侯门纪事

淼仔

首页 >> 侯门纪事 >> 侯门纪事全文阅读(目录)
大家在看赵氏嫡女 人生得意时须纵欢 陛下不可以! 魔艳武林后宫传 御女天下 官道:从殡仪馆平步青云 正义的使命 钢铁森林 四合院:秦淮茹摸错门,能怪我? 重生:红色仕途 
侯门纪事 淼仔 - 侯门纪事全文阅读 - 侯门纪事txt下载 - 侯门纪事最新章节 - 好看的都市言情小说

第六百八十二章 正宗袁二到扬州

上一章书 页下一章阅读记录

梁山老王一看,面前情势实在凶险。

四散奔逃的人后面现出一条街,不太长,一眼能看得清楚。两边墙头上面站着几个蒙面人,手中弯刀弯月般放光。他们没有参与战团,是街上又是十几个黑衣蒙面人,凶猛眸光里透出异邦人神采,围住齐王打的更凶。

便衣的齐王怒得满面涨红,扶着念姐儿的他,让刀光夺得挤在小小天地里动弹不得。

他身前是钟南和两个随从,一字并排站开,刀光舞的银闪夺魂,因为巷子不太宽的缘故还能守住。在殿下的身后,是余下四个随从,守的也是苦苦。

在梁山老王看来,齐王只还有三步远的地方,也看出来弯刀强势,即将侵进随从圈中。而这,还只是一个战团。

另一端街口的位置上,是齐王过了明路的大批随从中,没让打发去官道等待的五、六个。他们死死的守着街口,把龙书慧围在中间,面对的是咆哮谩骂的疯狂百姓。

这一堆人,个个是汉人,红了眼睛似的吼着:“还我教主,还我真教主!……”黑压压的蝗虫似的看不到头。

扬州,是个繁华热闹的地方不是?在这里也体现出来。

梁山老王皱眉就要出声,“噗哧”,刀光卷进一个随从的胸膛,带出一大片血光。在漫天飞舞的日光下面,带出血色弥散。

随从软软的倒下来,圆瞪的眼睛里带着不甘心,不能阻止刀光从他头上过去直奔齐王。又是一口血喷出来,他落到地上。

“殿下!”念姐儿惊呼的却是齐王,来不及扶倒地的人,见刀光匹练似的进来,而别的人无力搭救,念姐儿一提力气,狠狠对着即将到齐王胸前的刀光扑了上去。

这架势,跟老公事戏水的时候颇为相似。但这会儿跳的不是水,面前也不是一片祥和。

齐王大惊失色,拦腰把念姐儿抱到怀里,右手泓光闪烁,随身短剑也是一把宝物,紧急出鞘下尽力气一格,“当当”两声,坚韧不摧的弯刀断了刀头,但还是晚了一步,只见雪肌在衣袖中露出,一段长长的皮肉划开,鲜血翻涌,念姐儿受了伤。

钟南下死力气把面前两个黑衣人逼退,和另外一个随从补上少一个人的空白。战的发髻早就散了的他,在听到齐王大叫凝念,面上现出悲愤,想到书慧不知去了哪里,他连叫的功夫也没有,戾色浮上来,唰唰几刀又狠又准,全是拼命的招式。

龙书慧就在他身后不远处,但钟南能守住面前就不错,眨个眼睛都怕出错,更不敢回头去看。

他们从另一条街上让逼到短街里,一头是追杀,一头是疯狂而起的大天教众。马车丢在别的街道里,人也四散开来互相难寻。

眼前只有刀光,心底也就只有杀杀杀!甚至梁山老王四人以奔马之势到了这里,马蹄打的青石板的的响,钟南也分不出心思去看。

咬紧牙关只有一个心思,拼上一口气,也不能让这些人再进一步,不能倒下,不然还怎么去寻书慧?

哪怕眼前雪山倒塌似银光闪动,钟南也狠吸一口气,大喝一声:“开!”又一次把弯刀格开。

对着身上又添的一道伤痕,余光飞快瞄了瞄,舔舔嘴唇,钟南紧守信念。我不倒!

这是生死关头,另一个随从也是一样的心思,两个人地方又大些,刀剑舞得开,倒下一个人,却战得更加英勇。

梁山老王叫过萧战:“孙子,你看看后面,再看看这里的人,只有你和我四个人怎么救他们的好?”

萧战取下弓箭在手,对祖父横一眼,又一记眼风扭身横到另外一条街上,扬了扬下巴。

梁山老王会意,但是道:“祖父引他们,你去布置!”萧战一个字不回,只把手中弓箭一亮,随即一把子四枝箭在手中,闪电般对着围住钟南的黑衣人射去,大喝声响如霹雳:“呔!吃小爷一箭!”

先生们也一通的暗器对着墙头上站的人打去。

为给加福寻暗器教暗器,先生们中最不精通暗器的人,也成了暗器先生。

“唰唰唰…。”

“嗖嗖嗖…。”

机簧声响:“格格格…。”铺天盖地的暗器乌云遮日过去,墙头上站的黑衣人运道不高,站的明晃晃大靶子想打不中都难。痛叫声也有,还有不叫直接毙命的。

刀光虽然狠,近距离又没有想到援兵到来,舞的再疾也不是暗器对手。谁会当四个跑马的是援兵呢?他们一直防备城中的守军。但知道清虚观也在作乱,这就失于大意。

“扑通扑通……”死的人固然下饺子的栽到地上,没死的人也让逼退下地。墙头有两面可以跳,有一半跳到另一面墙根底下不说,暗器厉害想来暂时不敢出头。

萧战这个时候住了弓箭,他一发四枝是他的极限,准头儿就说不上,而且再发就担心黑衣人一闪,要伤到钟南和殿下。

黑脸儿上只是大怒,又是一声雷霆大喝:“呔,混帐杂毛东西!认得小爷我吗?”

