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来殷珩在家里时,便开始试着不坐轮椅了。因为家里可以坐的地方多,他若是站累了或是走累了,可以在廊下长椅上坐或者回屋里去坐坐。
一时间轮椅成了猴不归最喜欢的玩具。它每天起码要往上面躺八九次,习着以往殷珩的动作,自己拨动着轮椅在院子里活动。
这还不够刺激,猴不归把轮椅搬到屋檐下,再坐着轮椅从铺在台阶一旁的斜木上滚下来,那股惯力能让轮椅在院子里滚老远,而猴不归兴奋地在上面手舞足蹈。
有时候它没坐稳,从上面摔了下来,摔得灰头土脸,兴致却丝毫不减。
雪过天晴,随后的两天里,天空十分澄净,空气里泛着不知何处飘来的梅香。阳光颇好,虽没有多少暖意,却将天地都照得敞亮,也给这素冬多添两分明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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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次醉春风的花魁被赎身,过不久,醉春风就要准备遴选出新的花魁。
能做花魁者,在醉春风里都能有极好的优待,因而姑娘们这一天里是争奇斗艳,使出浑身解数。
这必然少不了看客们的捧场,因而醉春风门前的河面上,画舫琅琅,脂粉飘香,即便是冬日也分毫热情不减。
醉春风就在门前搭了个台子,台面延伸至河面上方一部分,使得河面上的画舫视野能够更清晰。
而画舫也是醉春风租赁出来的,客人们还得另付船夫的钱。但这也丝毫不能阻挡那些文人墨客、商人大户前来围观。
今日天气不错,因而旭沉芳来邀孟娬出游时,孟娬欣然答应。既然旭沉芳主动提出来了,肯定有好耍处。
随后孟娬才得知今天醉春风选花魁,而旭沉芳早早就在河边赁下了画舫。
孟娬没猜错的话,醉春风应该是旭明宥的地盘。不然凤梧一个风华正好的花魁,楼里如何能够轻易地放她赎身?
恐怕把她放在旭沉芳的身边也是经旭明宥授意的。她能想明白这点,旭沉芳当然也能想明白。
不管旭沉芳出于什么目的赎下凤梧,好像的确不是被美色所惑的样子。
孟娬斜睨了旭沉芳一眼,道:“你才给上一任的花魁赎了身,莫不是就又惦记着下一任的花魁了吧?”
旭沉芳笑眯眯道:“谁说不是呢,像醉春风那种地方,客人多,消息广,谁做花魁影响还是很大的。”
孟娬了然,他必是想借此机会往醉春风里安插自己的人,遂道:“那就去瞧瞧呗。”正好她也想去见识见识,这古代选花魁是什么样的。
临出门时,孟娬又道:“你总共赁了几只画舫?”
旭沉芳答道:“两只。”
孟娬满意道:“你这样的安排甚妥。我和阿珩一只,你单独一只,不然你和我们一起,杵在中间就显得比较尴尬和煞风景了。这样对大家都好,往往这种时候,你都不知道你有多惹人嫌。”
“……”
旭沉芳在租赁画舫的时候,居然就已经料到她大概会这么说,故才准备了两只。只是眼下听她说出来,心里真是好气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