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姜抬头往边上看去，只见小陪满头大汗，脸色苍白，看着还有些痛苦。
魇住了？
他刚干嘛来着？
打坐？
还是睡着了？
做噩梦？
江姜放下平板，坐起身来，思索着该怎么叫醒他时。
面前的人，神色已经舒缓下来。
紧皱的眉头，松开了。
见他无事，江姜也重新趴了回去，只是放着的平板，没再打开。
掌心握拳。
沉心静气。
看不清的拳头里，浅紫色的星光在闪耀。
等办公室静下来。
小陪睁开眼，眼里逐渐清明，深呼一口气，才将盘着的腿放下。
刚刚闪回了很多画面。
每一个画面里，似乎都有他。
但几乎都是背影。
穿着打扮各不相同的模糊背影。
他的周围，好像有时很多人。有时又空无一人。
很奇怪。
画面闪过时，他的情绪也跟着在波动。
复杂的很。
有时激动，兴奋，有时低落，沮丧，有时害怕，无助，有时又茫然无措，压力重重。
最后又好像失去了什么似的，空落落的。
让他好像下意识的喊出了，江江的名字。
小陪睁眼，面前灯光雪白。
明亮的灯光里，对侧安静趴着的人儿，也明亮的耀人。
她虽然看着冷冰冰的，却是个微风细雨润无声的小太阳。
小陪攥紧的手，慢慢松开。
有她在的地方，他都格外的安宁。
*
第二天早上，楼下聚集的丧尸，还有大片在游荡。
随意吃了点东西，当做早饭。
江姜趴在玻璃窗边，观察着楼下聚集的丧尸。
“我们好像被堵在这儿了。”
看了好一会儿，江姜才皱眉说道。
昨天被吸引来的丧尸，经过一夜，到现在，只多不少。
“等太阳出来，正午时，再走。”
目前丧尸的活动，以夜间最为频繁，正午时分，阳光最炽热时，比起夜间，略微迟缓。
“嗯。”
只是今天天气很不给力。
是末日后，难得的阴天。
暗沉的天空，灰蒙蒙的，看着像是要下雨。
只有江姜知道，末日后的第一场雨，来自末日的一年后。
中途，整个世界要不就是烈日当空，滴雨不落。
要不就是阴阴沉沉，打个要下雨的幌子吊着人。
溪水河流，水位比起末日前，已经下降了不少。
土地缺水，开始板结。
植物缺水，大面积枯死。
唯有耐旱的绿植，还是一片绿意盎然。
被丧尸感染过的水不能饮用，而储备的能饮用的水，不可再生。
也因此，在食物紧张的同时，水资源也格外紧张。
水系异能者，在这段时间里，也是继治愈系异能者后，地位直线飙升的异能者。
要说粮食危机，木系异能者也应该很重要才是，但奈何目前的木系异能者不能凭空生物，也无法直接让种子发芽成熟。
没有干净的，零污染的土壤，大规模的种植，根本做不到。
只能小范围，拉盖在实验室，或者空间较小的种植园里。
走不了，继续待在办公室里的江姜，有些无聊。
想到昨天没扫荡完的楼层，还有那么多。
去楼上转转，打发时间。
跟小陪说了一声，江姜推门上了楼。
留下还在窗边盯梢的小陪。
小陪看着江姜出去，行动的身体，顿了顿。
想起视频里说的粘人，会招人烦。
得给女生独处的空间。
他不想让江江烦他。
小陪回到单人床上，盘腿坐在床中间。
昨天的画面太多太杂太模糊。
他想再试试，能不能有新的发现。
能恢复记忆，知道过去，他并不反感。
但是，直到江姜提着个小编织原木色篮，晃悠一圈回来。
他还是没进入昨天的状态，什么画面也没有，甚至眼睛闭的，四周安静的，差点睡着了。
“江江，这是什么？假指甲？”
小陪看着编织篮里，花花绿绿，一筐的小小瓶子，以及一盒盒的颜色不一，花纹不一的指甲片儿，疑惑的问。
“……”
假指甲？
男人果然没见识！
尤其是他这样的！
江姜没好气的说道：“指甲油和甲片，女生用的，你少管！”
江姜很早以前，就想去做美甲，但是大学毕业以前，没钱，大学毕业以后，没时间。
本来打算，离职之后去做，哪晓得火车上就差点与这世界阴阳相隔。
扫荡到楼上某层时，发现了一间小的美甲工作室。
在简陋的小库房里，发现了许多日期很新，没开封的美甲工具大套装和色彩丰富的甲油胶。
江姜挑挑拣拣装了一篮子，这才提着篮子下来。
末日后的生活，忙碌和悠闲，有时候两极分化。
忙的时候，赶路，杀丧尸，一刻不停。
闲的时候，就像今天，无聊到发慌。
还不如，弄点啥打发时间。
小陪被她突然一噎，不知道说什么好。
一直以来，江姜在他面前，跟在别人面前一样，都是这样冷冷清清，话很少，整个人看着平淡的很，好像连烦恼都很少的样子。
回程这段时间，他见到了与先前不一样的她。
眼中带着悲伤的，迷惘的，游离的。
以及刚刚有点小脾气，傲娇的。
像个年轻小姑娘，有点活泼劲儿了。
可能连江江自己都没发觉，她在他面前似乎越来越放松。
但也可能是她本来就是慢热型的，慢慢熟悉后，才开始展现出真实的自己。
但不论是什么，都是好事。
于是乎，办公室里静静悄悄，偶尔听见几声按键的声音。
江姜在楼上美甲，楼下丧尸在蹦迪。
小陪冥想够了，站在窗边，瞧着楼下的丧尸，看了一会儿，发现丧尸的数量上有所减少。
外围的丧尸，好像被什么吸引，慢慢的朝边缘方向离开。
一开始不明显，只是游离的几个丧尸被吸引，后来是围在中间的小部分丧尸都引走。
但因为玻璃窗角度以及视野问题，小陪的视线受阻，距离太远，无法看清具体原因。
久那么一会儿的功夫，楼下原本拥堵的大面积的丧尸，散去了一小半，看着没有原先那么黑压压一片，减少了不少压迫感。
但数量仍旧很多。
一时半会儿的，还是走不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