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鬼，洛必达法则你是这么用的啊？”
庞天忘开眼了。
这玩意不就正常用吗，怎么还能用出花样来？
馒头手捂着脑袋，再看一遍题，还是觉得自己没做错。这种情况，是最恐怖的。
庞天忘觉得自己教不来，忍着眩晕感，叫来康康：“怎样才能让她理解啊？”
这种东西，他都是看一眼，就会用了，完全不存在不理解。
康康过来后，认真看完题，然后用他的方式给馒头讲了一遍。
这次明显馒头能听懂了。
这边进入正轨。
夏笙那，她没打算一个人瞎研究，放着全学校数学最好的人不请教，有违本心。
但她打算全做完了，不会的一起问。
就耽误陈斯屿，一点点时间。
陈斯屿中途出去了。
夏笙忍住没有问他，待会还会不会回来。
陈斯屿走后，她心神明显没有，刚刚陈斯屿在的时候安定。
烦了一会，夏笙准备起来走走，去趟洗手间先。
数学楼的洗手间每层楼，有两个，分别在走廊的两端。
她往西走。
路过好几间办公室后，她走到楼梯口，路过楼梯拐角，前面就是洗手间。
夏笙先是闻到一阵淡淡的烟味。
紧接，她向右抬起头，陈斯屿就站在九楼去往十楼的台阶上。
他侧身背靠栏杆，离地三节台阶，吞云吐雾，抽着一管电子烟。
他也看到她了。
…………
陈斯屿居高临下，眼底印出一抹淡薄的冷。
夏笙很惊喜他在这。
四下无人，她主动走上前：“陈斯屿，你待会还回不回去？”
忍着不问，终究不是她的风格。
他本来就高，187，不算矮的她比他矮上一个头，现在加上三节台阶的距离，她需得把头仰得更起。
“我有几道题不会。”
人家女生能把这句话说的娇滴滴的，把人心说软，夏笙意识不到，她笑，眼里带着真挚的喜欢，没有一个音节带着做作，最后百转千回，说出来话里，还是那般像在勾人。
不是服软，是勾人。
一支画笔，不能完全揽起她的发量，丝丝碎发掉落在颈肩，又被她顺到耳后，露出细嫩如玉的脖子。
陈斯屿别脸，抽了一口后，告诉她：“找庞天忘，或者康康。”
“我就要找你。”
夏笙毫不掩饰自己对他的心思。
“给我一个教你的理由。”
陈斯屿沉眸，声音磁性，眼里似乎不屑一切。
“你怕麻烦，我要挂科，还得来麻烦你。”夏笙机智作答道。
“这是威胁，不是理由。”
又是威胁。
陈斯屿声音低了低，语气中带了点讽意。
“胡说，你要是快点喜欢上我，这些都是情趣。”
夏笙头一回喜欢人，胆子大的很。
她不擅长矜持。
心底有多喜欢他，嘴上就会挂九分。
陈斯屿眸心黯了黯，不爽的同时还没了搭话的欲望。
他收了电子烟，冷冽地路过她，回了办公室。
身旁风随他动。
夏笙目送他离开，也不懂这最后，是可以还是不可以。他总是不给自己答案。
她迟钝地，先上了个洗手间，出来后，依旧高兴今天能和陈斯屿一起学习。
中午，几人一起吃了午饭。
夏笙想请客，却没这个机会。
庞天忘：“还能真叫你们请客啊？自己吃自己的。”
都是玩笑话。
夏笙想请就是想请，午饭请不了，转头就给大家买了下午茶，连隔壁张一倩办公室的都包圆了。
她给陈斯屿拿了一杯。
庞天忘看见了，告诉她：“屿不喝这种。”
夏笙看向陈斯屿。
陈斯屿一回来没有午休，直接投入工作，这个角度，能看到他优越的侧颜，冷峻的下颌线条。
他桌子上的东西很少，除了书、纸、电脑之外，只剩下一个笔筒和一个保温杯。
保温杯里装的是冰水，夏笙知道。
她看见陈斯屿把冰水倒进保温杯，然后把瓶子扔在身后的垃圾桶里。
所以，她给他点的奶茶，也是多加冰。
“不喝没关系，反正这杯是你的。”
夏笙直接对陈斯屿说道。
她把冰奶茶放到他桌上，没有别的强求。
庞天忘瞠目。
一般人的逻辑，不喝不要浪费了，那就让别人喝。
夏笙的逻辑，不管陈斯屿喝不喝，这杯都是他的，谁也别想抢。
陈斯屿看着屏幕，黑眸轻动。
鼠标继续拉滚，论文一页一页翻过。
直至冰奶茶底下化出一圈水迹，他也没有要喝的意思。
…………
数学楼的空调是夏笙继艺术楼之外，吹到过的最冷的空调。
她上午就已经感觉到有点冷了，但很快，中午出去吃饭，来回路上扛了会毒日头，晒晒手脚立马不冰也就好了。
现在越吹越冷，一大个吊顶空调正好在她头顶上方。
冷风呼呼直吹。
夏笙没想到馒头会突然叫她来数学楼，穿的还是长袖短裤，短到大腿的短裤。画室里冷，她储物柜里一直放着条毯子，用来遮腿，现在这里什么都没有。
不多久。
夏笙被这空调吹的，鼻炎犯了，开始流鼻涕。
她自己还没意识到。
完全没有想换位置的打算。
因为陈斯屿在这里。
她包里一整包纸巾，“欻欻歘”的连续抽走，擤鼻涕擤掉了十来张。
办公室里，庞天忘在教馒头跳步骤，馒头在求他别让她跳。
两人争执不下。
原本在当和事佬的康康，注意到夏笙，眉头皱了皱，准备回位置上把自己的外套给她。
突然，一道不会被忽略的声音出现——
“把空调关了。”
陈斯屿尾音渐沉，不是询问的语气。
“啊？”
庞天忘一下就听见了，这会正是最热的时候，为什么要关空调。
康康脚步还没来得及迈出去，就止在了原地。
“我身上有烟味。”
陈斯屿边读论文，边漫不经心而又毋庸置疑地开口。
庞天忘半反应过来：“哦哦，散散味是吧，空调遥控器呢”
空调遥控器在莫如伟桌上。
这会他人不在。
康康走过去拿起，朝上摁下了开关键。
没人有异议，包括夏笙。
夏笙擤鼻涕擤到脑袋好重，鼻子也闻不到味道，没心思思考，陈斯屿上午抽的烟，怎么这会还需要散。
她只觉得正好，空调关掉一会，正好可以让手脚回暖一点。
这会她的手，比陈斯屿的笔还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