他的箭法再不好,这算偷袭,黑衣人倒下两个,没有死只受伤,喝声中怒目回身。

“战哥到了!”钟南喜极而泣,两行眼泪从面颊上流过,随即长呼:“书慧,你在吗!”

他的嗓音中带足恐惧,生怕妻子就此没有回声。

好在就在附近,龙书慧回道:“我没事,念姐儿受伤了吗?你要护住殿下才好!”

刀光潮水般掠起,钟南信心大增:“你护好自己,援兵到了!”

“那太好了!”虽然有人护住她,但刀光总在眉睫晃动,龙书慧也是个不能分心前后左右看的人,听到丈夫的话心生欢喜,大声鼓励身边的人:“听到没有,援兵到了!”

更有一声震破长空的嘶吼作证:“我战哥在这里,谁敢作乱!”

“好!”龙书慧大喜。

“好!”钟南大笑,一晃手中钢刀:“成啊,战哥,你一向牛的我不服你,如果看你这拽模样,我服了!”

齐王也心头一宽,取出帕子不能让念姐儿止血的他,开始撕衣裳。又狂怒:“罢了罢了!这是我的不是!这里却有许多贼没查出来!”

“殿下交给我战哥吧!”萧战狂拽霸道的晃晃弓箭,对余下黑衣人挑起眉头:“敢来吗?来追我!”

手指连动,弓弦声又起,夹着钟南的暴怒声:“你小心射到我!”黑衣人纷纷闪避,却见到闪光的是黑脸孩子手上一个扳指,他就没有抽箭,不由都怒了!

动身要追,还在茶楼上稳坐的图门掌柜冷笑:“杀王子要紧!”异邦话刚一出来,乌光一闪,血腥般的危险迫在眉睫。

图门掌柜本能一闪,手中弯刀刚出来,就见到刚才坐的地方后面“叮叮”两声,一声比一声快,两枝长箭几乎相同扎在同一个地方。恰好,是从他刚才坐姿的额头穿过去。

冷汗暴雨似出来,图门掌柜心头一寒。以他的年纪和见识,脑海中闪过一个姓氏,吃惊不能控制的粗声:“大同龙家!”

“再吃小爷一箭!”萧战辨声这里还有人,而且像是为首的,一箭过后,又是一箭过来。

他一手扣四枝箭,只能吓唬人。一手扣两枝,却早就熟练的似家传西瓜锤,准头儿得心应手。这一弓又是双矢齐至,又是拉满弓弦,不见血不罢休那种。

“铮铮!”

图门掌柜被迫又跳出一步。

“哈哈哈哈……”击杀齐王的黑衣人全数让激怒。再加上他们事先商议的,怕城中守兵瞬间就至,一击全力,不中,就得收手。

虽然有大天教众帮着,但耳边马蹄声似乎过来,有人大喝:“散开,一道街守住!二道街守住……”黑衣人无心再战,扶起伤者,点过萧战只有三个人,互相一点头,弯刀杀气腾腾,对着萧战扑了上来。

夹击在齐王背后的几个黑衣人可就走不了,让随从们拖住不放。

两个先生护着萧战拨马就走,逃跑之姿潇洒利落不说,还附着大骂:“钟南你个大笨蛋,你敢追来抢功,回头我打不好你!”

钟南怒道:“我护殿下呢,哪有功夫抢功!老公事你又欺负我了!”

“钟南你个大混蛋,独你别过来!”骂声很快到另一条街上。

这里压力一松,钟南返身找到妻子,见中间留住的黑衣人走不了,怒从心头起,身上的伤痕一起痛上来,左右恶向胆边生,对另一个随从道:“殿下交给你。”从齐王身边走过,再次加入战团。

这里挡住的随从学着萧战大怒:“钟南你个大混蛋,你抢功来的!”钟南红着眼睛:“你看看吧,那边还有一堆疯子在!速战速决,抢什么功!”

舞刀呼呼,每一刀带足怒意,每一刀加足怒声:“小爷我是大同龙家的女婿!我却不会!战哥威风去了!好了不起吗!”

隔壁街道上,萧战听不到,他正忙着挣功劳。

十几个黑衣人个个功夫顶尖,本想以长空凌击之势把齐王杀在这里。墙头站的几个让暗器伤一半走一半,他们中让萧战弓箭伤两个,让钟南等随从伤也有几个,有两个救伤员,追在这里的不足十个。

图门掌柜萧战不去管他,离得远杀有难度,再说先解殿下之困要紧。

小王爷打马在前,先生打马边放暗器在后,迅速穿过这条街到了路口。路*界处宽,翻身一拨马头,两个大人一个萧战笑起来。

“笨蛋!”萧战弓箭在手,先生们暗器在手,却没有直接就射,而是闪出一个斜角。

他们占据的两边,萧战的斜角,就打不到街道深处,只打到先生站的那边墙壁一段距离远。这是斜角的角度所致。

先生们的暗器,也只能打到萧战所占墙壁一段距离远,也是不到街道深处。

这样做,是担心伤到在另一个街口现身的梁山老王。又不会让黑衣人逃出去一个。

老王傲慢而张狂的堵住另一边,手中一只西瓜锤——他分孙子的一只。另一只手佩刀如耀日之光,也是一把削金断玉的好兵器。

“梁山王在此!老将老矣,也是铜头铁骨。数十年我挡得住北方,今天也挡得住你们!放马过来,老夫刀下人头落地,也助长你的名声!”

……

“祖父给我留两个!”

乱声中,钟南也捕捉到这些语声,刚和妻子会合的他长叹一声:“书慧,你看他们狂妄的还行吗!”

龙书慧取帕子给他擦汗水,又检视伤口,竭力的安慰:“你比他厉害,你们护住殿下!”

