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她们没有掉下去。
黑蒙一手一人，紧紧扼制着二人脖子，身后原本威风凛凛的双翼已然凌乱不堪，血迹斑斑，一把匕首明晃晃插在上面，隐约闪烁光芒。
“咳咳咳……”刚刚想开口说话，黑蒙却剧烈咳嗽起来，刚才季连玥一股脑把瓷瓶塞进去，现在他肚子极其不舒服，甚至有种被灼烧的感觉。
想到这，他转头看着季连玥冷笑，也不说话，只是逐渐加大力道。
呼吸逐渐困难，季连玥小脸涨得通红，她双手扒着扣紧自己脖子的大掌，却怎么也掰不开。
“唔……”脖子上的手还在收紧，季连玥闷哼一声，连吞咽的动作都成了奢侈。
幽暗眼眸充斥血丝，直勾勾盯着面前面目狰狞的男子，季连玥咬紧牙关，悬在半空的身体不断下坠，只觉大半个身子快失去了知觉。
另一边，东孜鸢也没好到哪里去，只是黑蒙的注意力都在季连玥身上，对东孜鸢便放松些许警惕。
见季连玥快撑不住了，东孜鸢想也不想一口咬在黑蒙手上，顿时口腔充满血腥味，胃里一阵翻腾，东孜鸢生生忍住，越咬越用力。
“嘶……”黑蒙疼得倒吸一口凉气。
他看向东孜鸢，还没开口，左手又蓦然一疼，是季连玥。
季连玥咬地比东孜鸢重，她用尽力气，生生撕下一块皮肉，呸一声吐出去，冲黑蒙戏谑一笑，唇上染着鲜血，妖艳而诡异。
“都去死吧！”这一举动彻底激怒了黑蒙，他怒吼一声，双手猛地用力，向前方靠拢，竟是想让二人相撞。
他双臂萦绕金芒，速度到了极致。
季连玥根本来不及做任何反应，只是本能察觉危险席卷而来，身体不受控制地向前，大脑因缺氧一片空白。
“嘭！”两具肉体在空中陡然相撞。
狐狸等人匆匆赶来，恰好看到这一幕。
空气凝固，时间仿佛停止在这一刻。
血，刺眼的血，掺杂着白色液体，宛如朵朵红花与白雪交杂，飞扬在空中。
狐狸沈敛星等人的瞳孔逐渐变大。
季连玥只觉脑袋嗡嗡作响，整个身体不像是自己的，在空中停留片刻后，骤然下落。
时间好像变得很慢，耳边似有人惊呼出声，却像隔了很远很远的距离，让人听不清是什么。
季连玥愣愣看着上方面露狞笑的黑蒙，那双灰暗眸子满是轻蔑与嘲讽。
这个表情，这个神情，真熟悉。
嘲讽，不屑，排斥……
在华夏那个夜晚，她饿极了，却被那些流氓推到地上，踢皮球一样踢来踢去，他们笑着，闹着，发出刺耳欢呼……
在弥天那个黄昏，她与弟弟流落街头，被人指着嘲笑，说是没人要的孩子，他们的表情，语气……
在女神森林睁开眼的时候，那些人一脸讥讽，将她视若蝼蚁，那神情，目光……
一世又一世，一张张截然不同的面孔，语气，神情，目光却相似得可怕。
脑袋痛得要死，好像有什么的东西炸开，季连玥游离的思绪终于被撕心痛楚拉了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