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臻怔了怔，随即被逗笑了，“这个梗不错，你自己原创的？”
这个反应有些出乎江君惟的预料，他迟疑了一下，老实说道：“不是，我在知乎上看的，但我是认真的。”
宁臻一边漫不经心地把玩着手里的多肉，一边开玩笑道：“我已经栽在你室友言清书手里了，难不成你想帮着拔了再种一次？”
江君惟万万没想到宁臻会在这个时候提起言清书，心顿时凉了半截，蹦出一句未经深思熟虑的话来，“你们感情很好吗？”
宁臻沉默了片刻，就在江君惟那颗哇凉哇凉的心即将死灰复燃的时候，她坚定地回答道：“是的，我们感情很好。”
不管她以后和言清书何去何从，宁臻都不愿在外人面前谈及他们俩的感情问题。说她碍于面子撒谎遮羞也好，亲疏分明注重隐私也罢，江君惟和她认识尚且不到一天，哪怕他是言清书的室友，她也不可能和他谈论这些私事。
诚然，她对江君惟有些许好感，后者甚至“身体力行”地让她重新意识到自己想要的生活是什么样的，但那并不代表她会背叛言清书，接受他的告白。
江君惟再次傻了眼，他实在搞不懂眼前这个妹子为什么老是不按常理出牌，自己撩妹也算有几分功力，却总是在她这里踢到铁板。
“那样的话，我刚才没忍住亲了你，你岂不是很为难？”话一问出口，江君惟就知道自己走错了棋。果然，下一秒宁臻给出的回答证实了他的猜测。
“我们那不是在玩游戏嘛，一时擦枪走火也不是不能理解，要是输不起我一开始就不会答应参加了。”
江君惟真恨不得咬掉自己的舌头，让你多嘴，这下他在这场心理博弈里就跟个透明人似的，什么优势都没有了。
破罐子破摔，反正宁臻很有可能把他当成一个玩不起游戏又试图借吻求名分的小心眼，江君惟干脆豁出去了，“你这么想，不代表你男朋友他也一样，不要小瞧男人的嫉妒心。”
宁臻的笑容里多了一丝自嘲的味道，如果言清书真的会因此妒忌发火的话，她没准还得送江君惟一面锦旗表示感谢。
不得不说，有时候放下就是一瞬间的事，同样是感慨言清书对自己的不够上心，现在的宁臻已经完全不像过去那样自怨自艾，而是可以站在旁人的角度客观地评价自己和言清书之间的感情。
她依旧喜欢言清书，只是不再只看得见他，她依旧想继续和他谈恋爱，只是不会再苦苦相求。森林里的风景的确很好，但既然迷雾已经散去，她也没有了赖着不往前走的理由。
“你想说什么？”宁臻不想浪费时间在无意义的套话上，单刀直入问道。
真到了这一刻，江君惟反倒镇定下来。他意识到自己之前对宁臻性格的猜测几乎全部都是错的，只是在某种程度上，这非但没有打击到他，反而让他对她更感兴趣了。
“我就是想问问，如果你没打算换个男朋友的话，能不能考虑多一个？”
江君惟一脸真诚，仿佛他并不是在无耻地挖墙脚而是慎重地表白似的。
宁臻没有马上回答，先是盯着江君惟看了好一会儿，才慢吞吞地回复道：“个人精力有限，我觉得一个就已经够受的了。”
江君惟难掩失落，虽然俩人讲得委婉，但宁臻拒绝他也是不争的事实，“言清书他就那么好？”
宁臻顿了顿才说：“你要真想知道，可以亲自试一试。”
亲自试一试？江君惟一时没反应过来，等他回过神，宁臻已经被陆蔓叫回客厅了。
出的什么馊主意，他直得不能再直了好吗？和言清书试试？光是想想就把他恶心坏了。
恁是江君惟再开朗阳光，先是表白被拒，再是被人建议搞基，他的脸色怎么也好看不起来，更雪上加霜的是，一进屋又听到宁臻和陆蔓要先行离开的消息。
心中酸涩不舍的江君惟当即提出送她们回家，却被陆蔓毫不留情地以“她们自己开了车”为理由回绝了。望着站在一边淡淡微笑的宁臻，江君惟觉得自己这一天的心情简直跟三百六十度过山车似的起起伏伏。
事已至此，江君惟只能强装出笑脸送她们出门。他非常想私下再和宁臻说两句话，但陆蔓不知是没眼色还是故意破坏，一直贴在宁臻旁边，一点机会都不给他。
一向自诩看人极准的江君惟不得不承认自己今天完全看走了眼，不论是宁臻还是陆蔓，统统都不按剧本走。
真是可惜，江君惟目送着她们的车子渐行渐远，他本来还以为能谈场不错的恋爱，现在看来是不行了。不过……江君惟忽地想起了前段时间他视频面试的那家公司。
——或许是时候回家看一看，发展新生活了。
宁臻一坐进车里，就被陆蔓探究的眼神瞅得全身发毛。
“行行行，你想知道什么我保证知无不言言无不尽可以了吧。”识时务者为俊杰，宁臻决定举白旗投降。
“江君惟喜欢你？”
“应该是，至少他提出想做我男朋友的建议。”
“你答应了？”比起宁臻的平淡，陆蔓的眼珠子都快惊得掉下来了，她知道江君惟另有所图，却没料到他动作这么快。
宁臻不客气得白了她一眼，“怎么可能？我喜欢的是清书好吗？”
陆蔓半信半疑，“不喜欢你还答应来他家，允许他亲你？”
“我承认对他是有好感，但不是男女之情。他心肠好又是清书的室友，我讨厌他才奇怪吧？至于接吻那件事，换成是你，难道你就会发火扇他一巴掌吗？”
陆蔓将心比心想了想，别说，她还真不会当回事，又不是玩不起的人，何况江君惟长了一副好皮囊。只是因为主角变成宁臻她才觉得违和，大概是这些年习惯了后者为言清书妥协退让，下意识忘了对方曾经和自己一样。
“你说的对，看来是我想多了。”
“也不全是，”宁臻狡黠地笑了笑，“我想开了小蔓，如果清书注定不会喜欢我，那我愿意选择放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