钟南起身,对着黑衣人尽皆倒下后,冲过来的大天教众走去。这算能松大半口气,发现腿上也有伤。要是还激战,估计不会想到伤口。正是有了一半的轻松——大天教众不是训练有素的刺客,困难度有限。走的一瘸一拐,又让萧战祖孙气的呲牙咧嘴:“我得赶紧再杀一批,战哥到,还有我的好吗!”

“老公事们很快就要到了吧,再不抢功哪还来得及!”他说着,对挡住教众的随从正要说换个地儿,他上去。耳边有大步声过来,随后,有人行礼问安:“扬州武将陈明,”

“张用,”

“梁广思,”

“我等见过殿下,救驾来迟,请殿下恕罪!”

齐王怀里还是紧紧搂着念姐儿,紧按住她伤口的手指上染血,衣上也早就染血。血光,也到他的眸子里。

不久前出衙门还觉得这差使办的圆满的齐王,恨恨而怨愤地扫一眼大天教众,他们大多是百姓,不敌自己的随从,几乎是上来一批死一批。

要不是街道窄,这会儿能腾开手脚专门对付他们,早就死伤大半。但后面的人疯狂不减,是明知飞蛾扑火伤自身,也嗷嗷叫着扑上来。

在他们身后,也有城中驻军出来,就导致他们更想突围更加的混乱。

“本王!小看了这些人心!”齐王嘴里说着,心里几乎烙印上这句话后。就急急吩咐:“找医生来,县主受伤了!”

他的声音让隔壁动静压住。

这里来了城中驻军,街道迅速清理着,乱声下去不少,人的听力就好些。

隔壁街道上有人朗朗长笑:“老王爷息怒,我们到了不是?这些人是我们应该围剿,不是抢功,不是,真的不是,”

梁山老王气的哇哇大叫:“你们来的也太快,去护殿下!再不然,去清虚观!忠毅侯在那里犯险呢!别到老夫这里来!老夫还没有逞威风,刚围上他们,谁叫你们过来的!抢功到老夫头上,报上名来,老夫从此跟你过不去了!”

“哈哈,老姜弥辣,您还是这个脾气没有改!您不记得我了,我是你中军里出去的人,我叫姜胜,”

“那你还不快滚,到忠毅侯面前争去,再不然往殿下面前去,我刚眼角一瞄,看到几个抢功的往殿下那里请安,你快去吧,晚了没你的好地儿!”梁山老王还是暴躁。

齐王面前的将军们面面相觑,陈明小声地问:“这是哪家的老王爷这么猖狂?”

张用忍住笑:“噤声!梁山老王!”

陈明一缩头:“原来是他,名声早就听过,这份儿霸道果然无人能敌!”

饶是齐王满腹心事,忧痛念姐儿伤,伤痛教众们不可抚慰,也忍不住一笑。

怀里一动,念姐儿推推他,往上一抬眼眸,不愿意让殿下一直担心的她忍痛强笑:“你看天上!”

笑容还是娇美,只是失血让她的面容更白。

半空中,一道旗帜风中飘扬。

“正宗袁二,只此一家!”

……

“这竹竿还太短,再拆!”萧战从马鞍里掏出带的旗帜后,就指挥先生们从路边搭的摊子上拆下人家支帘子用的竹子。两根绑在一起还嫌不高,又这样道。

“再扎高些,给加福看到知道这里平安。”

又对围住祖父的姜胜没好气:“哎!你围着我们做什么!刚才那二楼上有个人,好似为首的,你拿他去啊。我和祖父好容易围住人,你跑来了,你算什么!”

姜胜失笑:“是是,有人去追了。小爷也是一把子烈性子,家传,哈哈,家传!”

他离开梁山老王军中早,只在扬州就好几年,没听过袁二名声,就对着旗帜疑惑:“您打错旗子了吧?应该打自家名声才是!”

萧战对这抢功的没好气:“你管我呢!挺大的个儿,稀里糊涂的什么也不懂!”

又绑一根竹竿在上面,把旗帜挑的更高,风的作用也就更吃力,但萧战稳稳举着,给祖父看,乐道:“祖父您看,我带着准备山西显威风的,却是中用,在这里先显一回!”

……

大旗,几乎在半空中飘扬,几条街都看得到。大旗在这里扬,这里应该是个重要地方,或是刚厮杀过的地方。

“找到了!”有两个人打马过来,到齐王这里下马:“回殿下,您安好再好不过。我家小爷已调兵遣将,正在担心您。让我们早来送信,顺便寻您。救驾来迟,请殿下恕罪。”

太子,到底是派出他过人一等的护卫。

齐王已交出念姐儿给龙书慧,闻言心头一暖,暗想太子竟然为自己调兵?贵人体态慢慢回来,太快容易出错,恢复徐徐语声:“对他说,不用调兵了,这里很好。”

仰面看下大旗有了笑容:“我们现在往清虚观去,那里再平定,就只有街上乱,这得细细搜查,就不是一天的事情。”

扫一眼救驾的将军们,嘉奖道:“他们应变及时,”对着地上有死有伤在包扎的随俗叹气:“他们护我出力。”不然自己哪还能站在这里?

在不明黑衣人身份以前,这笔债记在大天教众身上,对他们恨更深一层。把念姐儿叮咛几句,吩咐道:“咱们去清虚观!”

“清虚观平定!”街外有奔马过来回话。

“怎么一回事?”齐王让他快说。

回话的人满面笑容:“真不含糊!原来那是忠毅侯爷!忠毅侯带着小爷们,一箭定乾坤。一箭定乾坤呐!”

