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咳咳……”
方大爷干咳了两声，脸上露出了一丝凝重的神色，说道：“干我这一行的，从来都相信这世界上有鬼，不过……我不相信，鬼会杀人。”
林哲一笑，说道：“你相信有鬼？”
“信！”方大爷点了点头，说道：“小时候，总听老人说起过一些，我时常在想，这世界，总还得是有这些东西的吧，要不然……怎么会几千年来，一直流传，还说得有模有样，甚至……还有不少的人见过？不过……我一直相信，不做亏心事，不怕鬼敲门。”
陈院长眉头一皱，竟然也说道：“对，不做亏心事，不怕鬼敲门……这医院里头，患者这么多，可偏偏，这鬼，为什么只杀这个人？而且……杀人的手段，还如此诡异？”
这一刻，他的心里头，竟然有些许的动摇。
不过，虽是如此，他打心底，还是不太相信林哲说的话。
杀人，总得有个理由吧？
无论，凶手是人，还是鬼。
复仇也好，情杀也好，即便是这凶手心理变态，就是想杀人，那也好……这些总归是个理由。
但想杀的人，直接杀了就好，何必废那么大的力气，将死者的脑髓抽干？
林哲目光一冷，看着尸体，缓缓开口说道：“厉鬼杀人，确实需要理由……正所谓，人怕鬼三分，鬼怕人七分，鬼乃人所化而成，气势之上，就弱了人几分，这种情况下，鬼要杀人，总得要有原因，就算是找替死鬼，也不是随随便便就能找的……不过……”
说到这里，林哲冷冷一笑。
陈院长脸色微微一变，说道：“不过什么？”
“若是妖鬼杀人，可能……手段就复杂多了……”林哲悠悠地说道。
妖鬼？
妖鬼是什么东西？
陈院长和方大爷，这一刻，都瞪大了眼睛，倒吸了一口凉气。
天地之间，万事万物，粗略分类，大致分为：神、仙、魔、妖、僵尸、人共六类。
神，《道经》之中曾有记载，有天职在身者，则为神。
从这一点来看，神的划分，不局限于本质，而在于“天职”，也就是说，如果一个人，有天职在身，那么这个人，也可以被称为神。
这种事情，说实话，并不罕见。
从古至今，多少英雄伟人，在死后被人建庙跪拜，久而久之，众生信仰汇聚，天道为之震撼，于是给予神格，此人便成了神。
例如，关云长关二爷，便是如此。
六类之中，唯独神的划分，不在于本质。
而对于仙来说，《道经》之中有云，气浊则为妖，气清则为仙。
仙，便是跨越了人世之间禁锢，渡劫飞升而成的大成修炼者，可与天地同寿，日月同辉。
在这一点上，并不难理解，可以说，达到了“仙”的级别，便无限趋近于“无所不能”的状态，然而，因为成仙，并不意味着拥有至高的权力，所以，成仙者，未必能成神。
天道之下，除去三界之外，还有无数世界，例如佛门所说的“须弥山”，里头就存在着许多仙，但他们无天职在身，所以称不上神。
天道之中，阴阳永远对立，倘若神、仙代表了正义，那么，魔、僵尸便代表了邪恶。
魔与僵尸，皆乃跳出三界，不在五行之中的生物，他们的修炼极其暴戾，漠视天地万物，以杀戮为生，以人间一切恶念为引，一心追求至高无上的力量，所以，这两种生物，皆为邪恶。
有白，有黑，那么，就一定会存在中庸性的生物。
这类型的生物，指的，便是妖、鬼、人这三类。
只因为这三类生物的修炼，可以走上神、仙的路途，也可走上魔、僵尸的路途，所以，这三类生物，有正有邪，要看他们的行事方可确定。
人死后，为鬼，动物死后，同样也可化为鬼。
但两者，有所区别，相比之下，思维单一的动物，即便成为了鬼，也没有任何威胁性。
然而，百年修炼的动物，在产生了些许灵智与神通之后，再出现消亡的状态，便会化为妖鬼，妖鬼，则是比一般的厉鬼，更为可怕，因为他们较之一般的鬼魂，有更全面的灵智与神通。
“这些日子，医院里头，还有发生过其他异常的事情的吗？”林哲目光一撇，看向陈院长。
陈院长身子一颤，连忙摇头，说道：“没有。”
“嗯！”林哲微微点头，一时之间，倒也没有头绪。
陈院长说道：“林先生，可有什么发现？”
“暂时没有。”林哲长长叹了口气，说道：“我们先离开这里吧！”
“好，好。”陈院长连忙点头。
虽然进了太平间，也就短短二十分钟不到，不过，陈院长也有些受不了，这里头阴阴冷冷的，气味又难闻，他可是有些不习惯。
方大爷赔笑着说道：“陈院长，林先生，去我那屋……洗个手……除除晦气。”
“噢？”林哲看向方大爷，笑道：“大爷，你还有这讲究。”
“有的，有的……”方大爷点了点头，说道：“这里是太平间，一帮情况下，来的人，都觉得晦气，所以……我就弄了些橘子叶，平日里，放在屋子里头，搬送尸体的医护人员在太平间里头做完了事情，都乐意上我那里，用橘子叶泡水，洗个手，除个晦气……求个心安。”
“噢！”林哲点了点头，若有所思。
三人出了太平间，便朝方大爷的小屋子里去。
小屋子不大，里头，只有一张床铺，一个小桌子，还有一个卫生间。
走进里头，林哲目光一扫，打量了一下，只看见床铺之上，放着不少的书籍，看来这方大爷平日里头，还有读书的习惯。
方大爷颤颤巍巍，走到床铺边，从床底下，取出了一个塑胶箱，打开，拿出了橘子叶，到卫生间里头，打了点水泡着，给陈院长和林哲洗手。
陈院长眉头紧皱，边吸手，边对林哲说道：“林先生，这事情，就多麻烦你了……要尽快解决，可千万别再出什么岔子……”
“我知道，放心吧！陈院长！”
林哲说着，将手放入水盆里头，手一放入水中，顿时心里头怔了一下。
这水，冰冷冰冷的，似是刺入骨髓一般，仿佛是用冰块刚融化掉出来的水。
林哲脸上露出了疑惑的神色，朝着一旁的陈院长看去，陈院长整个人，却丝毫没有任何异常，好像根本感觉不到这水的冰凉一样，也不知道，是不是在太平间里头呆的时间长了，一出来，反倒觉得这水，没那么冰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