的车队，来收购谈价钱就好了。
曾兴文在李家下面的车队工作了很多年，如今已经混到了小队长的位置，养家糊口不成问题，甚至在行情好的情况下，让家里人奔一下小康都是没问题的。
可今年的烟草收购，可不太平。
整个观塘区，因为李家和那位沈秘书的神仙斗法，人人自危。
就在他正在为妻女烹饪着香喷喷的鸡汤时，一行穿着大风衣的人出现在了屋外。
风雪落在了他们身上，杀气腾腾。
他们敲响了曾兴文家的房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