……

早在梁山老王和萧战商议计策的时候,袁训带着关安和儿子加福往清虚观。

半路上见到乱民烧杀抢掠,但巡逻的衙役也好,城中驻军也好——这里许多外国人,一为防范他们,二为保护他们,也留在军队——已经应变。

面对几个教众拖着一个少女在街上狂笑,袁训不错眼睛的过去,也提醒孩子们:“不要管,去清虚观要紧。”

“是!”执瑜执璞应声,加福也没有多看。加福还安慰父亲:“他们乱不了多久,巡逻的人在一箭之地外面,就来救她。”

袁训面有忧愁:“就是这样,而且我们得赶紧去救大天教主。”他说的,自然是京中西贝。

清虚观外空地上,再也过不去。大天教众在这里是最多的,把个空地挤的不透风,手中不是刀剑,就是棍棒,里面乱哄哄出来,好似在砸道观的墙。

叫嚣声中:“交出假货,放过你清虚观!”让这里清静地顿时变成血战的沙场。

袁训关安凝神端详,见杏黄道袍纷飞,是跟随进城的“徒弟们”力战保住观门没丢。

怎么救呢?袁训正在想。耳边儿子问道:“爹爹,这里人多,得有个法子才行。而且您看,空地不小,挤满的尽是疯子,喊话未必有效。那观门,好似快要碎了。一旦他们冲进去,保不住大天教主的话……可怎么办?”

加福道:“哥哥不用担心吧,他是个假的。”

“不能让他死在人眼睛前面!”袁训断然道:“你们看这里的人失去神魂似的,依着我性子上来,一顿全杀了倒也痛快!但跟大天教打交道也有日子,就如沧州那一回,大多数的人不明就里,在信什么上面以黑为白,后续我收到信件,说一旦扳回的人,幡然悔悟,再也没有邪信过。人,谁不想要功名富贵。林允文抓住这点掌控他们,不是他们本身就邪。”

三个孩子在马上欠身:“爹爹说的是,能救回来的,自然要救。”

“但你们说的也是,观门就要破了。得想个法子,让他们心思不在破观上面。”袁训对着摇摇欲坠的观门遥看一眼,取下弓箭在手。

寻找第一箭的目标谁最得当时,再交待女儿:“加福,这附近找一找,哪里有咱们可以周旋的地方,这里驻军全是能干将军,咱们把这些人引来,不用坚持太久。”

执瑜执璞忽然道:“爹爹您听!”袁训也同时侧耳,露出微笑:“啊,不错!驻军出动了。”

他心神更定,对关安和孩子们道:“喊话,让他们看过来!”

“哎哎哎……。这里这里!你们疯个什么劲儿,忠毅侯在此,我们是袁家的人,赶快束手就擒,饶你们不死!”关安粗嗓子加上执瑜执璞中气足,齐声吼出来。

一连三四声,有人看过来。

“袁家?忠毅侯!”这里有林允文的亲信主持,身为亲信,对教主和袁家的矛盾深知。

而且他再厉害,也不能如袁训深知城中驻军的底细。又有依仗,比如清虚观四面有街道,他们敢在城里闹,到时候四散开来,往民居里一钻就成清白良民。

还有他不知道上当受骗,林允文早不在城里。还以为教主暗中主持,在京里都敢骚乱,何况是扬州?

闻言,取出一个号角大吹几声,空地上乱停下来。只有杏黄道袍的人那里还在对打。

眯起眼,认了认袁训等人,手一挥,大呼一声:“杀了他,这是邪祟!”

“嗖!”

“啪!”

对面的男子举了举弓,一枝长箭破空而来。风势凌厉震得最远处的人也心头一寒。随后,正中这亲信的额头,把他往后穿去。这里空地有摆旗杆的地方,牢牢钉在木杆子上。

这片空地本身不小,袁训等人不可能就近,离开的距离又约在百步。百步对袁训来说易如反掌,但亲信在人堆里,又增加距离,也增加射杀难度。

这一箭快如流星,一箭就中。而且离得远,人堆里旗杆不过那么小的点,把亲信钉在上面示众,让见到的人倒吸凉气,不少人面如土色。

这个效果袁训露出满意,举一举弓箭,朗声道:“放下武器,都坐下来!不然,吃我一箭!”

在片刻的震撼,过后,亲信在这里不上一个,又有一个大叫:“他杀了我们的人,杀了他!上啊!”

执瑜执璞加福大怒,看他躲在人后面。

最前面的人重新让鼓动,或者让背后的人推动。大叫声中:“一起上啊!”

“嗖!”

又是一声,后面的声音可就不太响亮,闷闷的:“噗”,“噗”,接连好几声。最前面的人站住,再也不敢冲上前。

后面的人看不清,潮水似的推着:“怎么了怎么了?”前面的人也不是一点儿办法没有,往旁边一闪,反手把后面的人推出来:“你冲你冲。”

这话让袁训等冷笑不断,关安道:“原来!还不是真的疯了心思,还懂要命!”

后面的人这会儿也看清楚,只见一枝长箭上挂着三个人。这一箭由第一个人身上进去,穿过第二个人,又把第三个人也扎中。他的箭也长是真的,拔出来跟使长剑的人没区别,得花功夫。

这一下子十分惊吓,他们惊骇万分,凄厉的惨叫一声:“他厉害!”

“他厉害!”

嗓音声,袁训再举弓箭,放声呼道:“坐下来,放下兵器,坐下来活命,站着的死!”

这一嗓子可就好使多了,“哗啦”,起伏海水似的片片矮下来。还有最中间一小片,也是最顽固的人叫嚷:“教主有令,杀了他,你们赶紧啊!”

袁训举弓箭瞄准,这片人左让右避的,却不肯让出最后面的人。

只见到箭头一晃,他们的人就晃一晃,看上去滑稽,执瑜执璞大声嘲笑:“有本事你别躲啊。”

关安大吼:“侯爷威武,全杀了!”

袁训自然不能全杀,如他对孩子们说过的话,能挽回一个是一个。但是这心思不会当众表明,而是狞笑:“首恶必杀!”继续瞄上那小片人。

身后有马蹄声过来,有人吃惊而又快活的笑道:“侯爷,您名不虚传,末将佩服了!”

清虚观的前面,也同时有一道杏黄身影一闪,京中西贝在墙头上单掌为礼,长呼道:“忠毅侯,上天有好生之德,等我劝化了吧,不要再杀人了!”

