叫小李的年轻销售，再三确认后，终于明白董初洛是认真的。
一时间，他整个人都变得亢奋起来了。
黑痦子倒是有些不明所以，也没听见董初洛说的话，只是咯咯冷笑。
一个打扮妖娆的女人，大概三十岁的样子，走到饮水机前倒了杯水，笑嘻嘻说道：“张哥，那小李怎么回事啊？”
“有病呗。”黑痦子冷笑着说道。
女人拧着茶杯笑嘻嘻道：“张哥，这小李不是你带着的吗？这可就不厚道了啊，那对小情侣一看就知道不是正儿八经买车的。”
“那有什么办法，好言难劝该死的鬼。”黑痦子冷哼了一声说，“我都提点过了，这小子不停，还觉得来了大客户，所以说啊，销售也不是什么人都能干的。”
女人立刻拍了个马屁：“可不是嘛！要不说还是张哥厉害，有时间一定多指点指点我啊！”
黑痦子转过脸笑眯眯看着她，忽然伸出手，抓住了女人的手，说道：“小丽啊，今天晚上有时间吗？”
“干嘛呀！”女人妩媚一笑，也没挣脱。
“晚上请你吃饭啊！”
“切，行啊，那就去你家，让嫂子做饭？”
黑痦子听到这赶紧撒开手，咳嗽了一声，没敢吭声。
女人嘻嘻一笑，扭着水蛇腰走了。
这时候，那年轻销售忽然走了过来。
“怎么样，小李，那对小情侣说什么了？”黑痦子故意问道。
说话时候，他似乎并没有注意到，此时年轻销售脸上堆满了笑容。
“我得去拿合同开单！张哥，经理现在在吧？”
听到这话，黑痦子脸上笑容瞬间僵住了，有些不信邪道：“什么意思？”
那个小丽和另外几个销售，也都赶紧凑了过来。
年轻销售喜滋滋说道：“还能怎么回事，定下来了呗！”
“我去，不是吧？他们真是来买车的？”另一个男人惊讶道。
“那可不是！”年轻销售嘴巴都咧到了耳朵根，“E级，顶配！”
“全款还是分期啊？”
“人家本来是打算全款的，我劝了几句，现在是分期。”
“草！还真是看走了眼，小李，你这运气可以啊！这提成都有小一万了吧？”
小李乐呵呵点头。
“小李，你今天晚上得请客吃饭啊！”
“就是！我们要宰你一顿！”
小李笑着都应了下来。
黑痦子脸色却越来越难看，抓着一把瓜子的手，此时都在微微颤抖着，心情很不平静。
说完这些，小李也就先走了，还得去弄合同。
一群销售聚在一起，纷纷感慨着小李的好运气。
当陈步和董初洛走进来的时候，其实他们的想法和黑痦子是一样的。
也就小李这么一个新来的愣头青，才会满怀热情。
从老销售的角度看，这两个年轻人就是过来玩玩的。
谁能想到，对方如此深藏不露呢？！
“张哥，我记得那个小姑娘进了店里，是先找你的吧？”有个销售员故意说道。
不说这句话还好，听到这句话，黑痦子气的简直肾结石都要爆炸了。
“哎呀，不得不说，张哥还是大度啊！放着提成不好，非得照顾自己手底下新来的，啧啧，果真是胸襟开阔！”那个销售还在继续说道。
其他几个销售员神情各异，有几个还在憋着笑，说话这个，和黑痦子之间关系一直都不是很好，现在就是故意说话刺激呢。
杀人不过头点地，现在这绝对算是杀人诛心了。
黑痦子朝着看陈步和董初洛的方向看了看，咬着牙，目光阴沉，最后也不知道是想到了什么，脸上忽然露出笑容，并且大步流星朝着对方走了过去。
“咦？”其他销售都是一愣，有些不明所以。
只见黑痦子走到两人跟前，脸上堆着谄媚笑容，两只手还不停搓着，仿佛是有些尴尬，结果造型跟个苍蝇似得。
“帅哥美女，不好意思啊，刚才是我招待不周，其实主要是想要锻炼锻炼那个新来的，这不，你们聊得差不多了？那咱们签合同去吧？”
陈步瞥了黑痦子一眼，呵呵笑了一声。
后面那些销售们，也都听到了黑痦子刚才说的话，一个个脸色都变得复杂起来。
之前还说话刺激黑痦子的男人，这时候直接骂道：“张路，你特么还要脸吗？这是要抢单啊？”
