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了？”
见锦瑟双眼一眨不眨地看着他，宋承意有点疑惑，“是我说错什么了吗？”
“不，恰恰相反，师兄你说得很对，你的话，让我有种茅塞顿开的感觉。师兄你太棒了！”
“哈哈哈，你这么夸，我都有些害羞了。我只是说出了一些心里话而已。”
“嗯，问题就是，这样的心里话，难得。”
“难得的不是心里话，难得的是说出来的话，将来还要做到。现在夸得太早了，万一我中途掉了链子，你还得监督我捡起来。”
“哈哈，好，万一你真掉了链子，我一定催你捡起来。”
两人聊了一会后，放空心思开始闭关修炼。
风吹落了未名居的灵果，一载又一载。
未名居外的景致，经过数千年的时光，与最初的时候有了很大的变化。
三色灵泉中没有了小金和小雪，只有小祸斗在里面玩耍。
小木去了帝极界，未名居和空间神器内，少了它这个专业园丁，灵植灵药无人打理，处于野蛮生长的状态。
白泽一家和白瑾白焯它们不得不轮流帮着照顾灵植和灵药。
不过，妖兽本来就亲近自然，而且灵果对它们来说，也是食物，打理起来也不觉得烦。
只是，它们看着未名居内一直不曾出关的两人，还是忍不住议论了几句。
“爹，姐姐和宋师兄这次闭关，出来不会直接就晋阶到准圣了吧？”
“嗯，锦儿是这么说的。”
“那岂不是，咱们全都要成为准圣阶的神兽了？”
“嗯，听起来是这样没错。”
“那将来姐姐升为圣人，咱们是不是也会跟着成圣了？”
“额，这个不行，圣人跟其他的境界都不一样，圣人境只能自己悟，即便是有契约，也无法带上去。”
“为何？”
“儿子，若是圣人是那么容易达成的，那天穹界怎么可能至今仍只有几位圣人呢？”
“对呀，为什么呢？”
“因为难呀，最难的就是摈弃自身所有的欲望，另外还要有一种献身精神，要富有大爱。”
白兑眨巴了两下眼睛，不是太明白。
它的年龄太小，修为一直是被锦瑟带上来的，导致它这个智兽，跟它爹这个智兽，差距有点大，很多事，它即便知道，却不是很懂。
“你知道地藏菩萨不？”
“知道，那位发誓地狱不空，誓不为佛的菩萨。”
“嗯，地藏菩萨就是这样的一位圣人，虽然它是佛教的。而地藏菩萨身边有一坐骑，名为谛听，同样被菩萨带在身边那么多年，一直守在地狱，也做了很多事，可它就没有成圣。你知道为什么吗？”
“因为它做的事，都是菩萨让它做的，不是它自己想去做的。”
“对，所以，能否成圣，是看个人的，即便锦儿有一日悟通了，斩去了三尸，摒弃了欲念，那也只是完成了她自己的任务，可不表示她连咱们的三尸都一起斩去了。”
“哦~明白了。好吧，我还以为姐姐能一直把我们带成圣人，那这修行可就太轻松了。”
白泽敲了一下它的脑袋。
“懒，你呀，正因为锦儿修行太快，一直把你带着跑，让你至今都不明白修行一事本是多么艰难的，为父现在也有些疑惑，当初让那么小的你跟着锦儿走，究竟是对还是错。”
“对对对，定然是对的，怎么能是错呢。我虽然自己没有感受到修行之苦，但是姐姐修行很刻苦啊，我都看在眼里，你看，他们这一闭关又有一千年了，这一回，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才会出来。”
“锦儿从太乙金仙修成大罗金仙，花了一千年，这一回，至少得翻个倍吧。”
“哦~那也太久了，我都好久没有见过姐姐了，未名居的灵果熟了一茬又一茬，我都学会酿猴儿酒了，结果姐姐一直不出关，也没机会喝。
以前在天心界，她虽然也修炼，但很少闭关，每一天都是先修行四艺再修炼心法，中间还要穿插一些剑法，为什么现在她就只是闭关，反而很少修行其他东西了呢？
不是都说仙人的寿元很长，有足够的时间去研习其他技艺，怎么到了姐姐这里却反过来了？”
白兑很是不解。
“在修士修行初期，修习四艺技能虽然会占用他们大量的时间，但这些东西，对他们的增益也是极为明显的。
比如丹药，很多修士，灵根不佳，悟性不佳，靠吃丹药来提升修为。
比如阵法，修为低的时候，修士与敌人打斗的时候，阵法能给与他们很大的帮助，锦儿数次与异虫对战，都因为擅长阵法占据了极大的优势。
还有符箓和法器，也都一样。
但四艺炼制的东西，本就是外物，只有在自身修为不够，能力不够的时候，才需要外物进行辅助，锦儿如今的修为已经趋于极致，在整个天穹界，除去极少数的圣人和准圣帝君之外，她几乎没有敌手。
挥挥手就能剿灭敌人，又何须外物来添光增彩呢？
天穹界那些仙人，虽然也修行四艺，但他们更多的也只是用来打发时间罢了。”
“所以，四艺走到最后，还是会慢慢落幕的是吗？”
“那倒也不一定，有些人自身修为不显，把所有的时间都投注在其中一项四艺上，例如丹师，他们的修行已经与丹道捆绑在一起了，那种情况下，也不会因为修为提升就把丹道给放弃了。
只不过，锦儿不属于他们这种。”
屋外，白泽父子俩讨论的很是热烈，屋内，锦瑟张开了双目。
一千年了，他俩的修为已经到了大罗金仙中期，整个人看起来越发空灵，有一种随时会随风飘去的错觉。
这一千年来，她沉浸于修行之中，对于外界的变化和身边的人都不曾关注过。
修行越久，越脱离世界。
若不是听到白泽父子的对话，她都不知道白兑还酿了猴儿酒在等她品尝。
修行到底是为什么呢？
若往后的几万几十万年，都只能过着这般孤寂的生活，到底有什么意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