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8章南山公墓
只有方天明坐在那里，面色苍白。
耷拉着脑袋，一句话都是说不出口。
魏庆义抬起头来，看了一眼方天星，开口幽幽叹道：“有时候啊，这事情的发展谁也说不定。哎，这一下闹得。你在仕途，恐怕就到此为止了。剩下的也没有我什么事情了，天明兄，好自为之。”
说完之后，魏庆义站定了起来，慢吞吞的走了出去。
眼看这包厢里空落落的，方天星抬起头来，喜形于色。望着自己的弟弟方天明，开口道：“老弟，人算不如天算。我建议，这件事情我们还是善始善终。你毕竟是我的亲弟弟，我不会多说什么的。”
顿了顿，方天星看向了杨娇娇姐弟，开口厉声道：“我们之间，竟然一开始就是一场错误。那么，正好到此结束。你毕竟陪了我这么多年，我把临街的那家店铺，送一间给你，算是对你的一种补偿。至于其他的，你也休要妄想。”
杨娇娇冷哼了一声，坐在了位置，转过头去。
如今一切水落石出，算计成空。
但是，这一对姐弟依旧是坐在包厢里，绷着脸。但是，却是没有挫败的神色。这会儿，杨奇却是望向了玻璃房外的红日，嘴角之上勾勒起一丝冷笑。
包厢里没有人说话。
方天星等了一会儿，开口道：“你们还有什么想说的？”
李牧坐在方小小旁边，看着方天星这个中年男人最后的仁慈。摇了摇头，内心深处叹息了一声。
方天星内心太过于柔软，对于谋杀自己的弟弟，竟然就是这般放过了。而对于那个浓妆艳抹的杨娇娇，竟然还愿意赔偿她一间店铺。
不过，李牧敏锐的捕捉到，杨娇娇和杨奇姐弟，并没有想要就这般放过。
方天明捂住了自己的脸颊，沉默许久之后，抬起头来，开口轻声的道：“成王败寇，没有什么可以说的。你方天星，不要再给我展露这种假慈悲，我不屑。我千算万算，终究还是人不如天算。”
对于自己哥哥展露出来的善意，弟弟方天明一点儿都不领情。
他转过头，望向了李牧，开口冷声道：“年轻人，让我打眼了。不错，这一次我输的不冤枉。不过，我们方家的事情，外人最好不要掺和。既然掺和了，那么就要承担相应的后果。”
李牧只是瞥了一眼方天明，开口淡淡的道：“没事，有什么花招尽管冲着我来，我一个人可以接住。但是，想要和我动手，那么就得掂量掂量一下后果，自己可不可以承担。”
呵呵。
方天明冷冷笑了笑，然后看向了自己大哥方天星，开口道：“知道今天是什么日子吗？大哥，今天是我们母亲的忌日。现在，我们去给母亲上个坟，尽个孝。在母亲的面前，我们把一切做个了结。让母亲来见证一下，我们两兄弟，到底谁对谁错。是我的问题，我会给你一个交代。”
方天星想起自己早逝的母亲，这会儿沉吟了一下，开口道：“行，我们去母亲的坟前，把一切都说清楚。让母亲的在天之灵看一看，我方天星这些年来，有没有愧对于我这个弟弟。”
……
包厢里的菜肴美酒，一群人都没怎么吃。
方天星的母亲，葬在南山公墓。
一群人，从龙山花园酒店离开，开车前往南山公墓。
李牧开着那一辆帕拉梅拉，方天星和方小小坐在后排，车子疾驰而去。方天明四人开着是一辆其貌不扬的本田本田crv，黑色的车身没入人流中，毫不起眼。
南山公墓，是南城的一座比较久远的公墓。坐落在南城以南的栖霞山，漫山遍野望过去，都是满山的白花和黑白相片。
这儿，常年都是有人打扫。
整个公墓都是比较干净清幽，车子在远处的停车场停下之后。
一群人都是慢吞吞的走向里面，没有人说话。只有脚板踩在青石板上，发出轻轻的哒哒声响。
方天明和方天星两兄弟走在前面，李牧和方小小走在最后面。
这会儿，阳光已经不像是中午那般燥热。
栖霞山上，吹过一阵阵风，透出来了几分的凉意。
方小小对于自己二伯这个提议，有着几分蒙圈。家族发生了这种见不得光的事情，为什么要去她奶奶的坟前说清楚？
难道，仅仅因为是奶奶的忌日？
只有李牧阴沉着一张脸，慢慢走向半山腰。
这件事情，恐怕只有方天星单纯的以为，那是方天明在打感情牌。随着一路走过去，他已经发现前面的杨娇娇姐弟步伐越来越轻快，那脸上的神色越来越轻松。甚至，李牧都是看到了杨奇嘴角浓郁的笑容。
方家兄弟母亲的坟墓，位于半山腰。
一群人走在了墓碑前，点燃了纸钱，磕头祭拜逝者。
气氛有些萧索。
在祭拜的过程中，李牧站定在一旁，看着这满山的墓碑。
风一吹。
漫山黄叶飘落。
这漫山坟墓里你害怕的鬼，却是别人想见再也见不到的人。
哪怕是方天星这会儿跪在母亲的坟墓前，都是泪水盈盈。他们两兄弟，如今走到了这一步，方天星作为老大，见到了母亲的黑白照片，悲从心生。
而方天明这会儿同样跪在地上，虔诚的磕头祭拜。
在母亲的坟墓前，他的脸上只有深深的背痛。
廖月双陪同着丈夫，跪在坟墓前，这会儿脸带悲戚。嫁鸡随鸡，嫁狗随狗。这个女人一直陪同在丈夫的身旁，不说话。
哪怕这会儿跪在方天星母亲的坟墓前，依旧是不悲不喜。
杨娇娇姐弟，现在已经彻底撕破了脸。
他们没有跪拜，只是站在一旁，好整以暇的看着。
等着纸钱渐渐的燃烧殆尽，这天边的落日渐渐西斜。漫山遍野，都是荒无人烟。漫山的黄叶簌簌而落，飘落一地。
方天星站定在坟墓前，望着自己母亲的照片。泪水滚滚而下，低声哽咽道：“妈，儿子有罪！儿子有罪。这些年来，我没有天明照顾好。”
方天明站在坟墓前，看了看时间。
山风吹拂，负手而立，衣袖飘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