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尧预料到了，接下来的一段时间，会有不少局。
想必会很闹腾。
会认识各种各样的新人。
发生各种各样的新鲜事儿。
只是，没想到的是，来的这么快。
而这第一个局，就让自己有点懵逼。
不。
不是有点。
是极其。
……
“什么？”
“闺蜜局？”
当听到虞美人说，明天请了几个对古玩很感兴趣的闺蜜，先过来聚一聚的时候，楚尧一时间竟无言以对。
哭笑不得。
呃。
就一种……
一种，很强烈的，拉皮条的既视感。
虞美人却笑得放肆，眼睛微微眯着，轻声反问道：“怎么，不喜欢吗？”
它……
它真不是喜不喜欢的问题。
是身体能不能顶得住的问题。
上次游艇趴过后，褚瑾瑜在飞机上和自己发生了亲密交流，而这还是被虞美人坑的。
在这件事上，楚尧隐隐能理解她的一部分思维，但也觉得，理解的不够。
是真的不够。
这个女人的底层思维逻辑，是和自己完全不同的。
也正常。
毕竟，从小的生活环境和教育模式，就截然不同。
自己是个真正的底层出身，而她，却是高高在上的豪门。
这次聊天，倒是个机会，来深入了解一下这些。
“不防火防盗防闺蜜？”
心中默默想着，楚尧笑着反问，调侃的姿态。
这局，未必是什么好局。
屁闺蜜局，说白了就是白骨精局。
不是自己能不能吃上肉的问题，是自己会不会被当成肉吃干抹净的问题。
“这有什么好防的？”
“独乐乐不如众乐乐。”
虞美人开玩笑的语气说着，眼神正了几分，继续说道：“这些可都不是普通闺蜜。”
“真要论起家世来，比褚瑾瑜都要强不止一个档次，俗一点来说，按照百亿级别那个层次来对待。”
“哪个都不是好惹的。你要真能睡了，那算你的本事，我绝对助攻，且鼓励。”
楚尧：……
“你们聚，明儿我自己出去玩。”
当即笑着拒绝。
半真半假。
滚犊子！
我不是这样的人！
……
这个姿态……
虞美人忍不住笑出声来。
笑了一会儿，还是轻声解释。
“女人，尤其是这个层次的女人，就是社交圈子的核心，说核心可能有点过，但至少是纽带。”
“这和做社交网站是一样的道理，哪里女人多，哪里就有流量，能圈住女性用户，还怕缺男人？”
“你，未必真要发生点什么，但一开始，走个少女之友路线，我觉得挺合适。”
说这些话时，她脸色颇为正式。
是真觉得合适。
帝都，放眼望去，和楚尧差不多年纪，也差不多财力的男人，不多，但也绝对不少。
当然大部分都是二代继承者。
或者少数资质极其逆天的存在。
这些人，有一个算一个，在各自的圈子里，绝对都属于独一无二的核心。
其实跟大型猛兽差不多。
狮子啊、老虎啊，彼此都差不多划定自己的地盘。
霸道，凶狠，桀骜，易怒，好斗。
不管表面修养如何，再云淡风轻，这些骨子里的东西，免不了。
除了少数公共场合……
比如超跑俱乐部，或者是重要酒会，不得不去的大趴，或是生意往来……
私底下的聚会，几乎不会相互碰头。
这是某种心照不宣的默契。
因为真的没必要在彼此面前彰显存在感，很容易一不小心就擦枪走火。
大家各自当王。
何必王见王？
这座城市足够大，人也足够多，在自己的圈子里折腾就足够嗨。
现在，楚尧冒然去和这些人去碰，并非明智之举。
要么输了当小弟。
赢……还是难。
因为产业真的还没发展起来，根基不稳。
但女人……
就没这个忌讳了。
去什么局不是局？流动的社交名片。
甚至，某种程度上，还能起到缓冲带，和信息掮客的位置。
虞美人自己在虞家，算是个比较例外的存在，堂而皇之的第一继承人，有很大话语权。
但其它大家族的姑娘们……
能做正事的，也多多少少会履行一些“外交”的功能。
至于睡不睡的问题，和谁睡的问题，睡一次还是一直睡的问题……
当真，不重要。
都是其次的。
在动辄几亿、十几亿、甚至上百亿的利益交换中，或者家族和家族之间的利益联姻中，不管个人的意志，还是自己的身体，都是微不足道的存在。
就像古代的皇帝，还会派公主去和亲。
谁会在乎一个公主怎么想？
社会文明虽然在进步，男女也越来越平等，但这些根子里的东西，没变的。
当然，也肯定有人不认这套价值观。
那就不是一个世界的，也接触不到，因为人家根本不会出来混圈。
舍得出来的，能抛头露面的，没有例外。
……
楚尧之前当真是不懂这些的。
现在，听虞美人颁开了，揉碎了，赤裸裸的把这些绝对称不上体面，甚至有些残酷的事实讲给自己。
一时间，还真是……
忍不住拿起根烟。
她顺手拿打火机，帮忙点燃。
烟丝在火焰中燃起，楚尧深吸一口，长长喷出口烟雾。
“贵圈真乱。”
是真几把乱。
莫名觉得索然无味。
突破了自己的认知。
什么是修罗场？
以前，在自己的认知中，是王见王，是女人见女人，是感情上的剧烈冲突，是面临手心手背都是肉，是我都想要。
但现在……
在这套体系中，楚尧才知道，什么是真正的修罗场？
是资金链马上就要崩掉，但却无法找来新的融资。
是业绩连年亏损，上市公司可能面临退市。
是投资出现巨额亏空，股票和基金面临爆仓，欠下天文数字的债务。
是公司彻底破产，选择从大楼上跳下去，还是细软跑路美利坚。
真正的丛林社会。
没有温情可言。
也没有任何撤退可言。
楚尧不由再次想起，自己最开始，听陆奇峰曾经说过的那个强度的话——要竞争，要像狼一样，凶残，霸道，这个是我的，那个还是我的，我看上的，都是我的！
默默抽着烟……
想了好一会儿。
风光背后，尽是沧桑，尽是肮脏。
楚尧心态逐渐一点点沉淀下来，灭了烟头，淡淡一笑，轻声开口：
“都有谁？”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