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开始，我根本没想过追姜蕊。”
石磊并没有直接回答林奕的问题，而是说起了最初。
“你们也知道我家的情况，我家里不止是穷，还有我母亲的病。像我这样的，没资格谈恋爱结婚，哪个女孩愿意跟着我受苦？”
“我不仅没想过追求姜蕊，任何一个女孩，我都没想过。”
其实抛开石磊的原生家庭，他本人还是相当优秀的，但他说的没错，没有一个女孩子会愿意嫁到他那样的家庭。
“我没想到，姜蕊主动跟我示好。”
林奕他们也没想到，居然是姜蕊主动的。
“她做了什么？”
“刚开始，她约我吃饭。其实我想拒绝的，因为我觉得不可能有什么结果，只是浪费时间而已，那时候的姜蕊，当然也不清楚我的情况。
不过最后我还是去了，毕竟像她那么漂亮的女孩，我很难拒绝。”
石磊说的很中肯，虽然他清楚结果，但他应该也是渴望爱情的。
“第一次吃饭的时候，我就跟她说了家里的情况，我不想瞒她。当时我已经能想象到她听了之后的反应，可我没想到，她竟然说没关系，她说她家里条件也不好，还说，像我这样的，更应该有个人一起分担。
当时我真的太感动了，我没想到，她长得漂亮，心地还那么善良，我当时就对她动心了。
那次吃饭我们聊的很投机，我是第一次跟一个女生走那么近，吃完饭，我送她回家，她还拉了我的手。我以为，从那一刻开始，我们就算是在谈恋爱了。
之后我们又约过几次，但好像后来，她对我的态度就开始不一样了。再后来，我约她，她就说没时间。
医院里都传我在追她，但实际上，是她先追的我。
当然，我也没必要去跟他们解释，谁追的谁，不重要。就算是我追的她，只要她愿意跟我在一起，我就很开心了。”
“那你们到底算谈过恋爱吗？”
“应该不算吧。”石磊苦笑：“只是我一厢情愿吧。我问过她，我们算不算在谈恋爱，结果她很惊讶，她说我想多了。我问她那我们的约会算什么？她说只是正常的交朋友，她觉得我人很不错。”
“所以你就放弃了是吗？”
“对，当时其实我已经喜欢上她了，但她这么说了，我又能怎么办？我想，她应该还是介意我的家庭状况的。第一次那么说，可能只是出于好心。”
“那后来怎么又会牵扯上你母亲的死？”
“这就是我恨她的原因。她跟我划清了界限，但她后来还是时不时的约我。我说既然不打算跟我在一起，还找我干什么，她又说，谈恋爱也要从做朋友开始的，她又说觉得我人很好。她的话让我又燃起了希望。
因为一开始就觉得她是个心地善良的好女孩，所以可能，我对她有滤镜吧，我幻想着，她可能会慢慢爱上我，然后接受我的一切。”
说到这里，石磊看着林奕。
“林队长，我很蠢是吧？”
林奕也看着他，但没有回答。
这不是蠢，每个人都有渴望爱的权利。
“我本来给我母亲请的24小时的看护，因为姜蕊，我想着，或许我该多存点钱，买套小房子。可能有了房子，姜蕊会改变心意。可谁知道……”
石磊突然表情痛苦。
林奕知道，他想到了他母亲的死，这件事不仅对他是个巨大的打击，而且他也会因此自责一辈子。
林奕没有催促他。
石磊终于调整好情绪，继续说道：
“那一次，姜蕊又找我。她说心情不好，让我出去陪陪她。我因为要在家看着我母亲，所以拒绝了。但她说我不去，她就去死。我问她发生了什么事，她没说，就说感觉活不下去了。我考虑了一下，还是决定去看看她，我怕她真的出事。
本来想着快去快回，应该没什么问题。我就去了，到她住的地方，她却看起来跟没事人一样，正在化妆。
我问她不是心情不好嘛？她说本来心情是不好，但突然又好了，然后说没我什么事了，她要出门，让我回去。
当时我有点生气，但想着她没事也挺好。因为担心我妈，我就又赶回了家里，没想到……就那么一会时间……我妈……”
石磊说不下去，但林奕他们也能猜到，石磊的母亲不知道怎么跑出了门，不幸遇到了车祸。
这件事这么看，姜蕊确实有点责任。
石磊是为了她想买房子，才把看护改成了白天的。
而事发当天，姜蕊明知道石磊要在家里照顾他母亲，却说自己要自杀。
石磊到了之后，她却又让人家回去了。
不过话说回来，意外发生谁也预料不到，姜蕊也不能。
“你觉得是姜蕊害死了你母亲，所以你恨她，要杀了她？”
“难道不是吗？如果不是她那天说什么要去死，我是不可能出门的，我妈也不会出意外。”
“但意外谁也无法预料。”
“对你说的没错，所以我虽然恨她，但当时还没想杀她。我后来跟她吵了一架，医院很多人都看到了，她说我是癞蛤蟆想吃天鹅肉。可笑，就算我是癞蛤蟆，她算得上天鹅吗？”
“是因为她嘲笑你，所以你起了杀心？”
“不是。”石磊又否认。“当时我只觉得她恶心，那之后，我们再也没说过一句话。”
“那是范主任让你杀的？”
既然石磊并没有起杀心，那这事就跟范主任脱不了关系了。
结果石磊还是摇头：
“也没有，范主任只让我帮他删除视频，答应事成之后给我30万。”
“既然你原本没打算杀她，范主任也没让你杀人，为何最后她死了？你应该很清楚，姜蕊不是被高小伟掐死的，她死于氰化钾。”
“是的，那颗药丸，就是我给她的，你们应该已经查到了。”
“你哪来的氰化钾？”林奕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