京中西贝出来的也是时候。

袁训并不敢放松,但对他点一点头。京中西贝开始宣讲:“天地不仁,以万物为刍狗。圣人不仁,以百姓为刍狗。这是老子道经中的名著,你们糊涂到什么时候?放着安乐日子不过,指使你们打打杀杀,还不醒来!”

余下的亲信怒不可遏,刀剑抡圆了,对着墙头扔去。

“啪啪啪啪……”一长串声音出来,刚赶到的军官先是吸气,觉得救之不及,指望清虚观里自己救自己时,见到侯爷父子一起举箭。父子默契十足,或者直觉连心。箭无虚发倒也罢了,就是击中的兵器没有一个遗漏,也没有一个连击两次。

十数把刀剑——有些人手中是棍棒,没到观前就让打落在地。

京中西贝胆子一般,他敢这时候出来,是袁训在下面主持大局,他对忠毅侯有指望才上来。但刀剑陡然白光起,他还是出一身冷汗。

也因为冷汗,他僵在原地一动不动,看似胆大无惧。是那种迅雷来了不掩耳,是不及掩。

他又聪敏,索性的,在更放心的同时大亮嗓门儿,正经的说起经来。

这家伙本就是学道的,经书念的抑扬顿挫,日光晴好,天气炎热好似助他的光芒。看上去,他似沐浴在天地光彩中。直气的顽固的那部分人大骂不停。

袁训不放弓箭,让儿子们也不要放,但:“也不要乱伤人!乱民,杀为首的就足够震慑!耐心等着,除非他不露头。”

这个时候,清脆小嗓音一声出来:“我来也!”一道身影风飘柳絮似的直入场中,脚尖连点坐着的人肩头和脑袋,一气奔到中间那堆人后面。太快,不等他们防备,一脑袋撞出来一个人。

“执瑜执璞姨丈!”他就这一声,说时迟那时快,父子们三枝子箭一直射中,打的那人伤处都糟了,晃上几晃倒落在地。

“啊,不好了,又杀人了,这些人不能信!”有人惊恐尖叫,好在驻军到来,呼声四起:“坐下不死,坐下!”重新维持起秩序。

那个功臣,借着撞人的反弹力量,一闪身子退出去多远。直奔袁训远些,他还不肯。他到旗杆下面,对钉在上面的人一撇嘴儿,不当一回事的攀着他的人上了旗杆。

最高处站定,手在额头上是个猴子般的眺望姿势,哈哈一笑:“姨丈,我来的是不是时候?”

得意洋洋:“媳妇儿让我再不来,抢功就晚了。”

别人看他,是个清俊小公子,是禇大路到了。

禇大路跟岳父万大同学一身的轻身功夫,屡屡用得上,这就在高处感觉不错:“还要找出什么人,我看得清呢!”

执瑜笑道:“先看看战哥那里好不好,你看得到吗?楼房挡不挡?”

禇大路咧嘴不是好模样:“挡谁也挡不住他不是?他是谁?雷公电母也得推后的人。你们自己看!”一指。

执瑜执璞和加福回身一看,几乎捧腹大笑:“爹爹,关叔,快看啊。”关安嘟囔:“我才不看,我刚才看见过了!不高兴理,我就是不说。”

袁训转身,见半天里挑一个旗帜。正宗袁二,只此一家。在扬州城的上空趾高气扬,带足主人霸道之气。

袁训干咳两声,把笑忍下去,也让孩子们不要笑,严肃的道:“殿下平安。”

执瑜执璞加福一起收住笑,正色道:“正是。”说过,还是嘻嘻。

……

城外,太子处已有消息回来,说最近的城外驻军已出营,过会儿才到,但附近集镇的衙役捕快很快到达。太子欣慰不已,又见孩子们过来说话。

加寿扯着胖元皓的手,姐弟认真,后面来的也认真。

“哥哥,我们筹划好了。在这里搭帐篷,准备食水,来一千人,要这些钱,我们先垫付。来一万人,是这些钱,我们先垫付。”

不远处,小六苏似玉称心如意好孩子小红,用小六元皓韩正经的木棍在草地上划线。

宝珠问他们:“这是什么?”

“母亲,这是帐篷的地儿,哥哥不能总坐亭子上。这是我们议事的地儿,这是伙房,这是库房,买回来米面总得有个库房,”小六一五一十对母亲说。

亭子上,孩子们一五一十指着对太子说。

镇南老王、文章老侯、赵夫子和宝珠在草地上笑,太子在亭子上笑。太子不拂他们的心,说他们考虑的周到。镇南老王在草地上鼓动:“你们还要商议给抢功的开会吧?”

一骑快马过来,是跟萧战去的一个先生。不及滚鞍落马,就对元皓小王爷大声道:“我家小爷请小爷快去,城里乱要平,再不抢功,只抢西风罢了。”

两帮孩子们乱成一团,元皓嚷着:“我去我去,还我棍。”从好孩子手里夺。

好孩子心生羡慕:“你有弓箭,这个给我用。”

“不给!”元皓一手护背的弓箭,一手拿回棍,寻找祖父:“上马,快走。”

祖父在这里又将他一军:“以后还欺负祖父吗?”