“和你有屁的关系？”黑痦子转脸就骂了一句，又赶紧转过脸，笑嘻嘻说，“帅哥美女，咱们走吧？要不，我再给你们争取一点优惠？那个小李不大会做事，估计给你们的价格，还有点高，你们要是信我，咱们就再谈谈！我是老员工，能给的优惠绝对比他多！实在不行，我还能去和经理聊聊！”
随后，他还压低嗓子说道：“而且，这买车可不是什么小事啊，你们想啊，这一般谈价格，都得去找领导申请的，小李一个新来的，能给的优惠最多几千块钱！结果呢？他都不去和领导申请，不是摆明了要坑你们吗？你们说，是不是这个道理？”
董初洛看了看陈步，那眼神仿佛在说：一切都听你做主。
“其实，优惠不优惠不重要。”陈步轻咳了一声说道。
“嗯？！”黑痦子微微一怔，简直都有些不敢相信自己耳朵了，这特么买车，还有不在意优惠？哪怕有钱人，也不能这么玩啊！
不过他反应也快，又说道：“要不，我多送点东西？”
“这也不重要。”陈步笑呵呵说，“主要是……就想看你表演一下吃屎，自己说的话，不会忘了吧？”
黑痦子表情瞬间凝固，想继续赔笑，也笑不出来了。
刚才他是认定了陈步董初洛不可能真的买车，所以才敢放狠话，谁能想到，这故事剧情和自己想的完全不一样呢？
也就在这时候，那些销售也都凑了过来。
之前说话的那位，冷笑道：“哟，张哥，咋的，怎么还要吃屎呢？真说过这话啊？”
“我还真听见了，小李招待他们的时候，张哥说了，这两位要是买得起车，他就要吃坨屎！”
“哈哈，张哥，男子汉大丈夫，说到做到啊！”那人讥讽道。
黑痦子脸上青一阵白一阵，火冒三丈道：“滚滚滚！都没事干啊？有病啊，我特么就说说，还真吃？”
一群人都是满脸鄙夷。
不过他们心里也清楚，就算话是黑痦子亲口说的，对方也不可能真的去吃屎。
“你们两个，也赶紧出去吧，不卖给你们！”黑痦子又瞪着陈步和董初洛，凶神恶煞道。
“哦？”陈步有些错愕。
其他销售，也都变了脸色，明白黑痦子是吃不到饱饭，准备将锅都给掀了！
这尼玛，正常人谁能干出这种事情？
自己拿不掉提成，就想要将人赶走，生意搅黄？
“张路，你他妈疯了吧？”一直怼黑痦子的男人骂道。
“张哥，这可不能胡闹啊！”
“就是，你这是什么意思啊？”
其他的销售，也没有作壁上观，纷纷开口说道。
看别人拿到业绩就要掀锅，这在销售行业内简直就是大忌！
“爱咋咋地，我们今天不卖车，你们走不走？”黑痦子冷笑着说道。
“我说你……”
就在这时候，小李也赶了回来，听到这，不由脸色一变，赶紧走到跟前。
“张哥，你在胡说什么呢？什么意思？”
“你来的正好！小李，快带着你的客户去签合同，张路这个逼疯了，赶你客户呢！”
“就是！”
小李神色也变得难看起来。
其实黑痦子也有些意外。
按道理说，他这一开口，任何一个客人都会雷霆大怒，然后拂袖离开。
结果陈步和董初洛两人，就仿佛什么都没听见一般，依旧好端端站在这，神色坦然。
他哼了一声，嘴里骂着，转身就要走，毕竟一两句话没把人气走，这就不能继续了，不然事情捅上去，自己工作都难保。
“等等。”就在他转身时候，忽然听见陈步开口了。
“嗯？”黑痦子转脸看着他，目光不善，“干啥？”
“你还没吃屎呢。”陈步笑着说。
“傻逼吧？”黑痦子骂了一句，“你以为老子真吃？”
“你不愿意吃了？”
“滚犊子！”
“话都说了，不愿意吃，也不行了。”陈步眯着眼睛说道。
黑痦子刚想骂几句，却忽然哆嗦了下，特别是与陈步对视时候，骨头里都透露着丝丝寒意。
突然，他只觉得肩膀一疼，那种疼痛感还顺着脊梁骨蔓延开来，仿佛一根根针扎在了后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