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黎翻菜单的手指一紧，脸上有点情绪，明明看出来了，还不安慰他两句，居然等着看他翻车笑话，这像样吗，真的是亲姐吗。
而刚刚已经了解完毕的向裴等人则跟着安静下来，纷纷看了看陈让，眼睛里像是有很多话想说。
察觉几道目光聚集他身上，陈让按手机交代事情的动作顿住了，抬了抬眼皮子，碎发后一双眸子，深邃，黑亮，落在桌对面于黎身上，说，“多少分。”忽然被提问，何辞远视线在话没说完的于随身上停了停，眉心几不可查皱了一下，朝陈让看过去，如实告知，“问她哪些知识点不懂，根据不懂的找题目给她做，她做完之后再问她哪些题不会需要讲解的。”
向裴听了，打了个响指，一副我也能跟你们讨论学习的得意表情，“这个我懂，就叫做对症下药是不是？那照你这样来补习阿随应该不会一点进步没有啊……”
听言，于黎木着张脸转头看于随，挺无语地说，“辞远哥这样给你补，你都没什么效果？”
于随颇有些心虚地撇开眼睛，正好这时候服务生端着饮料过来了，她便自动起身去接过来分发，最后发了一圈，到陈让的时候，被他黑眸盯了一眼，那抹心虚更虚得不行。
重新落座之后，于随拿手机出来看了眼时间，不满地吐槽：“这里上菜好慢啊，我要饿死了。”
本以为这句话多少可以引起点共同槽点，谁知道他们居然没一个人中计，直勾勾盯着她一个，那眼神就跟看需要关爱的学渣似的。
是陈让的冷淡嗓音解救了于随，他扫了眼何辞远，丢出一个肯定句：“你这样补习，对她没用。”
“什么意思？”何辞远看了看于随，不懂他这么说。
而于随听到陈让的话，小脸都快塞进饮料杯里面去了，拼命降低存在感。
大家都看陈让，想知道这个结论是怎么得出来的，毕竟，何辞远那样的超级学霸补习一个于随，没用？
陈让笔挺身子往椅背靠了靠，颓帅的脸上尽是散漫之色，抬了下搭在桌上的那只手捡起于随因为低头吸饮料的动作垂落的一缕发丝，不紧不慢别到她莹白耳后，才出声：“她每次不懂的题都很少，是与否？”
何辞远略略回想了一下，点头，“是。”
得到这个肯定答案，陈让嘴角上扬一侧，低眸笑了下，没看见身边的女孩耳根渐渐发红，“她每次都说那些题会做，是与否？”
“……”何辞远隐隐蹙起眉心，又点了下头，“是。”
连续两个肯定答案，整个房子都沉默下来。
经他这么一问，另外一个疑问出现在大家的脑子里。
如果于随真的什么都会不懂的很少，何至于才那个分数啊？
想着这个问题，于黎脸色一言难描两言难述看着他姐，是他错了，他漏掉了一个问题。
陈让给够反应时间，长指在桌沿敲了两下，慢慢丢出结论。
“她注意力集中时间很短，你给她几道题，她可能一道题只做一个小题就摸别的东西去了。你问她知识点懂不懂，她可能翻一半就不翻了。”
于黎：“……”
向裴：“……”
氿帆：“……”
这不是经不住繁华诱惑的学渣行为吗？传说中的干正经事干不过三秒。
于随咬着吸管，不自觉张了张嘴，反应了足足五秒，才抬起手背挡住自己的脸，感觉很久很久没这么……丢人了。有种人设崩塌的感觉。她的形象明明是又乖又棒的好学生。
怎么就给他说成个玩物丧志懒散成性的渣渣呢。
然。
陈让指尖转了会饮料杯，抬起眼皮，黑眸对上何辞远安安静静的温凉目光，补充上最后一句话：“再之，她小学生脾气，挺不乐意告诉别人自己这里不会那里不会。”
所以，这就是何辞远这尊超级学霸给于随补习毫不见效的终极原因？
注意力不集中，玩性未脱，懒性不减，心思不百分百用在学习上，还……不让人知道她自己不会的很多。哦，不是不让人，是不让别人。
何辞远，别人。
反向推一推，陈让帮于随补习之后，于随成绩大有进益，直接杀进前十。
那么，于随在陈让的补习法子下面注意力很集中，精力十足，虚心求教。
这么对比下来，饭还没吃呢，有被噎到。
没别的，就跟情人眼里出西施一个原理。
氿帆忽然伸手捂住胸口，歪倒在桌边，满脸痛苦表情，“啊，我不行了，心脏受不了。感情绕这么大个圈猝不及防扣一大盆子狗粮？陈让，你也太狗了！！”
原本还没想明白这通逻辑，向裴却明白狗粮二字，愣了愣，无声骂了一声我靠，“你们，你们还是人吗？亏我这个十指不沾阳春水啊呸，两手不沾笔墨水的陪着你们认认真真讨论一回学习，结果？？？？”
于黎也有些失算，他早该想到是这样，奈何在何辞远太过耀眼的学霸光芒下，他完全忘记了去考虑自家姐姐不靠谱的那几点。
反倒是何辞远，转眸向于随望去，神色些许费解，“那件事都……就承认自己学习上的不会你跟我还有讲究？”
听见他提起那件事，于随静然几秒，拿开挡脸的手，坐直身子，表情淡了几分，“讲究啥呀，菜上齐了，还吃不吃了？你们不吃我开动了，一会低血糖上来挡都挡不住。”
话题就这么岔开了，似乎谁也不在意何辞远说的那件事是指哪件事。
吃得差不多的时候，于随想起一件事，今天聚的初衷呢！
“阿黎，你是不是忘了点儿什么？”于随扣下筷子，拿纸巾擦了擦嘴角，语气和清丽小脸一样严肃盯住于黎。
于黎吃下嘴里的食物，端起饮料喝了一口，嗓音高冷得不行，带着点小情绪，“忘了说，我考的比你少，你超了我？”
“再想想。”
“怎么了，你要我把分数表发出来跟你一一对比吗？”
“……”那倒不必，于随扯了扯唇角，放弃地摇了摇头，抬手指陈让，“上个月你很狂哦，现在，该认个怂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