“以后只给舅舅开会!”元皓流利地把舅舅贬低。祖父大笑,真的让牵过一匹马,对太子笑道:“小爷,这城里应变不错,我们先进城看看。要是好了,再来请您。”

太子刚从先生处得知齐王没事,安定下来轻松的回道:“我要不是居中调度,我也去了。”

见孩子们乱还没有完,“小红,你的木头兵器给我用用成吗?”好孩子没有棍,又去和小红商议。

这种时候小红才不肯给,又不愿意让好孩子吃瘪,从地上捡块石头。这是官道,最大的石头不过麻将大,还捡不到几块,不知哪阵风刮来的:“给,好姑娘你拿着当弹子儿丢。”

好孩子嘟起嘴儿接过,眼睛一亮,又找韩正经。韩正经把她举动看在眼睛里,吓的催着自家祖父:“带我上马赶紧走,表妹来了。”文章老侯好笑抱他上马。

报信的先生来到宝珠面前:“县主受伤,小爷请二爷去看看。”还在考虑阻拦孩子们这就进城的宝珠也慌了,带过马来:“我也去。”

蒋德天豹护送加寿,辛五娘护送沈沐麟香姐儿。孔小青护送称心如意,顺伯护送小六苏似玉。好孩子小红宝珠带上,再加上老王老侯和孙子们。

赵先生见到,胆气大增:“你们不怕,我虽文弱,也跟去瞧瞧,说不好,我也拿两个人。”上了马,他也跟去。

太子目送这一行人离去,又收到两拨消息,见蒋德又回来。太子本能皱眉:“出了什么事情?”

“战哥小王爷打出大旗,二爷那个。寿姑娘气不过,让回来问她的大旗带来了,是殿下收着的,在哪里?”蒋德笑容可掬。

太子愕然:“这多大会儿功夫,还打这个?”但想来局势轻松可见一斑。抚额头笑:“寿姐儿二爷大旗在行李车里,如今已去了新下处,让她且记着这仇,等下回有机会,咱们先打一回。”

蒋德回去见加寿,一来一回的,加寿等在衙门外正要下马。街上处处站岗,宝珠挂念外甥女儿走的就急。

蒋德回过话,加寿和香姐儿还是气呼呼,直到见到念姐儿。见到她没有伤到骨头,却好长一道包扎中有血痕,把对萧战的气丢下来。

但只丢一会儿又捡起来,是在问候过念姐儿别处没有伤,也看过龙书慧无事,钟南伤不少,却不影响骨头性命时,让念姐儿和钟南的话重新激起。

念姐儿歪在舅母怀里,顿觉伤痕疼痛减轻,如实来说,为萧战表功:“幸亏战哥儿到的及时,没有他挡那么一下,发了弓箭和暗器,凶险就在那一刻。”

钟南本是单独有房间歇息,但想和孩子们说话,让龙书慧扶他在这里。回想当时情景,也道:“就是这样,那伙子人拼着自己命不要,也要伤殿下,一开始伤的人全是猝不及防,以为遇到强盗,却想不到是拼命的所致。”

加寿骨嘟起嘴,香姐儿骨嘟起嘴。

他们的内幕都知道,念姐儿笑道:“这一回让他占功劳吧,真的多亏他。”

钟南却坏坏地道:“平白便宜他,他跑的快。是不是把你们全挡下来了?”

龙书慧把个茶碗送到他面前:“堵堵嘴吧,你又胡说。当时没有战哥儿在,真的眨眼功夫也熬不得。”

钟南笑道:“过河不拆桥,要桥作什么?再说我这是战哥儿做派不是吗?他寻常拆桥是常事情。”

“可到底救了你的命,”龙书慧柔声还要说,加寿和香姐儿从钟南话里得到安慰,异口同声道:“正是这样,过河不用人就扔的可不总是他?”

话虽这样说,但到这里,把对萧战显摆大旗的气放了下来。战哥这一回是救驾的功劳,他打就由他打去吧。

元皓和小六跑来:“齐王哥哥还在说话,在发脾气。”

加寿把持他们的大局,让元皓到手里喝茶,小六到香姐儿身边。又哄表弟和小六:“咱们能在这里,就很有功。哥哥有正事,千万别去打扰。”

小六和元皓争着点头,争着表白自己:“让小红好孩子正经守着,但是只要大人不走,就不去和哥哥说话。”

“汤来了,”称心如意端着盘子,苏似玉拿着碗箸。分别放到念姐儿和钟南面前。

“快吃吧,流了血,赶紧补回来。”

念姐儿深嗅一口,余下的疼痛也没有了:“还是舅母在好,舅母随身带的总有好吃的,也很快就做得。”

“呼呼呼,”钟南早一口下去,说着香,又烫的直吹气。元皓和小六找到事情做,两个碗边上各站一个,“呼呼呼,”帮着吹了半天。

……

厅上,重回衙门的齐王气的脸变了颜色。他的行李车让砸得粉碎,念姐儿的东西全抛洒出来,是不会再用,但齐王深感耻辱。

又捶了桌子咆哮:“我对他们不好吗!有几家年长的老者也去看过,酒也给肉也给,钱也按全国老人钱,上上份儿的给!本地学堂修缮银子拨的也多。他们的心就海底针吗!有这么深!”

萧战引走黑衣人,齐王得已从容看一回乱民。教众们中,他认出两个是学堂的学子,也有几个是白发老人。齐王虽不认得,但想来自己颁发钱酒肉有份。

汤大人等从听到他遇刺就魂飞天外,只是跪下叩头:“我等失查,请殿下治罪!”

“这与你们无关!善政可行,难对刁民!”齐王还是吼。不这样的嗓门儿,怒火烤的他难过,也发不出来。

接下来一天全城盘查,万大同等不到人,袁训等人全忘记打发人送信,他下午过来。因为行李等全过去,袁训说今天还是动身。为安全计,天黑以后动身。

念姐儿钟南去养伤,临别,齐王恋恋不舍:“我这里料理差不多,就去找你。”

钟南却在马上对龙书慧吹嘘:“这一回真的是上天犒劳我有功,我知道殿下不想回京,我也不想回去。但我能怎么办呢?这一回就好了,我受伤了,皮肉伤也得个把月养吧,这一个月里,可以跟老公事一起和表叔学射箭。”

他流的血也不少,却没有委顿神色,一瞪眼:“以后再有人问是不是大同龙家,至少我也答应。这战哥,真气人!他挨不着,他居然博名声。”

没有马车,全骑马过去,加寿等很愿意带念姐儿,但跟着母亲最稳当就没有争。龙书慧就和丈夫并骑,方便路上照顾他。

闻言,龙书慧低语:“也是的,你是女婿,你却不会射箭?上回见到十七祖父,也说如今放宽,许教姑爷不是吗?”

