扑呲！
鲜血滴落在雪地上。
这片苍白的大地上，已经发生过无数次这样的事了。
但每一次，都只会让人更加愤怒和失望。
长满棕色毛发的乌萨斯人的硕大手掌掉落在阿丽娜身上。
喷溅的鲜血沾染了干净的衣物。
血腥味让阿丽娜有些恶心。
掉落的手掌在离体后才满足那污秽不堪的目的，但那本应得到满足的肉身却不曾得到任何回应。
“额啊啊啊啊！”
惊恐，痛苦，哀嚎……
这是雪原痛苦交响乐的一部分。
下一刻将会奏响的篇章将会是愤怒，激烈所构造的无上乐章。
有些乏味了呢……
杨说文执剑挡在阿丽娜身前。
比乌萨斯人稍微矮上一些的身材在此刻却高大异常。
寒冷的苍白和行路的红晕配上脸上猩红的鲜血，就好像一道令人皮毛倒竖的恐怖晚宴。
“不准动她！”
四个字落在众人心头，可怖的戾气让人心神颤动。
即便是对感染者“恨之入骨”的纠察官也是被吓得后退半步。
削弱有生力量，这是威慑，以及削弱敌方实力的重要手段。
刷！
锐器撕破了空气，也斩断了气管，颈动脉……
鼓胀的胸口让患处冒出血沫，鲜血喷薄而出，是红色的……
看见这杨说文有些诧异。
为什么这样的人渣和他们流着相同的血？
那试图侮辱阿丽娜的纠察官在两刀后，倒在了地上。
还未凉透的尸体在不停抽搐，看上去更显得诡异和惊悚。
“混账！你杀了他，你怎么敢的！”
直到前人倒地，后面的人才反应过来。
他们敏锐的察觉到，杨说文只有一人，而他们有不下十人，纵然杨说文手段滔天，也定然对付不了他们。
锵！
刀刃划过刀鞘，刺耳的声响让森林更加安静。
一众纠察官见状，纷纷拔出了刀剑。
“阿丽娜，等会儿和之前一样……”
杨说文用只有阿丽娜听得见的声音说到。
不管怎么样，就算两个人中必须死一个，杨说文也要把阿丽娜安全带回去。
阿丽娜擦了擦脸上的血，从地上爬了起来。
她依旧攥着那一篮蔬果和罐头。
“我会找一个地方躲起来，你不用担心我。”
阿丽娜声音很轻，但杨说文却听得很清楚。
杨说文点点头，源石技艺再度发动。
这一次，不是隐身！
刺眼的白光在虚空中不断闪烁，让人眼睛一痛。
“啊，我的眼睛，该死，该死的感染者，该死的源石技艺！”
“人，在哪儿？我看见他冲进来了！”
啪！
“我抓住额……”
一道声响传来，纠察队众人顿时慌乱起来。
“你怎么了，该死，瑞慈，你怎么了！”
“不会吧，混账！”
“该死的臭虫，给我出来！”
……
怒吼，谩骂。
杨说文不为所动。
这一团团闪光维持起来并不轻松。
之前隐身已经让源石技艺有过载的迹象，现在他已经感觉浑身发热，仿佛置身火炉。
晕眩感充斥着大脑，反胃感让他更加难以行动。
乏力，疲惫……
再杀一个，再杀一个阿丽娜就安全了！
杨说文双手持刀，将短刀插进一名纠察队的脖颈中。
“死……”
短刀扎在脖颈中，似乎扎进了颈椎，杨说文手上用力，却迟迟未能拔出。
无奈，杨说文只能放弃，他捡起地上掉落的乌萨斯制式刀剑。
此刻，杨说文身上已经感受不到寒冷，苍白而蜡黄的皮肤已经变成了高温的红色。
隐约间似乎可以看到徐巳身上缓缓冒着热气。
源石技艺已经过载，杨说文还想再坚持一会儿，但身体内的源石却已经没有了回应。
四周的闪光渐渐变弱，森林再度恢复清明。
身体疲惫，无力，灼热感强迫着他停下。
但那粗鄙藏身术下，从桦木中露出的棕色鹿角让他不得不撑起身子。
强光引起的短暂失明，让纠察队暂时无法行动。
趁着这段时间，他要让纠察队再次减员。
八人……
再杀四个！
杨说文眼中凶光闪烁，对于纠察队他没有丝毫怜悯。
拖着乌萨斯的利刃，杨说文一刀扬起。
扑哧！
鲜血如注，但却未曾看见血沫。
咽喉虽然只是软骨，但也是骨头，杨说文必须尽量保存体力。
割断喉咙，人会死，割断颈动脉也会死，只不过是时间问题罢了。
杨说文不确定，在挥动利剑割断喉咙后，他是否还有力气对付剩下的人。
因此，能节约一点，就节约一点。
这般源石技艺过载，又有纠察队的情况，他好像也遇到过。
杨说文眼前浮现一处村落，狰狞着脸的村民将他围了起来。
村民要把他交给纠察队，要把他当做活命的筹码交出去！
火，大火烧尽了村子……
如果那时，纠察队屠杀村民的时候，他站了出来，事情会否不同？
杨说文不知道，但他却有了选择！
利刃再度挥过！
还剩六人……
白色大氅在鲜血中舞动，随着无力却坚定的利刃一起，利刃上淌着鲜血，大氅染作红色。
扑哧！
又是一击，还剩五个。
但杨说文已经没有力气再迈出一步。
他拄着刀，双腿止不住颤抖，白色的雾气带着浑身的炽热飘向空中。
“已经，没有力气了……”
杨说文脸上，写着无奈，他抬头望天，似乎已经在等待自己的死亡。
“大熊，鲁鲁，安德烈！”
“该死的家伙，你都干了什么！”
剩下的纠察官已经恢复，眼前的场景让他们瞳孔颤动。
这不是战场，这不该出现。
不断流淌的鲜血让雪地看不出一片白色。
仅仅被割断颈动脉的纠察官在地上因为痛苦不断抽搐，那蠕动的画面让人毛骨悚然，仿佛看见了地狱。
刺鼻的血腥味即便身处其中良久，也依旧能闻得到。
杨说文不过是站在暗红色的雪地中央，却无人敢于上前。
瘦弱的黎博利，在此刻仿若修罗。
杨说文撑着身子，他看着天空，阴暗的天空中，仿佛亮起了火光，在那其中他似乎看见了一头熟悉的银发。
塔露拉，对不起……