“他是十七叔,还是十七祖父?”钟南奇怪。

“他是跟曾祖父的人,我听过父亲喊他十七叔。现在给沐麟当了先生,他只能降一辈吧。”龙书慧道:“我是还没有改过来。”

“遇上老公事们就得吃亏,这个道理我认可了,颠扑不破。”钟南故意多说话,不然马行起来,有伤者不能快,也颠的他伤口疼。

龙书慧又提醒他一遍:“你要学射箭,可记得我的话,要巴结好老公事。”她掩面轻笑。

“我知道我知道。”钟南嘿嘿:“不然不让我学怎么办?这群子公事横起来不讲道理。”

……

后半夜下马,钟南知道为什么没有车。城里赶个车出来也方便,但念姐儿伤在手臂,钟南呢也不是大伤。袁训的意思少带上别人最好,可能也怕有车轮痕。

侯爷又是受过伤的人,在他感觉这点儿伤不打紧。事实上也是,这伤平睡在床上,该疼一样的疼。

又钻山洞了,萧战加寿等很欢喜,元皓韩正经等全睡着,由长辈们抱着,不然也要吵闹。

山洞里有水流出来,湿漉漉的路并不好走。万大同接过韩正经,关安抱起小六,胖元皓又到舅舅怀里。

小红却还坚持,和禇大路低声说笑。

最窄的地方,水中花香最浓。上午满身血污洗得一干二净不说,染的人生出仙人之感。

最窄的地方,也只能过一匹马。

这洞不短,走了约半个时辰。有高有低,感觉一会儿在山腰,一会儿是地底,终于走出来时,眼前不用说大开朗。清静月光下面,一片村庄错落有致,看得人心旷神怡。

钟南吹了声口哨:“表叔,您带我们到桃花源里来了?水里有桃花香。”

他以为世外仙境,一片清雅。没想到惊起大片狗叫声,“汪汪”,有几只冲到面前。

钟南傻眼:“这狗防人,这是有人养出来的?”执瑜执璞捧着肚皮笑出来眼泪,把好孩子等吵醒。

元皓揉揉眼睛,先看到舅舅就心生欢喜。小嘴儿一咧,再看周围。“哈!”他完全醒了。

月光朦胧,如影披纱。山峦不高,清秀已能看出。

村子里出来人把狗带走,只有一个走过来,打着哈欠:“万掌柜的,这么晚,还以为你不过来了。是了,你今天说收我们的瓜菜,你出的价儿大家伙儿答应。好几年你没有跟我们做生意,都说你还是公道人。”

万大同摆一摆手算回答他,扭脸笑话钟南:“这不是桃源,是我以前收山货的地方。要从大道走,得绕一大圈子,没有几天不行。这条路只有他们自己人才知道,告诉给我,方便我来回行走。你失望了不是?”

钟南不难为情,深吸一口气,加入到元皓等叽叽喳喳的欢乐里:“带我来就成,不失望。这地方养伤,格调高。”宝珠扶着的念姐儿也对舅母依过去:“我喜欢这里。”

住的地方,没有院墙,是散落在竹林树木中的十数间房屋。门大开着,家什地面都有熠熠的洁净,二老爷等迎出来:“总算来了,担心出了事情,一直在等。”

大家先不对他说,让安顿下来各自去睡。

加寿香姐儿加福来见母亲:“把表姐交给我们便是,母亲也累了,难道明儿一早不起来准备早饭?又添两个病人,母亲更要操劳。照看表姐,我们轮流吧。”

宝珠就交给她们,临睡前再来看一遍,见元皓这一回没有埋怨,绘声绘色正给念姐儿说故事:“司马光就砸了缸。”

这是加寿幼年最喜欢的司马缸砸缸,表弟也就学会。

“要茶要水要起夜,不要客气,只管叫妹妹们。”宝珠爱怜外甥女儿:“让丫头在这里侍候也睡得下,但你妹妹们要服侍你,想来更好。”

念姐儿学着加寿小时候那模样,把个鼻子翘得高高,又拿出小孩子们的稚气腔调:“舅母,再好不过,妹妹们是谁?福禄寿喜不是?我本来就想麻烦她们呢。”

“还有我,”好孩子耸耸小脑袋。

“还有我。”韩正经也在这里。

换来元皓的笑话:“你是男孩子,我也是男孩子,我们不能服侍她的,我们要避开。比如,这样。”

把薄被揭开,往被子里一钻,还有个鼾声出来。表示他睡着了,他用这个回避男女大防。

好孩子得了意:“是啊,只有我能服侍。”

“生受你。”念姐儿在京里的时候也看好孩子件件自得,也觉得不谦虚。但出京后再见,一片天真和烂漫。听她说的亲热,忙先道谢。

件件安排停当,宝珠回房去睡。第二天,这事情没了,袁训奉着太子老王往城里来。

……

魏行阴沉着脸,叫过跟他的人:“去把昨天分手,我那知己请回来,说我有要事相商。”

林允文像是也不难找,没半天功夫回来。迷糊地问:“你送我到这里就可以,难道送我到边城?”

魏行一阵风的过去,劈面一个巴掌:“你干的好事!”

“你凭什么!”林允文把他一推,捂着脸喘起粗气。

魏行冷笑低声:“前天有人行刺殿下,是你的大天教众!”

林允文愤怒:“前天我和你在一起!”

“那你就清白?”魏行逼问。

“好吧,我随你回去,但我可不见官。见官,对你也没有好处。我帮你找出这事情的主使人,再助你升官,你看行吧?”半晌,林允文好似没有办法的答应。

林允文要是不答应,魏行也不能送他去见官,到底怕以前事情败露。林允文答应,魏行也信他。两个人回去扬州,见城门查人一个个的验,没有魏行,林允文进不去。出来,也是一样的道理。林允文说上街查找,魏行也由他。

……。

“怎么样?汉人王子不是好杀的吧?”林允文跷着腿,漫不经心的品着茶。

图门掌柜拳头握的格格响:“你!”

“别我!你还能说我不好吗?我的人为你折损一大批。清虚观射杀的人,全是跟我几年的人!要怪,我还要怪你!是你说的,一击必中。齐王一死,全城大乱,我的人趁乱杀了假的,随时可以逃出城!现在倒好,全城戒严!你还能有命在,我佩服你,但以我看,你还能好好坐着,是你那天没露面吧?”林允文讥诮满面。

图门掌柜清醒的听出林允文话里的分量:“全城戒严,你怎么进来的!难道你一直就在!”

“我有我的法子,不打算让你信我,只是来看看你,另外你太蠢了,死了我的人,得给我个说法。”林允文晦气满面。

图门掌柜往前一扑,把他手臂捏在手里。力量过大,林允文呻吟一声,心头却暗喜。可见这个人丢的人马不一般。

果然。“帮我去问!还有活人没有?有,救出来!多少钱也行!死人,我要尸首!”

林允文故意大不以为然:“你要尸首当祖宗供吗?”

“我还要杀了齐王!杀他为我的人报仇!不洗清这耻辱,我决不放过你!”

弯刀一闪,把桌子一角剁下来:“你不答应,我拿你当这桌子!”

林允文沉默着,一个沉重的钱袋子推到他面前。打开来,宝石就有一小堆。

干笑两声:“你都准备好了,就放在手旁边,这是一拿就出来?你是非杀他不可?”

问上一声,目光尖锐一分。

图门掌柜的眸光完全不能跟他相比,林允文眸中对钱财的贪婪,这算人性中的一种。图门掌柜就是一片冰寒,不为任何所动的冷酷大地,能扼杀一切生机。

胶着在一起,碰撞在一起,足有一刻钟。林允文呼吸开始粗重,情绪明显激动:“皇帝也是我的仇人,他的儿子也是我的仇人。只要你敢,我就帮你。”

又有狡黠:“但你再没本事,不要说跟我有关系。”

“你准备怎么办?”图门掌柜冷漠着脸。

“我把他引出来给你,最好在城外。城内你杀不了他。”林允文自言自语说着,好似齐王是他盘子里的菜,想往哪挟就往哪挟。

图门掌柜一直没有说话,直到林允文走后,对墙角看看。柜子里走出一个人,沉着脸:“这个人眼珠子乱转,不可靠!”

“现在还用得着他。我也怀疑他,但他的人真的死了。再信他一次吧。”图门掌柜拳头在椅子上辗转:“我们流一滴血,让他们用脑袋还!”

……

魏行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他们还要暗杀?”

“这些人有仇必报,你想他们死多少人,能放过齐王?”林允文慢条斯理。

“什么时候?”

林允文掏耳朵:“他们会告诉我吗?只让我打听齐王什么时候出城。”

“在城外?”魏行迟疑不定。瞬间,在他心里有几个主意出来。看在眼睛里,林允文怂恿地道:“你去告密啊,你又要升官了,别忘记我。”

“你也去,去见殿下,只要能拿住这些人,兴许能洗清你的罪名。”魏行这就还人情。

林允文拖着椅子往后面坐坐,一副避之唯恐不及:“先把我关在大牢里,再过几回堂。你以为我傻?会信他们。”

淡淡地道:“我们的梁子,结不开了。你说是你查出来的吧,不过也得别人信你才行。我呢,你可以送我走了。我还要赶路。”

“别走!把这事情办完。”魏行镇定下来:“我送你盘缠,还可以……为你弄来路条。”

林允文让吸引住的模样,好一会儿答应:“你不许蒙我。”

“怎么会?”魏行对他笑着春风和暖。

------题外话------

大好仔,一万五第二天。

上一章目 录下一章存书签
站内强推瑜伽老师花样多 赵氏嫡女 我在精神病院学斩神 明星潜规则之皇 男欢女爱 猎艳江湖 人生得意时须纵欢 大奉打更人 福艳之都市后宫 都市偷心龙爪手 疯批小师叔她五行缺德 笑傲江湖之美人的天下 暗河长明 御女天下 离谱,谁家Alpha吃小蛋糕啊 林岚秦小雅 肥水不流外人田 逍遥人生 神话版三国 继后 
经典收藏人生得意时须纵欢 魔艳武林后宫传 明星系列多肉小说 御女天下 都市极乐后后宫 豪门风流秘史 艳海风波 穿越豪门之娱乐后宫 都市花语 笑傲江湖之美人的天下 逍遥人生 后宫春春色 洛公子 都市皇宫 龙魂侠影 非凡人生 渔港春夜 四合院,我的脑袋里有雷达 重生51年:隐居深山建立超级家 在四合院拿东西 
最近更新太一药神诀之玉帝后裔混都市 俏房东与渣男房客 超高智商五人帮 50年的军旅人生 寂寞山脊 牵星狂人 花龙来杭,我竟然激活了系统 意外获得神阳术,却被七个师傅赶下山 老婆跟人跑了,我不摆了 医武天下 春寒料峭时的相遇 赶海:我靠无敌运气,承包整个大海 规则怪谈:F级天赋开局 全民转职:暗影君主我无敌你随意 神医天尊 最强99级 月计:三只鹌鹑干唤来终末鸟 一剑凌九天 考不了教师编制,进官场总可以吧 去你的清冷白月光病娇财阀她真香 
侯门纪事 淼仔 - 侯门纪事txt下载 - 侯门纪事最新章节 - 侯门纪事全文阅读 - 好看的都市言情小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